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世界里,千万条银河在翻腾着,璀璨的星辉闪耀发光,令人屏息的美使我忍不住伸出了手指,想去撩拨那束女神的银色发丝,却被泊瑟芬抓着手臂拦住了。
「别碰,这是源自真理的资讯流。我们的理解力无法解析如此高密度的资讯,灵魂会被烧坏的。」
我放下了手,旁边柔软的手指立即握上来,甚至像蛇一样逐一纠缠上我的指头,不由分说地蹂躏着。这大胆且莫名色气的动作让我不禁脸颊一热,问:「怎么了?」
「星幽界处于时空混乱的状态,空间和时间会突然变动,我们最好一直握着手。」
「喔,好的。」
虽然很想吐槽,我还是接受了,在未知的环境,我们可没余力纠结其他事——
「呜啊啊啊!」
额头里突然剧痛,就像一把锤子要从内把头颅骨敲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断的闪光在眼前炸裂不停,漆黑的视界被灼烈的光芒烧毁了,甚至连眼球也突然发热,高热的火焰要烧熔了眼睛,我痛得高声惨叫。
有谁、谁可以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到星幽界后,可以启动里面的术式,能抵抗资讯流大约三十分钟。
脑内突然闪过这话,我咬紧牙关忍着痛楚,掏出宝石注入灵力,痛楚才慢慢消失,但我仍得按着额头好一会儿,才让喘着大气的自己回神过来。
泊瑟芬将我的头埋进她柔软的脖子里,温柔地抚摸着,我感受着舒适的感觉将余痛驱去,长长地吐息一声,才把头挪开。
「还好,那教授有给我们这东西。」
我半惊栗半庆幸地看着右手里的绿宝石,如果没有它,只怕我就要交代在这了。
「我是有几个抵抗资讯流的术式啦,就是刚刚被袭击,赶不及用。」
泊瑟芬不忿地鼓起脸颊,从我手里拿走宝石。
「但这术式的确是很巧妙……我也学了一课。」
「那接下来便拜托妳了。这东西该怎用?」
劫后余生的我再次大叹一声,掏出了伊莉丝给我的银球。
只见银球在手心里转了个圈,随即停了下来,发出刺眼的光线射向两点的方向。
我立即拉起泊瑟芬,跑步冲去光线指示的方向。
当我们踏出脚步,四方八面流淌着的银河戛然停下,接着便像蛇一样探起脑袋,张开血盆大口突然朝我们扑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星幽界在现代的理论里还有很多未知,有一个推测是——」
「谢谢妳的解说但我不需要理论,只需要解决方法!」
我一边大喊,一边反射性地布下寒气,只见在白茫一片的霜雪下,千万条银蛇的速度真降下来了。
「太好了,这样能行——不是吧!」
我越过身旁的资讯流继续冲刺,却被眼前的阵势吓得瞠目结舌。
已经不是银河,这根本是银海!
前方数不尽的河流汇合一处,滔滔不绝的海浪正在面前翻滚,十数米的激浪露出獠牙,要一口将我们吞噬!
即使用冬之庭园减慢移速也没用啊,根本避无可避!
我任冷汗滴进口里,连唾液一同吞下。
「呐,泊瑟芬,如果被这打中了——」
「我们会死定了。」
「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啊!有什么办法吗!」
「立即用冬之庭园建起墙壁挡着,要快!」
我一边悲鸣,一边听从指示,筑起冰墙做出一个大盒子,把我们装进里面,只见银色的海上像瀑布般从天冲下,洗涮走视野里的一切事物,我只能认命地闭起双眼,紧紧抱着旁边的女孩——
什么都没有发生。
「得救了……吗?」
我张开眼睛,闪耀发光的海水就在天上、脚下、周遭激流乱涌,却没穿过,甚至没有分毫动摇到冰墙。把脸庞埋进我胸膛里的泊瑟芬慢慢放开了我,脸色苍白地往旁边看了眼,轻抚着自己扁平的胸部,松了口气。
「幸好,成功了……想不到真的行喔。」
几乎瘫倒的她再次靠到我身上,柔软的身体摸上去很舒服,可惜我才刚刚吓个半死,没心情享受。
我们整理好紊乱的呼吸,分开身体,再好好地十指紧扣,重新面对这可怕的世界。
手上的银球仍然指示正前方,但我们的四方八面全是银色的海水,不留缝隙将夜空彻底封死了,可以说是寸步难移。
虽然情况依然很糟,但总算拾回一命。
「没想到真的挡得住啊。」我呼了口气:「是那祡资讯流对非生物不起作用吗?」
「不是的,非生物的构成比人体更简单,在正常情况下会被过量的资讯一下子解体。」她说:「不过由于构成简单,我很容易用防御资讯流的术式将它们加工……那个教授真的很优秀。」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绿宝石,不甘心地鼓起腮帮子。
这时候,我灵机一触:「那我们让这玻璃箱动起来,不就可以无视资讯流移动了吗?」
「嗯,值得一试。」
她伸手展开术式,我们踩着的冰壁便传来反作用力,载我们乘风破浪。
玻璃的船仓将银开割开,闪耀的星辉往左右流淌,看上去就像女神的秀丽发丝——令我想起了妹妹那头流泻到腰间的长发。
银羽,求妳一定要撑下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