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 39 苦涩的幸福论(中)

作者:迷惘的人 更新时间:2020/4/4 23:54:53 字数:2953

(丽贝卡视角,处于战争后遗症精神状态混乱)

“丽贝卡,丽贝卡……你还好吗?”

啊,是罗慕路斯的声音。但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遥远?

我跪在地上,失丧的眼神缓缓地对上前来慰问的他,但我却被紊乱思绪弄得看不清他的模样。

自电话筒传出最后一句留言是「稍后会安排你随行的同伴」和「祝你武运昌盛,不忘为国牺牲」。我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失丧下去,但每逢我想振作,我的双腿就像被绑上沉重的枷锁,有一种不论我如何站稳多少次也注定会掉落到地狱的深渊。原以为习惯任务执勤被魔女杀死或者违规当成异端份子处死,但当我听到自己要送往战场,按以前在战场打斗的经厉,我再次感受这种缓慢迫近死亡的恐惧感实在无法相像。

“又要战争?妈妈。我好怕啊。”

“呐,丽贝卡,刚才是谁致电?”

自从伊格兰大人的宵禁警报的广播,听到地区冲突一词大家就自然扯上「战争」,然后乱想一団,屋内的人再次嘈闹,但这下连我也不能静不住他们不安情绪。因为我偏偏在这个节骨眼的时候,我却控制不了焦虑和积累的后遗症症状。明明我一直有吃药抑压情况,最近跟罗慕路斯相处时还平复一点,为什么现在我会打回原形?

醒醒吧,丽贝卡。那药呢?去了哪里,我得快要吃药。如果不吃的话,我会控制不了情绪波动,下一步不知道自己会做不出什么事。我要对自己所做的负责任的

“丽贝卡,你需不需要我带你到别处休息?你的脸色很差,手脚还发冷。”

不知情的罗慕路斯握着我的胳膊,但他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却让我厌恶,还招惹不安的片段。我下意识推开他,当他被我举动吓坏,流露不安焦虑的神色更激发我的反抗的意识。

因为六年前战斗后遗症,在战场待过的惨痛回忆的再次浮现,烟硝和血溅的气味,还有街外的行车误解成战车驶近的杂音,想到这点,我就忍不住握紧腹间挂着的手枪,准备拔枪迎击,将目光投向休闻喝酒的梅根。

(没错,是那个魔女。虽然大家没有公开,但这里确实魔女,我要在她反抗时杀了她)

那时我握着手枪,缓缓站来,一手倚着墙走。当枪口快要瞄准梅根的时候,梅根往后退,罗慕路斯见状后惊惶挡在我的身前,展臂劝止我停手。

“丽贝卡,你做什么?给我放下这玩意。"

“罗慕路斯,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麻烦你让开。”

“不行,即使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你现在再握着枪的话,一定会开枪伤人?而且你给我好好看自己的模样,你想让大家目睹这张被杀意扭曲的狰狞脸孔”

罗慕路斯掌掴我的脸颊,指示我回望镜子,只见鲜明的红印烙在我杀意腾腾的脸上,相必我现在的脸容在他眼中是何其丑陋?无法自制被病魔折腾的我又被他讨厌了吗?

(快啊,杀了他们,你不是很讨厌耳根传出杂音?)

糟了,差点又被自己惶恐不安扭曲而来的杀意牵着走。不行不行,不可以当在罗慕路斯前继续手持武器。我会引起恐慌,总之,我不可以乱来,因为拉涅仁命令我要守护他们,这是我的任务。

(在这种时候还装什么伪善之徒,你明明很讨厌相信人,那群人根本就信不过,他们全都知道你是满心是血的杀手,罗莎如是,罗慕路斯如是,他们摆出的笑意的背后只是对你抱有憎恨你,实际上是十分想对痛恨你下手。你该心知肚明?)

拜托,闭嘴。请不要这样践踏我重视的人。

(呵,丽贝卡,你明明对那个狼亚人小子挥出枪,你觉得现在的他不会害怕你吗?真亏你还对他投放那么多的感情?但假装温柔的怪兽始终也是怪兽,到头来,你还是承诺你和他是没有可能吧。)

心中盘旋的声音不断怂恿我行恶。单是抑制满脑子是「赶快杀掉魔女」的被杀意也费尽全力,我抓着右臂,甚至到了抓伤皮肤淌血发痛的地步。我难受地喘着气,趁在自己意识暂时不再迷糊之际抛掉手枪,好让自己不能碰到,双手抓紧罗慕路斯,懊悔地低头道歉。

“十分抱歉,罗慕路斯,请你暂时不要让我碰到这玩意,我要失陪。”

“对不起,拉涅仁太太,请你借户外阳台,之后我会好好赔罪。”

当场我提着自己随身带来的背包,和拿走桌上的一杯水,直奔屋内的户外阳台,并上了锁,不容人进来。

我忽忙掏出一枚黑色的药丸瓶和二袋药袋,咽下一大堆难吃的精神药丸和魔力抑压剂,硬塞进喉咙的质感总让我想将刚才吃过的饭吐出来。但毫无疑问的是,我吃过这堆药物,刚才纠缠不休的杂音和油然的杀意渐渐消退,颓唐地从倚站门前滑落地上,落寞仰望染红的赤霞天空,不断质问夹杂在只能选择当兵还是迎战的自己。

“哈,混成一副烂泥的我到底在做什么?”

说出来真是可笑,一个经常在前线作战的女首席检察官竟会听到被派上战场就后遗症发作慌失得连平民也开枪,然后躲在暗角嗑药抑压自己的发狂。

如果我将这副真实的懦弱姿态展现出来,相必不少人只对我投放「异常者、疯子」的厌恶目光,也有不少打击我的人会想暗中放箭打击我。这些事我本不在意,因为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是强悍并有能力狩猎魔女的人的形象,达到我真正履行和姐姐的承诺就够。但现在唯独是罗慕路斯,我实在不想被他看到这一慕。因为每逢跟他亲近,我就想包装自己,想尽量在他面前不要失态,不让自己本性暴露。

说实话,先不管我日后被排斥的处境,就连我这具身体也是一具行走的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情绪所困,但杀个人的我无法幼稚地从猎巫団退出。如今在节骨眼时候被人看到我不济的样子,又被人指派当危险工作,搞不好我己经被本部的人监视。那样我实在没有继续待在拉涅仁和罗慕路斯那边,就算亲近他们只会添上麻烦。

我举起那对仍流血的胳臂,活用沾了血的指尖划上回复型的魔法阵,止血治疗,而视线投放手腕上迎春花花环。那个因为我一时心软,在抛掉垃圾桶时拾回来的罗慕路斯编织的花环,渐渐成为与我形影不离的护身符。这个是证明我和他紧系的证明,但我刚才这样对他,恐怕现在的他一定讨厌我?

本想好好道别,最后还是未能尚愿?

“丽贝卡,拜托你开门。”

被锁上大门传出罗慕路斯的敲门声,他忧郁的声调请求我开门,我走到门前,手握着门栓,不情愿又苦恼沉思「如何才能让他们摆脱我的理由」,到底我又该怎样回应他对我充斥戒备和恐惧的脸?

“呼哈,太好了,你终于没事。”

“罗慕路斯,为什么你会关心我?明明我刚才想杀你。”

“丽贝卡,你真是迷涂,你忘了这玩意,赶快取回,我一直带在身很沉重的。”

罗慕路斯没有多加责难,他只是体谅笑道,将我搁在一旁的手枪还给我。

“你还记着这个吗? 不怕我可能会伤害你?”

“原来你会说感性话?但不论发生什么也好,你不是说过手枪是护身重物?哪样随便放在一旁可不行?拿走吧。”

在他友善的微笑下,我取回手枪,我实在无法相信他还对我展现笑容。

“丽贝卡,你还好吗?哪里还不舒服?”

迎面而来的他只是扑向我的胸怀,兴奋摆动尾巴,紧抱我的纤腰,忧虑和释然的眼神对上我。梅根也走来拍拍我的肩膀,善意慰问,

为什么梅根你也要摆出担心我的表情?你不是憎恶刚才的我?我可是对你开枪。

“丽贝卡,听说你肚子痛,没有事吗?”

拉涅仁前来搭讪,他脚上的肉球无意间踏到搁在地上的药袋,那时他愣了一回,温和笑道。

“真是的,都叫你不要整天工作,看你累成这样不生病才怪。偶尔也要好好休息。”

他将药袋归回我的手上,但我无法厚颜无耻领受他们的好意,下一秒我朝他低头道歉,选择坦然划清界线,搬出我的先前決定的理由。

“真是厉分抱歉,下官失职没有履行命令,还差点让你的家人和客人置身恐惧和危险。请你将我辞退。”

“哈,丽贝卡你怎么较真,你又在胡说什么?大家不是平安无恙。”

“求求你了,拉涅仁督察,请你将我这个多次惹祸、又不能自律的副官降罪。这样也是为了你的后路着想。”

我二话不说当在众人前低头躹躬,直到我的上司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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