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晚点也没关系
“哒哒哒……”十个戒指在潘手心里翻滚。
“方舟的骑士？”
“是的，方舟的骑士，潘，你觉得怎么样？”
“陛下……”潘低语着，戒指随字符缓缓飘起，柔和的光在潘掌尖漂浮，照亮潘颓废不堪的面庞。
“该出趟远门了。”潘带上戒指，十指间的光芒照亮了房间，但马上被潘身上的黑雾包裹，难以透出一丝光亮。
从黑雾中隐隐约约看得见那可怖的异形在其中游动，不可名状之物携带着黑雾绕着这个狭窄的房间一圈后钻进一个角落消失不见，只留下吃人机器咀嚼的声响和异常凄凉的空间。
正在行进的罗德岛陆舰掀起岩块，被封在硬土之下的尘埃在陆舰周边盘旋。
一道黑雾悄然而至，伫立在那，眺望着，黑雾中那不可名状之物的眼睛缓缓睁开，幽兰的火焰覆盖住了眼睛，拖曳着随风飘散，当再一次的尘土席卷而来时，黑雾早已不知所踪。
再一次出现时，已经在罗德岛第五层的工作间了。
“这里的风景还能有什么意义……”潘低喃着看向那台许久没用已经落灰的工业切割机，在放置材料的小平台上放着一张精英干员们的合照，那时的潘借着博士的知识脱离了机器的身躯，以人的身份进入了这个大家庭。
潘擦去合照上的灰，仔细地观察着以前大家的模样。
指间的戒指像是得到了回应般照亮照片，潘将相册翻到背面，一串文字和日期被书写在那：
今日已逝，明日依旧。
[模糊不清的日期]
“嘿……”撇撇嘴，潘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些美好的回忆，由衷的高兴。
但，这份喜悦，他们收得到吗？
“谁在那？”熟悉的声音惊醒了潘的遐想，随着泛光吊顶被电亮，潘整个身体暴露在房间中央。
一两秒，眨眼的瞬间，开灯的人确信自己看到了无法理解的现象，但现在最要紧的是面前这个人。
“潘你、呜唔！？”煌夸张的声音被潘及时摁住，但仍然在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潘。
“嘘！嘘！，小声点，是我是我。”无奈地笑着拿开手，潘打量着全新的煌，而煌也同样在打量着潘。
“这次不准默不作声地溜走了！”煌死死地抓住潘伸向自己头顶的手，坚定的眼神让潘感觉到很尴尬。
“好好，这次不会了……”潘叹气地正要收回手，却发现那股力道丝毫未解。
“没有下次了……”
“这就好。”煌收回手，注意到潘手上还在拿着那个相框，眼神不由得暗淡下来。
潘注意到煌的变化，将相框放还到工业切割机旁，收起了笑脸，冷冷地直视着煌的眼睛，异色瞳的怪异感让煌觉得很难受。
“单单一个博士，罗德岛就在被抹除名字的边缘徘徊，操纵着一切，不惜将一切搭进战争的无底洞。”
“兵家，也就博士做得出来了，甚至没人敢想。”潘挪开视线，那种沉重又说不出怪异的感觉从煌的身上飘散，绕过煌离开了罗德岛工作间。
“也就只有博士了……”
训练室的沙袋被人锤出了一个拦腰的凹槽，昨晚的声声拳击也只有煌知道是谁，当赫默医生找上塞雷娅医生问这件事时，塞雷娅医生反驳说：
“那不是人能打出来的凹槽，除非他没有知觉。”
凯尔希带着一个箱子回来时，看见潘正拿着阿米娅和博士之前的合照，默默地拎着箱子，走到一张桌子前，将箱子放置在玻璃做的桌面上。
“你。”
“是我。”
潘放下相框，继而带着一张简简单单的纸张递到凯尔希的面前，一张入职申请书。
“我是该笑还是该愁。”
“我没带刀，不意味博士安全。”
凯尔希耸耸肩，放松下心情后拿过申请书，过目一遍后皱眉，疑惑地看向潘的眼睛。
“你还有厌倦的一天，去人事部吧，你可以直接入职了。”凯尔希递还给潘那张简单的纸张，满眼的疲惫在潘面前透露出来，如果在其他人面前，恐怕除了冷静再也看不见其他了。
哦对了，华法琳能看见愤怒。
“知道了。”潘收起纸张，正要离开。
凯尔希捉住他飘动的衣角，用着怀念的口吻说：“能给我唱首歌吗？潘医生？”
You're dying now but wear a face
明明醉得半死却还戴着一副面具
It's not like you to be out late
明明你以前也不是这样醉生梦死，彻夜不归的人
Hoping to find somebody
希望能有那么一个人吧
anybody
任何人都可以
to better this
能让你好起来
When she's all you miss
能让你寄托全部的想念
“先唱一段吧，不能那么快被你们搬空啊，是吧？”
“很久，很久没听到你唱歌了。”
“她听不见了，将来你听不见了，阿米娅听不见了。”
“我还能唱给谁听？”
“你还能唱给现在听。”
潘楞住了，稍微思索后笑了，时隔两年的笑，单纯的笑。
“珍惜现在的歌声吧。”
他走了出去，脚步急躁却又平稳，呼吸伴随着雾气，明明现在刚刚早上，有些脱离现实的事物涌现在凯尔希的瞳孔，刺痛的感觉和无力的恐惧挑起按压许久的不安。
凯尔希勉强挪开视线，如果不是指挥部为了保证秘密仍然装着摄像头，凯尔希将看不到那自己惊恐的表情，出乎意料的诡异。
“49%”那一串数字，像是要被绞死的人偶般挣扎，悬乎不定的移动，最后停在了天平的一端，并没有继续下降。
再往那记录了尚存在现实的文件中看去。
剥开，撕剪，抽丝般分开那些错误的数据。
凯尔希往自己大腿上扎下一管平稳心律的药剂，但并没有太大作用，凯尔希逃走了，但那段记录并没有击垮她的理智。
把视线聚焦到还在循环播放的视频中，只看见潘走出指挥中心，这没什么奇怪的，但下一刻，潘的身后出现了凯尔希记忆里的陛下，特蕾西亚，再然后。
阿米娅模仿着潘的步姿，走出了这个房间。
她们在将要走出去之前，回头朝凯尔希笑了笑，一步步跟着潘的脚步，一步步地化为源石结晶，在潘即将离开房间时，她们化作粉末，不见踪影。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