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丝塔坐在芬慕的梦境中,那个刑房般的梦境中。
没被记录的历史,当岁月变迁,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而那些被记录下来的,即便那个时代的人已经故去,故事仍旧在传颂。
一张书页回归到她的纤手当中,安娜丝塔勾了勾嘴角,自言自语道:“不推你这家伙一把,还真是一步都不肯往前走呀!”
那是她不久前撕下的一张手稿,记录了许久之前一次廷达罗斯猎犬的入侵。
没错,芬慕的命劫早就被她随手断去了,而港口来寻仇的那只,不过是书页中“故事”,只不过刚好被一群傻不拉几的狂热教徒占卜到,以为是邪神眷属的莅临指导,然后便开始搞事搞欢迎仪式。
而书页在港口所造成的破坏,很快都会自然而然地恢复回来,那些被“廷达罗斯猎犬”所伤的人,甚至死掉的都能秽土转生。
只不过由教会的人释放法术所造成的破坏,可就没法恢复了。
而安娜丝塔所做的这些,都是想在芬慕背后推他一把,让他好好学,好好消化,以后面对许多情况都能照顾好自己。
至于希楠这个身份,也是书中的历史的人物,存在于岁月中的人。
她想看看徒弟喜不喜欢这个人,若是喜欢,把真正的希楠呼唤回来也不是不行,虽然不完全是同一个人,但是也差不多了。
只是自家的小徒弟并不怎么喜欢的样子。
安娜丝塔有听说过雏鸟效应,新生的雏鸟会把第一眼见的人视作父母,产生极强的依赖感,她觉得芬慕可能也是这个毛病。
芬慕该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经历更多的人与事,结识许多美好的姑娘。
一直吊在她身边闭门不出可不好,那是对生命的亵渎与辜负。
人生需要有目标,当任务完成,所要做的便是享受工作结束后的最后闲暇,安娜丝塔的天职很早之前便结束了,但是她却无能为力地在生命旅途的终点上徘徊了太久,费尽心思也触摸不到告别生命的那扇门。
而即将到来的新纪元,或许蕴藏着她离开的机会。
甚至推着芬慕不断向前走,让他继续成长,继承她的知识,说不定能成为她打开门的钥匙。
但是在那之前,她可爱的徒弟有需要破除的心魔,一点微不足道的欲.望。
安娜丝塔的酒红色眼眸悄然变为诡异的暗紫色,也就是“安娜”的瞳色。
——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才会一直心心念念,那就让你“得到”到害怕好了,一次不行......那就一百次!
......
床上两人的争执,芬慕没法阻止,他只好赶紧睡觉,梦里什么都有,包括安宁与和平。
他的呼吸渐渐趋缓,以疲惫作舟,渐渐渡入心灵安宁处。
但是画面一白,转眼间就变成那熟悉的监牢,空气潮湿。
这是一个有着惨痛记忆的地方,芬慕在这里挨打了无数次。
“......不是吧?我刚睡下,在梦里都要加训?不对不对,肯定是我之前在这里留下的记忆太深刻,导致做梦都梦回小黑屋!”
芬慕后怕又期待地左顾右盼,然后期盼着着赶紧换个场景。
要求不高,回到当初小木屋的同居生活就行,最好还是夜晚时分,师傅抱着我一起睡的时候。
实在不行的话,到夏日季节,跟师傅一起在湖里游泳那次也行啊!
总之离开这里就行!
熟悉的出场方式又一次在展开,安娜的身影从迷雾中走来,暗紫色的凶眸平淡地盯着芬慕,寻不出一丝能够亲近的温度。
“安、安娜师傅......”芬慕缩了缩脖子。
虽然失败后的惩罚很诱人,但是失败的过程并不怎么友好,安娜为了锻炼他的战斗直觉,那都是下狠手揍的!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芬慕只想要被踩的惩罚,其他的就免了。
安娜坐在椅子上,一双丰腴而有肉感的美腿交叠,腿型优美,多一分少一分肉都会显得突兀,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连包裹在丝质袜中的美足都难挑瑕疵。
她的声音响起:“过来。”
芬慕不敢不从,应声走到她旁边,安娜的指尖划动,勾勒出一道“魅惑”的符文,对毫无防备的芬慕使出媚术,她那双危险的眸子渐渐变得妩媚动人,烟波缭绕,不需要什么言语与动作,仅仅是一个暧.昧的眼神,便让芬慕沉沦得不能自拔。
“混账!”
芬慕的血液正渐渐沸腾,这一声冷喝如同当头一棒,将他锤回现实,失神的双眸渐渐恢复神采。
“师傅,刚刚......?”他还有些疑惑,“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你和我......”
“你竟然还好意思说?区区媚术你都不能识破,险些沦陷其中,这是你的破绽,以后只会成为你在战斗中的致命弱点!”安娜严厉地盯着他。
“啊?!”芬慕委屈地为自己辩解:“但是刚刚我被迷入幻境见到师傅你之后,我还在琢磨着是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被魅惑住,就被你骂醒了呀......”
“......”安娜的表情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不自然,旋即用厉声掩盖掉:“那你也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将媚术驱逐出你的脑海,就你方才迟疑的几秒,足够敌人刺破你的心脏十几次了!”
这、这样吗?好像是这个道理......
芬慕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点头表示师傅说的都对,但又感觉师傅这像是钓鱼执法。
安娜伸手虚握一下,芬慕的双手便被拘束起来,按倒在不知何时出现的软床上,一瓶不知名的药剂被塞到他的嘴里猛灌。
“有破绽和弱点是么?我这个当师傅的现在就给你治好,也不用别的人来了!”安娜的嘴角勾起来施虐者的艳美笑意。
强力的药效将芬慕的意识搅得神魂不清,但他还是心中一惊:“还有这种特训?!”
......
“虽然是个处处破绽还不思长进的徒弟,但是在受虐的训练上还是干劲满满的嘛!”
“安娜师傅,哪有你这样把体术战技和buff都用上的,哼哼啊啊啊啊啊啊!”
“收声!我看看你能抵挡媚术了么......怎么还不能识破?!看来还得加训!”
“师傅你这什么等级的法术啊,你试几次我都是顶不住的呀!!”
“哦——看来是训练的量还不够了,还有力气反驳我,希望你等一下不单单只有嘴硬。”
......
现境中,泰薇雅睡到半夜睁开眼睛,诧异地发现芬慕浑身僵硬,口吐白沫。
她震惊地叫醒希露恩:“你这不要脸的都对他做了什么?!”
希露恩莫名其妙被吵醒,一脸茫然:“???
......”
不知过去了多久,安娜丝塔以前就有战斗时会兴奋到沉浸其中的小毛病,等回过神来,芬慕的精神都已经接近枯竭,枕在她白嫩紧致的大腿上不能动弹,嘴吐白色的小幽灵,失去意识了。
——呀......好像一不小心做过头了。
安娜丝塔嘴角含着浅笑,抚摸着徒弟沉沉睡去的睡颜,温玉纤手氤氲着温和的光泽,恢复他的精神。
她忽然心生诧异,脸上升起愕然之色,细细地回忆着方才的心情......
——刚刚我似乎有种想活下去的想法......?
——应该......只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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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现在是亚速尔群岛的四点半,勉强可以看作是傍晚。
然后——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