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深吸了口气。
——投票还未发起……
——争取……还有时间……
面对女仆将被废除的危机。
薛定谔必须得到政见相同者的援助。
——玛丽……可是3区人……算得上是玛丽的娘家人了。
看托尔斯泰的样子,应该会维护玛丽吧……
携着试探的心思。
他沉声对姬总理说:“3区总理看样子很着急要说些什么嘛。嘶……刚才的事情嘛,暂时算了。姬总理,将3区总理的禁言解除吧。”
姬总理点点头。
“当然,这是您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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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托尔斯泰已解除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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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解除禁言。
托尔斯泰便大吼大叫起来。
“你想废掉玛丽?你这是在挑衅我们3区人民的忍耐底线!”托尔斯泰朝着姬总理怒斥着。“愚蠢的女人,现在可不是冷兵器时代了,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在战斗中的作用并不大!就如同一个八岁孩子可以用一把手枪轻易射杀一个职业拳手!我相信!哪怕玛丽失去了曾经的力量优势!依靠她对枪械的熟悉程度,保护先生便足够了!”
——果然……托尔斯泰是站在我这边的……
女仆的职位,事实上,不仅仅是照料薛定谔那么简单。
它具有另外一层重要的政治含义。
准确的说,它是一种各区实力的象征。
就如同,基建物资以及大部分人力由1区提供。
基地的核心科研技术,取精舱、包括完善的防备系统由2区提供。
至于女仆的人选——便由3区提供了。
有关薛定谔身边的一切。
在红旗基地兴建之处,当年便如同一场激烈的商业竞标。全球各区总理打破了头,才争取得到的荣誉岂可轻易拱手相送。
托尔斯泰大手一挥。
“我这一票,就投赞同女仆继续连任了!你们如果谁敢投反对票,就是跟我3区过不去,可都给我记着!”
得到3区总理的一口承诺。
薛定谔心中稍宽,并因为刚才自己的“杀鸡行为”而对3区总理感到略有些愧歉。
姬总理寸步不让地瞪着托尔斯泰。“你在威胁谁,你当我不存在?”
托尔斯泰:“呵,你当我不存在?”
姬总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薛定谔的安全。而你,只是在乎你的私心罢了。我看……你是怕因为玛丽失去女仆的职位,而令你们3区民众对你产生不满吧。”
托尔斯泰攥起拳头瞪着她,眼睛瞪得像一对金色的铜铃。“你……”
姬总理冷笑:“不然呢,你又怎么可以保证先生贞操不会被玛丽觊觎?又或者,你怎么能保证先生不会觊觎玛丽现在这幅清纯的躯体?别忘了,薛定谔今年可只有十七岁!十七岁!”
听到这席话,薛定谔心中的怒意像点燃的火药桶一般轰然炸开。
他认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薛定谔实在压住心中的怒火,还未等托尔斯泰开口反驳,他便怒不可遏地指着姬总理吼道:“十七岁又怎么了!你这种下流的揣测!令我感到恶心!”
托尔斯泰也忿忿不平地指责道:“哈,一点没错,至于你那令人作呕的担忧!我们任何一个3区人民都可以拿人格担保,玛丽是正直的、忠诚人、绝不觊觎先生的身体,也绝不会对先生进行错误的引导!”
姬总理谑笑。
不紧不慢地讽刺道:“先生会因为区区几部基片变因为成同性恋?亏你想得出来,这才是令人作呕的担忧……”
“抱歉姬总理……打断一下……”薛定谔忽然站到圆桌前,沉着脸,出声打断姬总理的话。“对于解聘玛丽这件事情……在投票之前,我想对各位总理说几句话……”
为了拉选更多的投票。
薛定谔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他很清楚,这种无休止的辱骂和相互抨击,表面激烈,实则软弱无力。
这对拉票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面对着一众大人物的虎视眈眈,薛定谔决定说出自己发自肺腑的心声。
“敬爱的总理们,如姬总理所言。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各位总理是看着我长大的。各位都知道……从我活到现在,我从未见自己的生母,而玛丽小姐从我七岁那年,便一直陪在我身边,关爱着我,照料着我。在我心目中,她就像我慈爱的母亲。”
当说到母亲这两个字。
在场所有总理,纷纷动容。
要知道,自古至今——人们总是更同情和支持看上去更柔弱的那一方,特别是女人。
即便,她们已是各区位高权重、只手遮天的总理。
但她们毕竟是女人。
而女人,都是有母性的。
观察到自己的话起了效果,这使薛定谔更有信心说下去。
“可现在……姬总理却要把我视为母亲的玛丽小姐夺走……我与玛丽小姐已经相伴整整十年了,这非同母子,却胜同母子一般的感情……实在无法令我割舍。我很清楚……我这辈子都是悲剧……我永远都离不开红旗基地,终究是各位总理的玩物……如果就此一别……我和玛丽小姐可能永远都无法相见了……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像玛丽那样了解我,懂得照料我的生活。就像母亲了解自己的孩子那般……”
他回过头,激动地指向默默地站在沙发一侧的玛丽。“所以,我想说……没有任何人……任何人可以替代她……拜托各位……”
那一刻。
女仆泪流满面。
孱弱的肩膀一缩一缩地哽咽着,晶莹的泪珠挂满在她的脸上。
珍珠一般自下巴滚落在胸前的黑白女仆装上。
薛定谔愣住了。
女仆哭了。
往日里,那个拥有钢铁般意志的女人竟然哭了。
十年以来。
这是薛定谔第一次见到女仆流泪。
而在场的总理们,纷纷叹息,6区的默罕默德总理更是当场流下了热泪。
她激动地撕下面前的黑纱。
“薛定谔先生!我支持您!我支持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代替玛丽小姐!”
4区总理张了张嘴吧,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却欲言又止,其余总理虽然一样动容,但也同样埋头不语。
直到姬总理的声音将薛定谔营造的气氛打破。
“先生,话不必说得如此绝对。这世界上当然有可以替代玛丽的存在。”她神情淡漠地说:“请大家往这边看一下,这位女士,是我推荐的人选,她会令您满意的,也会令各位总理感到满意。”
然后。
他看到了那个“那位女士”。
姬总理口中的“这位女士”,是乍然出现的。
之所以说她是“乍然”。
完全是因为她的出现太突兀了。
突兀得好像一块硕大的黑色陨石从天而降,正好砸中了这间屋子。令在场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一下。
因为“这位女士”实在是太高大了。
那是一个身高至少有两米二左右的黑人女性。
她穿着一件黑色运动背心,黑色运动裤。
粗壮的腰肢宛若古榕。
整个身材呈长方形。
没有棱角。
当她的虚拟全息投影出现在会议厅中,硕大的黑脑袋几乎要直接撞在天花板。
她站在姬总理身边。
就像一尊黑塔巨人站在那里。肩膀可能有接近一米五宽左右,布满黑色肌肉疙瘩的双臂,充满了难以想象的爆发力,看上去仿佛能把一头公象扳倒。
“这……这是啥……”
薛定谔昂起头,呆呆地望向那个黑女人。他敢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能称得上“重量级”的人类了。
薛定谔猜测,她可能有一吨重。
甚至更重。
“诸位……这是我为薛定谔先生准备的新女仆。”姬总理昂起脸,对黑巨人微笑道:“武威,请为先生以及各位总理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被姬总理称作为武威的黑巨人点点头。
侧过身,俯视着目瞪口呆的薛定谔。“可爱的薛定谔先生,各位尊敬的总理,你们好。”巨人说话了。
她的声音并不响亮,但很闷。
像大象、或者其他某种巨兽的鸣叫。
接下来,她用这种声音做出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叫武威武威武威喇叭吧哞哩玛雅卡乌雷里萨斯咯,今年四十二岁。”当她说完。
薛定谔一脸懵。
如同她令人震惊的的身材。
她同样有着一个令人震惊的名字。
薛定谔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问:“抱歉……你的名字……有点长……我刚才没听清楚,能重复一遍吗……”
“我的名字叫武威武威武威喇叭吧哞哩玛雅卡乌雷里萨斯咯。”
面对着薛定谔。
黑女人笑了下。
露出一排白得瘆人的牙齿。
那看上去,根本不太像是人类,更像是亘古的山洞中走出的巨人族。
薛定谔茫然仰视着眼前的女巨人。“武威武威啥……啊……抱歉?”
“我的名字叫武威武威武威喇叭吧哞哩玛雅卡乌雷里萨斯咯。”她又耐心地重述了一遍,然而,包括薛定谔在内,所有人都无法像她本人一样将这复杂的名字重述一遍。
“各位……希望不要拘泥于我的名字。至于我的真名,因为实在过长,所以大家称呼我武威就好了。事实上,我是一名地地道道的1区人。”她挺起巨大的胸膛,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虽然我是一名黑人,但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其祖辈便由非洲象人族部落迁居于1区。我们祖祖辈辈,已经在1区生活了近一个世纪。”
“这样啊……”薛定谔终于从震惊中缓缓回回过神来,为了尝试为玛丽正名,他屏息凝神道:“看得出……你非常强壮……但是你得知道,女仆这项职位……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强壮。玛丽即便已经失去了强壮的身体,但在其他方面也不是谁都能比的……”
武威点了点她硕大的头。
“您说得对,那是当然,作为您的女仆。怎么可以是一个区区莽妇。此外,我还是B市大学的中文学教授。熟练使用各类枪械,并持有国家一级营养师证书,不仅如此,我还是一名武术家,曾经苦练过咏春拳,并且,是雷氏太极拳的第三十六代传人,还曾经学习过八卦掌、形意拳、同时,也是嵩山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此外,我还是一位钢琴家,精通世界古典名曲,几年前,还曾经在金色维也纳大厅进行过个人演奏会。薛定谔先生,请您相信我,武力兼具温柔的我,会比玛丽小姐更无微不至地照料先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