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别墅大厅内。
黑胶唱片内正播放着那首熟悉的多瑙河圆舞曲。然而,悠扬的音乐声并不能使薛定谔急躁的内心平静下来。
“薛定谔先生……很遗憾……”女仆已经回来了,告诉他:“她不肯接受这笔钱。”
“为什么!”薛定谔感到难以置信。“这女人最喜欢钱的,怎么可能。”
“她执意让我将……那个所谓的娃娃交给她,为此,她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顾了。”女仆苦笑了一下。
“这……是根本不存在的娃娃啊。”
对于莫小婉的回应。
薛定谔感到惆怅而又欣慰。
欣慰在于——她好像变了,变得不像第一次遇到她那般无情,那般唯利是图了。
这是一个间接的信息。
这个信息表明,她是爱自己的,那晚对他说的话,并非欺瞒。
即便自己只是一个娃娃。
但她依然是爱自己的。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这种爱——这是一种即使一千万,也无法替换的爱。
而惆怅在于,即便明知她在乎自己、喜欢自己,但残忍的现实却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他必须为莫小婉的生命与安全着想。
为了得到自己,手握权势与杀戮权的女人们如群狼与恶虎一般伺机而动。通过黑的教训,他更加明白,自己能做的,是很有限的。
那次,只是因为侥幸欺瞒了千叶冉,才得以使她获得安全。
“先生……”女仆为薛定谔端来一杯冷萃咖啡,轻声问:“您在想什么。”
“上次是侥幸……”薛定谔叹息。“我可能……我再也没有机会与她相见了……铃木那边不可能再愿意冒这种风险。玛丽……拜托你,一定要保护这孩子的安全啊。”
玛丽点点头。“我会的,在我离开之后,已经暗中从帮派内部抽调了一支武装小队将她保护起来。”
薛定谔有一种无力感,他自己根本无法亲自保护她。
如此,能够依靠的,也只有玛丽了。
“千叶冉那边呢……”薛定谔问。
脑海中回忆起那个端着一门霰弹枪,对自己充斥着强烈占有欲的绿发少女。对于千叶冉,他更多抱着一种愧歉。在愧歉之余,又有一种提防。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
在那种环境下生存、长大的千叶冉,很有可能会做出黑会做出的事,极端而又略带病态的事。
“我刚刚跟她通过话了。”女仆的脸上充满了愧疚。“她期待与您约会,我暂时没有回绝她。通过黑的叛变……唉……我算是有了教训……我清楚,对莫小婉安全,的确是一个不可估计的隐患。所以,我会尽早将莫小婉一家人出境转移。估计明天就可以了。”
“那就好……”薛定谔嗯了一声。
那颗悬起的心。
终于,算是放了下来。
“如果她不肯接受经济上的援助……那起码……遇到昨天那种事,为了自身的安全,应该会接受出境的吧。”他问。
“是的。”女仆说:“她接受了。”
这一刻,薛定谔忽然无比想念那个少女。难免回忆起在热雾蒸腾的浴室中,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那最为激动人心的一刻。
少女的声音。
少女的笑貌
少女的目光。
少女的娇弱的胸脯。
少女的饱满的臀部。
少女充满弹性、柔软、光洁皮肤。
“她怎么接受的,玛丽……能回顾一下你跟她的对话吗,包括她当时的表情……”薛定谔问,目光变得略有些沉醉。
“先生……您果然……”玛丽忍住笑意,对薛定谔说:“我就说……是铃木雨小姐为了答谢你的,因为捡到了她的娃娃,所以,特意让我将这些钱交给你。”
说到这里,小小一只的玛丽仰起头,像慈爱的母亲一般心疼地看着薛定谔。“莫小婉说……算了……先生……送她出境之前,我想办法让您再出去一次,跟她见一面,你当面跟她说。”
薛定谔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出去……我还能出去吗。”
女仆埋下头。“我能动用的武装力量有限。但为了薛定谔先生……我……尽力……可能很难,可能要付出很多血的代价……也有可能酿成难以挽回的结局……”
“武……武装力量?”薛定谔惊异。“你的意思是……想要用黑蛇帮的人……武装侵入基地?”
女仆沉重地点点头。
“我们内应外合之下……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
薛定谔双手叉在胸前。
“不!绝对不行!
“为了我的一己私利……牺牲别人生命什么的,我不要……”
女仆叹息。
“先生……那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
大厅门口的语音电话响起。
女仆前去接通。
在电话的另一头,张北海少尉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奇怪。
似笑非笑。
“什么事。”女仆问。
张少尉说:“铃木郁子与铃木雨求见。”
待语音挂断。
猝不及防的好消息再次降临。
女仆与薛定谔一同感到高兴。
薛定谔大叫一声激动地环抱住了女仆。
“铃木雨……难道又来给我做替身了……哇……我又可以出去玩了吗?”
玛丽呆了一下。
她没有抗拒,像一只乖巧的小鸟一般依偎在薛定谔宽实温热的怀里。心跳在瞬间加速跳跃了几下。“先生……”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玛丽第一次被人这样拥抱,强烈地安全感,强烈地陌生感,以及薛定谔先生胸口的气味。
“玛丽,快去迎接她们。”
薛定谔一脸笑意,似乎未意识到女仆神情中的变化。
但当他望向玛丽红扑扑的小脸蛋。
忽然觉得——可爱。
他用力摇摇头。
将这种不该有的念头驱散。
……
……
……
“太好了……太好了……薛定谔先生终于自由了,而我也可以天天和薛定谔先生见面啦……”
得知母亲所告知的消息,铃木雨并不像她的母亲一般感到失落或者不甘心。
反而格外的开心。
当她开心地梳妆打扮一番,开心地来到红旗基地,开心地再次遇到薛定谔的时候。
薛定谔正迫不及待地看着自己。
“先生……您干嘛这样看我呐……在阔别天长日久之后,您难道……在时时刻刻想念着我吗?”铃木雨红着脸,柔声细语地问。
“阔别……十几个小时而已……啊……是……嗯……是啊……我很想念你呐。”薛定谔咳嗦了一声,紧张地问。“铃木雨小姐……这次来,是继续为我做替身吗……”
铃木雨用力点点头。
“我好开心……即便是这样渺小的我,也有被先生想念着的这一天呢……薛定谔先生啊,呐,思念什么的,我也是一样的呢!快……我们去您的工作舱内脱衣服吧,我已经无比渴望您的……”
一声叹息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站在一旁的铃木郁子完全没有女儿那般高兴。
薛定谔看得出。
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深深的失落之中。
“先生……”她抬起头,眉头深锁。“我来告诉你一个……可怕的消息……您珍贵的童贞,已经不再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