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或许会死。”
“但，你必然继续，不准停下。”
潘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被撕咬，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把这种疼痛当做习惯，肌腱被啃下，血肉被吞食，这些牧群啃不开自己的皮肤便从内脏开始。
“我有个习惯。”潘的头颅被牧群咬下，扔掉。
“我喜欢在自己难以承受痛苦和孤单，落寞和难过时唱唱歌，即使越唱越伤心。”潘黑色的双眼盯着普罗旺斯她们所在的方向，即使那里被牧群围得水泄不通。
「You cant come back from the dead，斯人已逝」
「Try to dry my eyes for the fallen，不想再为逝者落泪」
「Call me a casualty，我心已逝」
「Call me a casualty，我心已死」
「Call me a casualty，我身已逝」
「Damage, damage, damage is done，万物皆陨」
古老的颂歌，轮回者的悲曲，蕴含在星辰之中的哀歌啊。
“聆听临终之疡，皆望万世之尘。”
“生长吧，蝼蚁。”
潘的声音像一把钥匙，加速了源石生殖上限的锁。
“唔啊啊啊！”牧群们身上的源石停顿了下，猛地加速对宿主的侵蚀，皮肤，肌腱，血肉，骨髓，直至成为新的感染源。
嘶吼着，痛苦地结束曾身为人的故事。
就连那包裹着高塔的领袖也扛不住侵蚀，彻底变成了源石晶体堆，覆盖在高塔上，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才短短几十秒，庞大的牧群化成晶石。
“这、里是……潘，小心……”潘闭上眼睛时依旧在想是什么割开了自己的身体，那绝对不是物理上的攻击，源石技艺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的顾虑没什么必要，因为施术者已经成为了一座源石晶堆，并且过程还挺痛苦的。
“赦罪师的最高行刑师死了。”暗处的人影骚动。
“那个怪物呢？罗德岛的剑?”手机里传出声音。
“已经死了，头都烂了。”
“行，赶紧撤。”一个头盔从暗处被扔了出来，上面的罗德岛标志和血迹，很简单就能想到是怎么来的。
终于做完了，休息一下。
“……潘！……快……药……别……不要！”
“*药剂注射”
“别死啊别死啊……”普罗旺斯捧着潘的脑袋将额头抵在潘的额头上，眼角泪花几次要爆发，被倔强的性子给逼了回去。
即使只剩下个脑袋，只要有这个药剂！一定！一定能救回他的对吧？
“……”高生器械紧张地半跪在普罗旺斯的周围，紧张地注视着潘，期待着这次的奇迹。
他们相信王给予了它们一次又一次的奇迹，这次，也不例外。
可现实差强人意，他醒不来了。
凯尔希的手指在通讯按钮上反复徘徊，那种看着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感觉，真他妈不爽，她不想给人希望又施以绝望，可，他真得走了，那个一直陪着她的人走了。
他曾无数次给予绝望的他们希望，可现在她却什么也做不到，到头来就只是索取，眼角充满绝望的泪水缓缓顺着脸颊流下，瘫坐在地上，手中的相框里，只剩下她们三人。
「我啊，可是在为罗德岛而战」
「小瞧我的下场，可是会被我吃干抹净哦」
「嘛，胜利这次也朝我们倾斜了」
无数次，只有他的死，真得让人难以接受。
“只能……走到这了吗？”
她滑落下去。
她的嘴角上扬，高傲得像是依然还活着一般。
她有个习惯，喜欢从背后抱住那个人。
“医生！”
“怎么了？卡莲娜，我这刚好有糖，要吗？”
“好耶！”
她有个习惯，喜欢在难过时向他倾诉。
“医生……”
“我在，一直都在，永远地陪着你。”
爱国者看着手中的碎片，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任由那心脏跳动。
迷迭香和博士送她到了感染者最后的结局，她已经和他站在了同样的一个地方。
黄昏之时，你我相望无感。
黎明之夜，独自展望于霜星之下。
字数能束缚感情吗？
它不能。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