“喂,女人。你失礼也有个限度?这是伊格兰大人最低宽容限度的宽恕。少将这里当成你的领地,到现在还弄不清自己的立场的可怜的家族看板娘。”
“真是老样子,口出狂言。理查的走狗。”
利昂狞笑的侮辱话惹得玛利亚怒火中烧,以淡罗兰紫的魔曈盯住理查,她的手暗藏一枚正义的塔罗牌,双唇不安分地随时念读召唤的咒文。我则抓紧她的手,摇头示意她停手,低声喃语。
“玛莉,稍为冷静一点,不然的话会堕入理查分化的陷阱。”
幸运的是,我的话玛利亚尚能听入耳,这次算是悬崖勒马?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放不下她的手。站在远方的梅根依旧不悦环顾四周,批判性质问。
“总之,你们要我们接受那道交接空档期的协议,做不到就交易告吹?"
“那就是当然了。我方没有获得保证,就不会同意你们的安排,然后就将你们那群魔女嫌疑犯送回天牢,按原判处分结案。以这种方式收结也不错,很一劳永逸的做法~毕竟我们猎巫団也要考虑公众的安全,怎可以因为欠缺信用下做空头支票的交易?”
啧,根本是**裸的威吓。一瞬间将我们被压得死死,然后将一切把弄股掌之上,嘲笑我们痛苦挣扎的狼狈,理查你这人渣。
“你这臭亚人少掺嘴,你们只不过是减刑假释的囚犯罢了。”
丽贝卡揪着我的衣领,让我后退撤离,紧忙拉回阵地。不过,猛烈的身体碰撞下,我的兽耳和狼尾初次显露于世。除了理查、丽贝卡和狮子兽人长官外,理查一方的审问官和检察官陷入惶恐,果然一直在庭时用斗篷掩脸,没有展示亚人的身份,那群人得知我是亚人就极为惊恐。
“这种小鬼竟然是银狼亚人?银狼亚人不是在「岚山啸谷灭族惨案」一案中几乎被灭族? ”
“果然是亚人,所以那个北海之巷的女人才出手干预?”
利昂收敛长枪,忿忿不平瞪着我们,丽贝卡则挺身挡在我和梅根前方,架起严厉的气势回应四方的责难。
“丽贝卡检察官,案件交由你负责吧?为什么你在报告书上没有通报那位罗慕路斯先生是银狼亚人?甚至任由银狼亚人在指定保护区四处游荡,你想毁了我们猎巫団的规距?”
“利昂异端审问官,你有不满的话,可以向下官上书抗议,如果硬是用武力抗衡的话,你同样是违反我们団内「意图危害异种族生命和安危」的规则。 ”
“好了,什么亚人的事就搁在一旁,今次就当作特别案件处理吧。"
“但是伊格兰大人,我们団内第五百零一条规定「亚人必须在指定区域活动,并出入需法定文件证明……"
“利昂异端审问官,我明白你维护法律条文的决心,但现在不是玩文字游戏时候,再谈的话就永远完结不了主题。”
理查依旧挤出爽朗的笑颜,他干脆拍手示意,全场再度陷人寂静,在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威胁下,至少在座的众人不是愚昧,利昂在他奸诈的笑容下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从傲慢神气呈现惶恐不安姿态,不断低头道歉?什么,又是向这个首握国家政权的男人低头卖乖屈服?我知道他很厉害。
“丽贝卡检察官,你有没有异议?”
“阁下,下官明白你不想浪费任何人时间,没有必要谘询曾经被革职的我。”
丽贝卡只是瞄了理查一眼,低头回应,伸展手臂挡在我的前方,我猜她是想保护我们?理查意犹未尽的注意投放在玛利亚的协议上,回顾后者苦恼的模样,他不客气地抛了一句话。
“艾伊兰阁下,其实事情很简单的,要么我们的协议作废,两名嫌疑犯会按原判罪名惩处,要么阁下在纸上签署那项法令。你要选择那一方?”
“伊格兰阁下,果然我无法理解你口中抉择有何「简单」啊。 ”
玛利亚表面上冷漠嘲笑,但她双手合十,放在斗底下颤抖,摇摇头般以无奈的眼神回眸无可选择的我们。恐怕事情走到这步,她也没法解救我们,只能等待我们的回应。梅根虽没有说话但她的立场不会安然接受他的协议。
不过,停下步伐也没有意义。我们一直刻苦走来是为了什么?丽贝卡不惜为我们辩护差点丢失官职,还随时被人调查处分,玛利亚为了解救我们不惜面对难缠的理查的苛刻谈判,我知道她一直背负沉重的压力但为了我们着想和不认今天的过渡协议告吹而选择默默忍受。
我就不能做点有用功?虽然天天到敌阵报到和监察很不安,但当我凝望前方艰苦拼搏的她们,相比我的让步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反覆三思,最后替苦苦等待回答的玛利亚开腔,正视悠闲呷了一口红茶的理查。
“我对阁下并没有异议,一切按两位大人的旨意行吧。”
“等等,罗慕路斯,你真的要接受这样的条件,我们往后的日子可能会不好受。难道你仍要承受被人怀疑的苦?”
梅根听悉我的想法,她按压我的肩膀示意停嘴,但我反过来诚恳地乞求她接受现况。
“反正我们走到这步,让一步也何况?只是一个月内接受他们的铺排,不要忘记我们一路而来的付出。你不是说过「商人买卖总伴随风险」?我们的旅程不是正好这样? "
“反正我们早就习惯。碰上危险时我们一定会火速离场,我们一定会保住小命离场。即时前方布满风险却尚未停下追求幸福的路途。这是梅根你所教会我的东西。”
自我来到这个异世界,我充分明白所谓旅程,正是我们碰见和经历有患难,有幸福,有悲伤,也有喜悦的景色的经验。不论我们的路途有多漫长或者短暂,我确信我不再一人独行,因为我的路途一早碰上你,所以我才不孤独伶仃,也拥抱憧憬投奔未来。
所谓「君子之言,驷马难追」,希望她能理解我的想法。我不是屈服理查的要求,只是当下之急要容忍,因为现在己经没有另一个「能保障各方利益平衡的决策」的方案只能暂时接受。
但这番决定并不意味永远屈服摆布之下,终有一天我们会洗脱今天的冤罪,推翻他们的计谋。
我坚决隐藏自己的意念,诚恳要求梅根暂且忍让。后者哀叹数秒,她的手握紧我的手,示意答应。理查则放下茶杯,满意确认各方要一致同意的,环扫摆动手臂,茶几浮现淡淡的紫光,浅褐色的文件夹显现于世。他从容的提起餐刀,割开封口,递向玛利亚的眼帘。
“请阁下赶快落实我们这场交易吧。”
理查示意玛利亚提起钢笔,后者毫不犹豫地在文件烙下其名,待前者也签署后安定一切。哪怕从头到尾,我完全感受不了大家得到真正解脱也好,但注视两人握手言和,这场风波掀下落幕,心头的郁结缓缓松动。
“愿我们皇都和北海之巷今后有继续这段美好、和平和对等的合作关系。在魔女和仇敌前,我们友好地展现団结合作的精神。”
离场前,理查和善和满足笑语,但他的嘴脸吐出的满一句词藻全都显得讽刺刺骨。
今场的协议哪里是美好和和平?你口中所指的和平只是掌握手中大量的杀伤力的武器、侵略性的武力策略,以及经济性的威胁来迫压我们屈服。少一个人自我陶醉地净说「啊,我才是这个国家的和平缔造者」或者「没有我这个正义的伙伴你们什么也不行」的口吻。我和梅根该揣想这堆怨言,遗憾的是无法当场倾诉。只能捂紧双唇,忍住心中的屈辱震怒。
“协议就告一段落,让我为你们送行。”
原本丽贝卡是这样说道,但不知道是否错觉,我好像看到她被理查传召,两人交头接耳说了什么,前者听了消息后流露冒现冷汗、震惊的神色。至于下一秒他们说了什么,还有丽贝卡为何激动晃动双手的姿态和拒绝原因,我就不从而知,但仍是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