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
“哦。”潘闭上眼睛，罗德岛的衣服还在身上，被适应液打湿漂浮在液体中，几分钟，十几分钟，潘都没动过。
[他睡着了吗？]
[嗯，我们给他留点空间]
梦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潘无忧无虑地走着跳着，火焰从眼睛里缓缓飘上天空，走着跳着，唱着歌。
跳累了走累了唱累了，火焰不再从眼睛里飘出来，他蜷缩在地上：“人呢？”
是啊，人呢？都去哪了？
凯尔希本来是抱着很烦躁却必须冷静的心情回指挥中心继续自己的工作，可当她路过打开的甲板时被什么吸引住到停下了脚步。
是潘，他又回来了，可是又有什么不同，那种眼神，好像，好像以前的他。
凯尔希一点一点地走近潘，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是你吗？凯尔希勋爵？”是他，是他，可为什么这种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凯尔希想过种种可能，可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凯尔希勋爵，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见了，你们会担心吗？」
她想起了潘说的那句话，心中一震。
“我好像忘记了些重要的事。”潘拉住凯尔希的手腕往舱门那赶，凯尔希并不确定自己的那个想法，但他真得会又忘记掉吗？
“先进来，马上会有沙暴过来，ACE和博士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潘一边走一边问着凯尔希那些早已经知晓答案的问题。
凯尔希挣脱开潘的手，低迷地独自走进舱门，潘张口想问些什么，可再想了想，还是跟上了凯尔希的脚步。
两人走在罗德岛里面的走廊上，潘的视野里多出了许多记忆里没有新的事物和人，却也少了一部分人，当两人路过那扇在过去会卡住的舱门时，潘无意地说了句:“这扇门修好了啊。”
凯尔希咬咬牙继续走进放着他的书的房间，拿出那本书给他看。
良久，潘没有说话，凯尔希也只是看着窗外发呆。
随着那本书被潘盖上，放回原位，凯尔希才回过神，勉强地牵起嘴角。
“我……我做错了很多事……却还能活得像没事一样……”潘后退两步坐回了那张床，那双眼睛被悔恨覆盖，他不敢再正视凯尔希。
“在最重要的时候离开，在最重要的时候没来……”
“我……”潘的眼睛在凯尔希的注视下慢慢被黑水注满眼白，只留下充血的瞳孔还在那。
“过多的自责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凯尔希走近潘的身前，将他的脸抓住迫使潘直视着自己，虽然自己的手小，可这位可相当的嫩啊，很容易就能抓住脸颊。
“有那个时间忏悔，不如多正视下现在吧？”凯尔希揪住潘的脸颊朝两边扯，细嫩的皮肤被揪得通红。
“唔！”看着那张被扯坏的脸，凯尔希内心的压抑被释放了一部分，摇摇头笑着走向门外。
“走吧。”
“去哪？”
“去找博士。”
换你去独自一人生活，换我来面对失魂落魄，我们可笑的故事终于止步在这一刻，换你一个人过。
「代号潘:先驱，即将落地！非作战人员请立刻撤离！」
“先驱？以前他们也是这么叫我，那些萨卡兹的残渣见到我都会有种骨子里的恐惧。”
那一场死斗，参加了的整合运动的萨卡兹们，终于知道鲁珀说的‘天敌’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那个双眼冒着红光的家伙撕开了他们引以为傲的盾，打散了身为魔族的自尊，以前他们对其他种族说着天真二字以一挑百，天真二字现在是他以一杀千说给萨卡兹们听。
“怪物……”红豆即使是在治疗时都颤抖地握着长枪，恐惧的眼神直视那跟在博士身边的怪物。
“怪物可没有仁慈心。”华法琳为那些失去战意甚至只想活着的俘虏们包扎伤口，这些重伤员们在战场上可救不回来，要不是潘一边释放那诡异的黑雾，已经有数十个俘虏就这样死在她手里了。
“他以前更残暴的样子你绝对不想看见，把手摁紧了，别让线头崩掉了。”华法琳说完又匆匆忙忙地跑向下一个伤者。
“他们让孩子上战场……”
“博士，意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告诉我们下一步吧。”
“全体撤离，我们去龙门。”
“收到！”干员们的回应声迫使着博士想问问同样失去记忆的人，虽然只是一部分，但他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凯尔希和阿米娅都刻意地回避了这个问题，他想从潘这里下手。
“我该叫你潘还是先驱?”博士和潘转身一边走一边对话，留下那几十具被当做‘工具’的孩子遗体，稍后会有人来处理的，但来处理的人也一定见惯了，习惯了。
“叫潘吧，博士，你想问些什么？”
“嗯……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吗？”
潘低头笑了笑，笑里充满不掩饰的苦涩。
“你以前和现在一样啊，只不过你更在意棋子们，可……”
潘握紧手中的武器。
“可我很高兴，你不再做回自己。”
博士懵懵懂懂地跟在潘的身边，偶尔建筑塌陷的石块潘都帮自己挡住了，又或者震碎了？
潘觉得保护好博士就行了，完成博士想做的，想要的，这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龙门，近卫局。
“阿福！挡住左侧的牧群！”正装填着弹药的萨科塔同事发出命令。
“这些怪物！啧！马修你好了没？快破开它们的喉咙！他妈的还有！”阿福用盾牌挡住丧失理智被源石支配的牧群们，现在他们被命令守住这条大道，这是通往近卫局大楼的必经之路，而这样的路有十几条，他们只能配合陈sir挡住这些在近卫局周围徘徊的牧群。
“*哀嚎”
“喂！马修！你这*逼在发什么呆！？”阿福抽出潘给他做出的‘铡刀’艰难地斩断那些怪物们的腿后一脚踩爆他们脆弱的脑袋，脑花和鲜血现在蔓延在这个大道的每个地方。
阿福满嘴脏话地朝马修的方向靠近，却发现那不管平时和战斗都没什么扑克脸现在满脸的，震惊，让蚀刻子弹从他的指间掉落。
阿福看到了一个满身冒着红色电光的东西正慢慢地朝他们这走来，牧群发现了他，朝他冲去，可下一秒那些皮糙肉厚的牧群们就像猪肉被压进绞肉机里，在那个东西的身后，全都是被绞碎的肉。
黑色的雾气变成了实体，拖动着这条道上所有牧群飞向那个东西。
“罗德岛的先、先驱！？他怎么活着回来了！？不行，必须报告给王，不能让他成为魔王的剑……”
“全体都有，开始你们的杀虐之旅。”
“先驱者小队收到，各位，完成博士的命令。”
红光里，那双眼睛找回了最初的感觉。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