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晴天霹雳般的号外！
“对啊，当时的天台上可不仅仅是雾太和学姐两人啊，我也在场。”根深葱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再次转换了手中电子笔的色度。
“这条绿色的线条代表我。”
“不！等等，为什么你会在现场？”
根深葱皱了皱眉头，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每天正午12点，是我例行的天台日光浴时间啊，不然你以为理事长为什么会特批给我开门的特许卡？”
这么一想也对，掐指算算当时的时间：我们两名风纪委员是在下了第四节课之后立即开始工作的，那么来到天台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是正午前后——之前从来没有在正午左右进行过巡查，没能发现根深大小姐的异常活动也很正常。
不过，问题是——
“为什么那天我们两个都没发现你在场？”
“这位，你说中了要点，因为我也没发现你们两位的存在……或者说，我们碰面的时间正好打了个时间差，造成了盲点？这样啊，这样你和学姐的二人监视密室就被打破了，因为有我这个第三者存在。”
小葱开始自说自话地解释开来。
“这样吧，我加上我的行动路线。”
绿色的线条以教学楼A楼中段中二学级的课室为出发点，一直向上延伸，到达天台的时候，小葱标上一个绿色的T字母，注上“12:00”.
“那么，现在时间也要算在线索里面了，雾太，你真不记得时间了？”
不记得了，我和学姐都没带时间计数器，而且我和学姐都不是能将做事的时间精确到分秒的人。
“哎呀呀喂，这就麻烦了一点……”
根深葱吐出一声根本不像大小姐发出的哀嚎，手里的电子笔却丝毫没有停下。
绿色线条在天台上没有移动。小葱继续在字母T下标注，变成这个样子
Time：12:00~12:30.
“这是？”我指着屏幕上闪动的小光标。
“这代表我在天台上日光浴的时间——嗯，一般是15分钟到30分钟，那天的天气比较好，我特意多待了一会儿。”
接着绿色线条移动了，它沿着A楼的空中走廊一路向下，走到A楼的正门口，然后从门口出去。
Time：12:48.
小葱重重地将电子笔点在最后一个结束号上，吁了口气。
“看，我的行动就这么简单。不过，这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虽然两人的密室被打破——但因为我并不是肇事者，也就是说，我在这个过程中不仅没有与两位风纪委员碰面，也没有与其他可疑的人接触，换句话说，我的介入虽然打破了原来的密室，却引入另一个密室：三人监视的密室……”
我又挠了挠头，这不是更麻烦了吗？
“我还得补充一点哦，我在天台的那段时间里，A楼的楼门是从外面锁着的哦。直到我下到楼门的时候才打开。”
“是你锁的门？”
“不，是熊。”
……
……
这个又能吃便当又能锁门的熊到底是什么先不管了。现在怎么看这个案子都仍是无头案，而且谜团又多了一个。
为什么我和学姐都没有看到天台上赤身裸体的根深大小姐呢？
“我还好解释啦，因为我的听力并不是太好，平时的时候，连母亲大人走到身后都觉察不到的。”根深大小姐说。
这样的迟钝已经逆天了啊。
十八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12:30，午休的时间过去了一小半。根深葱大小姐若有所思地用电子笔点着下嘴唇，时不时冒出一两句话。
“严格说来，这个‘密室’还是有一段时间不是密室的。比如学姐进C楼之前，和我下到A楼之前的那段时间，因为雾太的失职而没有探查过的C楼和A楼，还是有可能藏着人的。”
说我失职什么的……才不是这样呢！
“不过……”根深葱摇摇头，似乎要把那个思路甩出脑袋去，“果然关键时间还是雾太和学姐会合的那段时间里。因为按理推算，当你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天台时，既然没有看到我，说明我那时已经下到A楼去了——
“啊，这样的话，能够让我不会碰上雾太和学姐的任何一个人的，不就只有雾太到B楼巡查，而学姐在C楼还没上到天台的那段时间了吗？这段时间现场确实不是处于密室状态，不过，因为报警器没有响，所以……果然作案的时间还是得在学姐见到雾太背影之后，糟糕，这样又回到二人密室了……啊，对了——”
我一直在忍受大小姐絮絮叨叨的呓语，突然间，小葱猛地在我背脊上拍了一记。
“走吧。我们去找学姐。”
根深葱挽起和服的振袖，摆出一副决战的样子。
“我说，根深……你这是要……”
“去找第二嫌疑人啊。月冈学姐，她现在会在哪？”
十九
月冈学姐是上一责任期的风纪委员，按照宝塚学园的规定，非当值的风纪委员平日担当风纪委员的监事。监事的工作，无非是整理风纪维护的报告，每周五报送管理委员会而已。对于下午有社团活动的委员来说，一般都会利用周四或周五的午休的时间来做这项工作。
今天是周五，所以月冈学姐大概会在管理委员会的办公室里写报告。
管理委员会的办公室位于被根深葱标为C楼的顶层。我们穿过空中走廊往C楼走去。
根深葱的气势在消失，离目标地越近，她的劲头松懈得越快。我眼看着这女生刚才努力鼓起来的勇气一点点地消失，最后又回到平时的大小姐姿态。
“不要紧吧，根深？”
她摇了摇头。
“这位，我没事哦，你的体贴我不胜感激。不过，还请你称呼我为葱。”
她终于还是犹豫着抬起手，推了推C楼的楼门……锁上了。
根深葱松了口气，将求助的眼神转了向我。
“那么……雾太……”
C楼的门与A楼的门不一样，只有管理委员会的人才能锁上。
我叹着气，掏出我的生物识别卡，把门打开。
“月冈学姐……”
不出所料，学姐果然在办公室里埋头写着什么，其他的委员都不见踪影。
“呀，是小雾哟。哎呀，这不是宝塚的美人根深大小姐吗？”
月冈欢呼着跳了过来，张开双臂，这一回她搂住的是根深葱。
“太可爱了啊，让姐姐抱抱。”
根深葱大概根本没想到会遭遇突袭，一下子中了伏击，只见她的双手拼命张开，左右乱晃，却叫不声音来——脸被整个埋在学姐的胸前。
月冈学姐的本性就是见到年龄小的萝莉正太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因为一直以来的受害者都是我，这回我忘了就学姐的危险性警告根深了……
“呀唔……”根深葱终于挣扎出来了，一脸憋得通红，她窘迫地退到我身后，用手拉着我的袖子。
“这位……这位……”
大概是受到托付的缘故，我顿感心中充满豪气，不禁往前一步拦住了学姐。
“学姐，我们有些事情要跟您商量，能否借一步说话……”
月冈学姐大咧咧地打了个哈哈。
“什么嘛，原来小雾也会这样向我拜托事情呀。那我们正好上天台去吹吹风。”
又去天台……
学姐一边说着道歉，一边将自己的杂物顺手收到抽屉里。刚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回过头再次打开抽屉，一阵乱翻，这才关上抽屉，啪嗒一声锁紧。
根深葱一直盯着学姐，脸蛋红红的。
不知道为什么，根深葱和我们这些同学说话时，除了语句有些过于文绉绉外，基本也不会有什么困难。只是一旦与老师或者学长、学姐打起交道来，这位大小姐总有些往后缩的感觉，大概是在名门家族里受到过于严厉的辈分班次教育的缘故吧。
根深葱就这样一直看着学姐把东西往抽屉里放进去、拿出来又放进去，然后关上抽屉，锁好。再看着学姐打开办公室门，然后转身将门锁上；打开C楼的楼门，然后转身将门锁上。
根深葱的手一直拉着我的袖子，这时候就使劲地扯了两下。我回过头去：
“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是觉得学姐她……”根深葱欲言又止，最后突然脸一红，赌气一样冒出句莫名的话来。
“所以她一定是会将楼门锁好的人喽。”
二十
在天台上，我把根深葱的分析跟月冈学姐从头说了一遍。学姐听了大呼有趣。
“哎呀，我刚才还在头痛这事该怎么报告呢！这么一看还挺有意思的嘛。是啊，为什么我们都没有看到根深同学在做日光浴呢！”
一边说还一边摇头，嘴巴里发出遗憾的“啧啧”声。
学姐，隐藏在你少女身躯里的大叔情结完全暴露了。
我一边在脑海里嘀咕着这句话，一边向学姐提出小葱授意我的问题：
“学姐，为什么那天第二次下到B楼的时候，要突然折返天台呢？”
学姐“啊”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拍了拍脑袋。
“是啊，为什么呢？哦，想起来了，是因为‘警腕’的问题。”
“警腕？”
因为我是这一责任期的当值风纪，现在“警腕”正戴在我的手上。根深葱突然扯动我的袖子，非要我举起戴着“警腕”的手来。
“这东西怎么了？”我问道。
“其实……”学姐又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起来，“第一次我下到B楼的时候，耳朵里没有戴上那个……所以，回到天台的时候我想起来了，就打算重新扫一遍B楼，结果……”
“那个？”小葱突然打断了学姐的说话，声音也有点颤抖起来。
“对啊，那个——哦，就说是耳塞吧，第一次忘了戴呢，所以根本听不见蜂鸣声。”学姐还是满不在乎地说道。
“没戴！喂，这么说来，其实那根机器人香烟也有可能早就躺在地板上了，只是你没听见报警而已吧？！”我叫道。
看来失职的不仅仅是我啊！这么一来，原来说的什么密室都不成立了！
二十一
“也不是啦。”学姐依然没有任何悔悟的表示，“我在关上B楼楼门的时候已经想起来了，那时就戴上了哦。再说，我是很有责任心地又往B楼去了一趟啊。”
如果在第一次离开B楼进入C楼的时候已经戴上了耳塞，那么对机器人香烟的报警应该不会被忽略掉。好吧，事情又回到密室状态了。
“那个，我说……”根深葱的声音怯怯地插了进来，“我们是想问一下，为什么学姐会在第二次进B楼的时候折返呢？”
“这个理由嘛，哈哈，正好跟小雾的证词一样哦。我感觉从耳塞里传来强烈的电磁干扰——不过虽然干扰很强，但也属于注册的设备，应该是B楼校工坊里的自动车床在工作。顺带一提，‘警腕’的设计很可靠，能在30秒钟时间内消除干扰——不过我可是连30秒都待不下去，当时就捂着耳朵往上跑去。”
“捂着耳朵？”
“对，耳塞的杂音太大，不过绝对没有蜂鸣声。”
“能分辨出来？”
“当然。”学姐斩钉截铁地回答，“其实所谓的蜂鸣声，不是真正听见的声音，而是耳塞传递给颅骨的颅音——所以，这东西只能一个人用。”
“啊——”根深葱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好像放下了重担一样，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
“如此说来，B楼也和A楼一样，有电磁干扰？”
“A楼我不知道啊，不过B楼的干扰就很厉害了。我觉得，如果当时我佩戴的不是‘警腕’，而是其他电子设备的话，估计会当场坏掉。”
只听见旁边传来“啪”的一声。我转过头去，发现根深葱在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辛苦学姐了，一直打扰，真不好意思。”我当机立断，看来根深葱又有什么新打算。
“没什么啦，我得赶紧去做报告了。”学姐舞动着蓝色振袖，施施然地往C楼走去，突然弯下腰去，接着站起来，转身将某个东西递给根深葱。
“这是你的哟，可爱的大小姐。”
“谢谢。”
根深葱接过那东西，目不转睛地盯着学姐看。
当学姐的手放在C楼的拉手上时，根深葱远远地喊了声：
“学姐，你是一定会把门锁好的吧？”
“那当然。”学姐远远地挥起振袖，做了个“明白”的手势。
根深葱回过头，我发现她一脸焕发的笑容。
“小葱，你的脸……”
“不是脸，是电波。”
“什么？”
“是时候让电波复活了——我宣布，学姐不是凶手。”
这么说着的根深大小姐，摆了个节目上常见的“真相我已经知道了”的手势，皱起眉头。
本来就没人说学姐是凶手好不好！还有……把吸烟的人说成“凶手”似乎已经有点过了吧！
“那……犯人是谁？”
“这位，我只能说——我还不知道。”
“那你高兴个啥啊？！”
二十二
“因为政治的原因哦。我们多了可靠的盟友。也就是说，需要证伪的线索又可以减少几条了。”
各方面我都弄不懂，反正就先听大小姐怎么说吧。
“这桩案子，因为是涉及密室，那么与这个密室相关的人中，只要有一个是做了假证供，那么，‘密室’的存在都可能崩溃。我首先考虑的是我——我自己当然不可能；然后是你，不过你是荒船家的人，肯定也不可能是机器人。最后是学姐，在刚才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犯人是学姐怎么办？因为这次的执行是两人一组，说不定学姐是为了摆脱嫌疑而在证供上做了手脚呢？”
“你怀疑学姐？”
“嗯。主要有两点：
首先，密室的形成是在学姐与你几乎同时在A、B两楼折返的时候。使密室这一条件成立的最早的因素，就是学姐在C楼空中走廊中看到你的背影——这时先排除了C楼和天台上藏匿人的可能。如果这时学姐的证词有错误或者隐瞒，就会误导全局。
其次，以雾太的视角来看，学姐见到你的背影，再下到B楼去，然后折返，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只能依靠学姐的叙述。万一事情不是这样的呢？说不定是学姐在天台上吸烟，然后发现雾太已经从A楼折返，就连忙将烟扔到地上，做点小动作装作刚从B楼上来。如果雾太发现有蛛丝马迹时，再偷偷把吸烟时关掉的“警腕”重新打开，让它发出蜂鸣声，这样也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对吧？”
“呃，听上去有这可能。不过学姐不是这样的人。”
“这位，从一个连我都要怀疑的人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可不太有说服力哦。”
“所以说……刚才你是要试探学姐？”
“不，那不是试探，而是观察。考察一个人或者团体能否成为自己的合作对象，是需要观察和耐心的。”
“那么，结论是……”
“结论当然是学姐的话是可以相信的啊。”
“虽然我觉得再问下去，显得我有点过于好奇，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大小姐何以得出这个结论？”
根深葱没有立即回答，沉思了一下，反过来问我：
“雾太，你有没有听过‘慎独’的故事。”
“那是啥？”
“那就是说，一个人在只有自己知道的情况下，能否保持自己的节操和高尚风格。我刚才了解了一下——你，荒船雾太郎，是个大白痴。”
太过分了！
“为什么说我是白痴，你给我道歉！”
“对不起，不过，如果不是大白痴的话，刚才我将电子笔扔到地上，听到那声音，一般人至少会往地上看一眼吧？”
“啊？”
“雾太不仅没有看地板上，反而只管盯着我的脸看。最后还是学姐帮我将电子笔拣了回来。所以我断定，如果是那天的状况，哪怕天台的地板上躺着一具尸体，雾太也不会垂下眼睛注意它一眼的。”
原来是这样，我果然是个大白痴——虽然我不看地面是有理由的。
“那么，以机器人香烟那种体积的东西来说，大白痴的眼里是根本看不见的吧？所以，这时候主动报警的是谁？”
“是学姐——”
“Bingo！学姐是慎独的人哦，既然蜂鸣声只有她能听见，雾太的眼睛又不懂得看地下，那么第一个站出来举报的人——当然不会是犯人啦！”
二十三
我无话可说。不过——
“那么说来，现场的三个人都没有嫌疑了。这不是又回到原地了吗？”
刚才还十分开心的根深葱也仿佛泄了气。
“是呢。我啊，不太擅长收集线索，要是能把线索集中，然后逐个分析的话，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啊，雾太又不能帮忙。”
“我是想帮来着……”
不过，我的心里还有一件事非常介意。
“小葱，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相比起学姐的清白来说，我们两个的清白程度都有打折扣哦。这应该不是凭借一两个家族的名誉就能断定的事实吧。”
“不！”根深葱的回应令我吃惊，她用力摇了摇头。
“从政治的层面上来说，我需要选择一个阵营——相信你，相信我自己。一旦选择了这个阵营，所有的政治立场都必须围绕这个出发。所以，我的侦探推理的前提是——坚信你我是清白的。”
“这样不是毫无意义吗？！”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的强词夺理嘛。
“这位，我是觉得啊，在证据没有明晰的情况下，以这个为前提将其他线索逐一证伪。如果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是机器人，我也会毫不手软地将你列入凶手名单的，因为袒护你就等于陷我自己于不利的局面。”
好可怕，这哪是侦探，明明就是个政客嘛！
“总之，现在推理进入死胡同了。我们应该找找新的线索。”根深葱说，“午休时间还有点剩余，我们不如到楼下去转转。”
我可是有点泄气了。“今天算了吧，过几天会有正式的干部来调查的。”
“不会来的了。除非你期待的是机器人制裁局的官僚。”
根深葱以一种洞若观火的语气说着上面这句话。
“真的假的？你怎么会知道？”
“理事长肯定不想让机器人制裁局介入，你知道吧，宝塚学园，可不是一般的学校哦。这里是与星船种族密切相关的机构，中间的纠葛太多了，我不必一一给你说明。”
这种事情，看来是在殖民地名门家族里也是常识啊。我就不太清楚这些关系。
“那，我们要去干什么？”
根深葱若有所思地用电子笔敲打着脑门。
“我啊，倒是觉得有一条新线索可以到手哦。”
“什么事情，别卖关子了。”
“A、B两楼都上了锁，那么C楼的情况呢？如果有人先于学姐进去，然后藏匿在里面——C楼的锁是什么情况？”
“嗯，这个我可以回答，C楼因为主要是学生管理委员会在用，这里的锁有点特别。”
“哦，怎么特别法？”
“从外面需要用管理委员会成员的生物特征卡来开启，不过，为了安全逃生的设计，从里面开的话，任何人只要一推就可以开启。”
“哦哦，那这样就有一个可能——管理委员会成员中可能会有嫌疑人呢。”
根深葱一把扯住我的和服振袖：
“我们到C楼楼下去吧。我有一个想法。”
“喂喂，不说清楚是什么想法，我宁愿呆在这里不动。这里自然光那么好……你不能自己去吗？”
根深葱伸出一只手指，不屑地对我做出左右摇摆的动作。
“就是和自然光有关系啊，你没有注意到，正午之前学园的照明是用什么东西吗？”
“啊，你是说那些人造太阳？”
“没错。正午之前的人造太阳，在太阳升到天顶，自然光射到校园里之后，到哪里去了呢？”
“回收？”
“又对了。我可是注意到哦，所有的人造太阳在阳光照进来之后，都会自动降落回原来的位置。那么C楼前的人造太阳位置是哪里？”
所谓人造太阳，其实是入夜后的路灯，所在的位置，当然是各个大楼的正门，那里又有灯又有摄像头……
“啊，我明白了。”
宝塚学园的摄像头是光感系统，出于保护隐私的考虑，平时是不工作的——学园也明令禁止学生在黑暗地区出没。但有强光照射的情况下会自动摄下周边的环境，这是风纪系统特别要求的措施，以方便随时监控重大典礼进行时学生的仪容。
所以，每天正午阳光还没照到楼底的时候，人造太阳先期落下，给C楼门口罩下强光，这时的摄像机就会自动工作。
那样不就能知道谁在正午前后进入C楼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