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其中一个医疗营帐中,简易的床架上躺满了二十来个伤患,却只有一名女性在那照顾他们。
“其他的人呢?”
似乎因为太过繁忙等丝诺出声才注意到营帐里进来了一个人,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
“啊,公主大人,”刚注意到丝诺的出现,立刻单膝下跪做出面对公主的姿势,“其他人都因为魔力耗尽倒下了,我没有魔力,所以在这里照顾他们。”
“你继续吧,不用在意我。”
掀开门帘,走进另一个营帐,也只有一个人在那照顾二十多人。
在那之后有连续走了二十多个营帐,基本上也都只有一个人照顾,难得有个状况好一点的能有两个人。
眉头不禁皱起来,虽然知道人员不足,但也没想到会不足到这种程度。
那些魔力耗尽晕倒的医疗人员醒来后,大概也会继续使用治疗魔法。
面对上千人,只有五十人不到的施术者根本应付不来,她们本就是因为魔力量较少而只能成为医疗人员,进行治疗消耗的魔力量也跟伤患的受伤程度对等,基本上每个人治疗到两个人之后就会倒下,光靠她们自己的话,只会导致时间拖延太久导致大量的死亡。
“把还醒着的医疗组人员都叫过来。”
对一直跟在背后默默无声的随侍下令,对方应了一声便开始行动,在那次袭击之后,原本极力反对携带侍从的丝诺,也被其他人逼迫着带了侍从。
没有两分钟就将所有人召集了过来,众人挤在一块,纷纷左膝单膝跪地,左手扶在右膝盖上,右手则扶在左胸前,每一人都极为标准,毕竟是公主的召见,没有任何一人敢怠慢。
其实这种事情本不需要她亲自上阵,正常流程都是只需要下令,让使者将信息传达下去,公主亲自出场已经是非常稀少的情况了。
两分钟的时间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快,刚刚本来只是想把随身侍从支开,自己好将左手割破,用小瓶子装血。
结果血刚装完,她的手还没来得及包扎就已经恢复好了,医疗组的人也刚好来齐,只是手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擦。
“咳咳,”将手藏在背后,开口道,“各位医疗组的成员抬起头吧,多余的话我就暂时不说了,毕竟还有人需要你们照顾,就不浪费太多时间了。”
跪在地上的众人抬头仰视,看见丝诺用右手亮出一个小瓶子,瓶子本身是普通的玻璃瓶,但是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液体。
“这瓶子里是我...我们王族最新研制的药物,拥有和治疗魔法类似的功能,现在还在试验阶段,不过数量比较少,我会慢慢给你们分发的,优先用来治疗伤势严重的伤员。”
“公主大人,我有一事相问。”
跪在前排的其中一人抬头询问,那人与周围疲惫的医疗组人员有些差别,相比起来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疲惫,丝诺巡视时也看见她有在照顾伤员。
“但说无妨。”
“请问该药物的用量该如何把控,使用方法如何,是否有什么副作用?”
这一下子把丝诺给问住了,用量的把控她也不清楚,但当时只一滴就将格雷的伤口愈合了,而且还顺便恢复了他的体力,格雷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目前正在试验阶段,用量的话希望能够少量使用,使用过后还未完全治愈的话再进行调整,使用方法的话直接滴在伤口就可以了,这个药物也可以同时缓解疼痛,目前还未发现副作用,希望你们在使用时能分出人手来将每次的使用量和效果都记录下来,这些数据很重要。”
将对方的疑惑逐一解答,面对这种问题,她并不想隐瞒什么,即便被人认为是将他们当作小白鼠也好,但人命关天,目前看来这种方法是最好的,虽然也可以让魔法部队的人来治疗,但是随意作战部队的魔力的话,可能会对战争有影响,她自己流点血不算什么。
将第一瓶交给了主动提问的那位医疗人员,实际的使用方法还是得她们自己摸索,只希望她们别太浪费了,不然她可经不起那样耗血。
虽然很想喊她们护士,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这个词,还是当作医疗人员来喊吧。
随后返回自己的书房,随侍就呆呆站在门边,一动不动,他的任务是保护公主,听从公主的任务,所以不需要自己的想法。
坐在坐垫柔软的椅子上,看着像是人偶一样呆站着的随侍,心里闷闷的,原本她早就熟悉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结果现在却一直有个人跟在一边,感觉非常怪。
“你,过来。”
听到公主的命令,走上前去,伏下身子,准备接受命令。
“把帽子和头巾摘下来。”
侍从一身都是黑色,脸部也由头巾遮住,还戴着顶怪怪的帽子,这个貌似是过去就有的传统,不过并没有然后硬性的要求,单纯只是大家的侍从都是这样。
面对命令,侍从并没有任何迟疑,在他被指派为丝诺的侍从起,他的一切都属于丝诺了。
“唔,还以为会更加年长一点呢。”
似乎是关照了丝诺的年龄,给她分配的这位侍从年龄和她外貌相仿,是个青年。
面对仔细打量自己的公主,侍从并没有一点动容,直直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似乎是为了让对方看得更仔细而这么做的。
侍从就是如此,以主人的想法为标准。
丝诺还是比较满意他的,如果头巾一摘发现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的话,她大概会比较失望。
仔细看起来,这位侍从五官看起来还是比较俊美的,丝诺有一米七三,而侍从高了她至少一个头,恐怕有一米九以上。
[不对不对,我来这边之前可是男的啊,为什么这么仔细打量他,该不会我的人格已经完全转变成女性了。]
突然之间意识到这点,这种情况先前她完全没有注意过,因为这是三年间循序渐进的过程,身为本人的她没有什么特别直接的感觉。
见到正在端详自己脸的公主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侍从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长得特别丑,让公主都已经看不下去了,不过公主下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疑虑。
“嗯...长得还不错吧以后就不要再戴那个头巾和帽子了。”
“遵命。”
之后又经历了丝诺在他身上各处拍拍打打,似乎在考量他的体格。
[体格还不错,不过为什么没有带武器,既然要护卫我至少也得带把剑吧。]
而在他身上只搜出了一枚银币的生活费。
“唔......等下我给你点费用,自己去置办一些武器道具一类的东西吧。”
“承蒙大人好意,属下并不需要武器,拳头就是我的武器。”
侍从单膝跪地,伸出自己的拳头。
“那如果刺客有飞行道具呢。”
“属下会用拳头挡住。”
“那万一挡不住呢。”
“属下会带着大人躲避。”
“......”
侍从露出坚毅的表情,坚决认定拳头就是他最强的武器和防具。
面对这样的死脑筋,丝诺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那就这样吧。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一直称呼‘你’或是‘侍从’既不方便也不礼貌。”
“属下并没有姓名,若是公主大人愿意赐名,属下会欣然接受。”
“就算你这么说,给别人赐名实在是...”
丝诺不认为自己很擅长取名,给活生生的人取名让她难以想象该如何处理。
过于大众则会失去特征,过于个性化又不好听,以特征来命名又不像是名字。
更重要的是,没有一个切入点,无名无姓,本人也没有任何诉求。
[说起来,格雷这名字貌似还挺大众的。]
“哈啾!”
正在铁匠铺维护武器的格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兄弟要好好保重身体啊,现在还没入秋呢,可别把身子搞坏了。”
“谢谢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