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年幼的潘指了指蜡烛上的火。
“那是火，孩子。”一只苍老的手点明了他的路。
“它能让我活下去吗？”潘失望的抓紧胸口。
“虽然不能，但决定自己生死的是你啊，孩子。”老者笑了笑，将潘往前推，不顾他的眷恋，将他推掉至深渊。
普罗旺斯将潘的头装进了一个专门装遗体的盒子，高生器械们无声地朝潘四分五裂的尸体看去，又互相注视了会。
“我们走吧，普罗旺斯小姐，接下来我们将顶替‘潘’的位置，保护你。”Ls-40421扶起颤颤巍巍的普罗旺斯，无光的瞳孔始终盯着怀里的盒子。
‘潘’的灵魂静静地看着众人离开，嘴角咧起真挚的笑容：再见，我所救之人，我所爱之人，我的搭档。
星空般的眼睛朝普罗旺斯离开的方向望去，即使人早已离开，‘潘’非常开心地笑着，比任何任何时候都开心，没有任何拘束的笑着。
“接下来交给你了。”
“你也要走了吗？”
“对啊，时间不多了。”
“你的名字吗？”
“艾一，再见。”
一阵风刮过，艾一变成了碎片，消散不见。
“不见，艾一。”那还残存的潘的躯干中破胸而出的黑色粘液朝艾一挥挥触手，象征性地告别。
[耳麦居然还在，奇迹]粘液抓起耳麦，躯体的某部分单靠意识分化成了发声器官，当然这在外部依然是一团黑色。
“凯尔希，艾一走了。”
“我知道……”
“继续吧，看看还能剩下几个人。”凯尔希跪倒在地上，静静地听着耳机对面的声音，尽管是自己设定的计划，是自己规划了他的死亡，为什么心脏会无比刺痛。
“凯尔希。”触手变成了手，核心变成了心。
“……”
[第一人称模式转换：造物主模式已格式化]
我搓了搓手中的耳麦，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大概是人，翻手看见手指的地方全都是墨黑，在指尖淡淡的白色点缀。
“生而为人，哦，我早不是人了，哈哈。”我好傻，我在说些什么，脑子好乱，脖颈以下皆是黑土，即使有羞耻之心也不知何用。
“重新来过～”我摘下了耳麦，时间慢慢流动，黄昏已经袭来，晚霞透过高楼直射我的眼睛，血水从眼角流下。
“我活你妈！”寥寥几字粗鄙之语，一撇一那就以成人，呵，真简单。
我走在源石结晶上，刚刚那句咒语的完成品就是这样：对一切源石感染者起效，这在当初的卡兹戴尔遍地矿石病感染者……呵呵。
“一个都不剩了，我就没什么可悼念的了。”脑子好乱，我走过的地方源石有意识地退散，部分被我踩到的源石发出滋滋声炸开，碎片刺不开我的皮肤，却伤透了我的心。
再戴上耳麦，对面的声音逐渐平静了下来，也许她早已习惯，也许这样是她发泄的方式，我走出了那个那个枢纽，我丢下了一个前天灾信使，我杀了他。
“小小苍蝇夏游乐，被我无心之手，远远扫开，吾为苍蝇如汝欤，汝为世人如吾欤，畅饮载歌载舞着，直到无心之手扫到我翅膀，若思想是生命、呼吸和力量，那么思想的缺乏,便等同死亡。”人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想这么多？竭力活着就行了，是吧是吧？
“PTRS，标出所以呼叫支援的罗德岛小队和A13小队到我的手环上，随便，我不需要药物治疗。”‘坏家伙’号的破风声在头顶响起，丢下一台物资箱就匆匆离开了，你的下一步，是什么呢？博士？
“通用物资已到位，请确认。”
……
“报告！陈sir，23号区已打扫干净。”
“好，全员戒备，我去趟魏长官那。”
阿福找了个椅子坐下，卸下佩剑放在一边，想了想，还是拿出那部手机打给了台蓝。
“喂？是我，你那边怎么样？”阿福抓紧大腿上的裤子，面对这场暴乱，即使有援助也有很大一部分的人失了命，丢了心。
“大哥在那？那太好了，等我处理完马上去找你们。”
“……，融雨被感染了？”心中的忧虑像还未熄灭的干柴被点燃，阿福的脸皱成了一团：“那怎么办？”
随着电话里的声音，阿福慢慢放松了下来，到最后笑着挂断了电话，目睹着这一巨变的马修好奇地带着几包吃的坐到他的身旁。
“发什么事了，让你这傻狗这么开心？”马修将吃的压在阿福的佩剑上，开始擦拭自己的铳。
“你个环状灯管嘴咋这么臭？哟，你居然喜欢吃这个？”阿福从塑料袋下抽出佩剑，翻找自己喜欢的食物时发现了一个新颖的零食。
“入乡随俗嘛。”
……
“又见面了，浮士德。”我抱起他的身体，再弥留之际居然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几丝温暖，抓起他的弩，已经坏了。
“是……医生吗？”
“帮我……把、把这个给他……”
怀里的人睡着了，我接过他手里的铳，悄悄地找了个地方把他埋了。
红找到他了，跳到他的身边，将怀里的一张纸交给他：霜冬即将结束，你或许想看看，黑兔子和白兔子都在，这次不是嬉戏，是死斗。
我看完了那封信，我还没有她的照片，我想留一张，得笑着拍完。
等我。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