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来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秦铭行走在街上,一路走走停停,他也不知道在哪落脚好。
这个时间点习惯了在学校上课,突然就这么解放了,反而让他手无足措起来。事实上,他要做出的改变不止如此,虽说他不愿去想象那样的未来,但那终归只是迟来的现实罢了。
要回星塔去吗。
他犹豫的站住了。
(星塔那边要做的事超级多啦,但是好无聊啊,不想回去,也不知道夏尔现在在干什么。)
回到星塔的话,能做的事无非就是泡在图书馆里学习知识,修缮星塔设施,清点道具之类的。
说实话,他真的很佩服那些魔法宗师,为了研究魔法,能老老实实卧在那待上几年之久,也真是热爱学习到了一种癫狂的程度。要是换成他,那肯定是学不来的。
“雅虎。老爷,你现在是要找乐子吗?”
消失了一阵的熵,又突然的跳了出来。要不是秦铭习惯了的话,那还真是挺吓人的。
“乐子吗……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秦铭挠着头发,懒懒的回道。
难得一次的机会,他想做点别的,去少天和胖子常去的网吧吗?但少天他们却在学校,一个人待在那只会很无聊吧。
心中的杂念太多,连思考都觉得麻烦起来。
“老爷啊,你看起来有太多的烦恼,我收集到了很多小姐姐的卡牌,不如就来放空一下思想吧。”
说罢,熵往上衣口袋里掏出十几张形形色色的卡牌,上面留有电话。还一副“我已经筛选过了,剩下的都是精品”的表情。
“哈——拿走拿走,听你鬼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秦铭打着哈欠,嫌弃的推手,继续往前走着。
“我想——我还找个地方安静的待着吧。”
“这样的事,今天早上就做过啦。老爷,你还要在公园里待多久啊?”熵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听了他的话,秦铭又突然的停住了。
他发现自己的确不是擅长玩乐的人,平时少天和胖子邀他出去玩的时候,他也是因为受邀他才去的,至于玩什么,秦铭从没有怎么想过,哪怕和思思在一起时也都是这个样子。
顺从……
右臂隐隐发痛着。
哪怕他做了那么多的选择题,有些东西依旧是没能改变的。他走出了黑暗,走向光明,而过去的暗影依旧成为了他影子的一部分,让他背负着,背负着。
越是接近光源,影子就是会越拖越长。
如果说影子里暗藏恶魔的话,紧握光明的人何尝不是恶魔本身呢。
“真想把那些烦人的东西忘掉啊。”秦铭烦恼的抱怨道。
熵:“那要不要试试酒呢,美酒可是忘却烦恼的良药。”
“酒吗……好像有听说过这话呢……”秦铭扶着下巴回忆道。
印象中像是楼下大爷说的话,喝完酒,什么都能忘记,连回家被老婆子打都不疼了什么的。归类起来,酒是种让精神或肉体都能忘记痛苦的玩意。
那这么说的话,可以去试试啊。但,这一大早的,谁会喝酒呢?
诶。
没走几步,真就遇见了一个正营业的小酒吧,就是那种在地下室,只有一个吧台那种。
就离谱呗。
“去吧,老爷。放下——烦恼,寻求快乐。”熵拍了一把秦铭的后背。
“……嗯,看看。”秦铭慢悠悠的走下楼梯。
未成年人是不能喝酒的,但秦铭隐约的记得思思曾经说过,自己已经快19了……
Little Sang,真是间奇怪的酒吧。
“欢迎光临。”
秦铭推开地下转口的门,而熵紧随其后,他应该是处于隐身的状态。
“要点杯什么吗?”吧台后的侍者对秦铭说道。
侍者也即是调酒师,是个年轻的男人,西装革履,梳着背头,发胶在昏暗的黄灯下很有质感。
店里仅有两个客人,看起来不是一队的。
一个很明显是上班族,胖乎乎的,带着一个啤酒肚,领带打在脑袋上,宿醉过后还要意犹未尽的灌醉自己。
而另一个人给秦铭的感觉很奇妙,明明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魔力反应,却能给秦铭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使得秦铭对他有所警醒。
这个男的看起来大约35上下,没刻意打理过的胡子很显硬气,穿着和秦铭这身如出一辙,都是赶不上时代的“老人家”,还戴着一顶破旧的礼帽,但,为什么喝酒时还要戴帽?
秦铭翻开手旁的单子,玲琅满目、各色各样的调酒排满了一整页。秦铭对酒并不了解,所以此时他都不知该怎么下单,而熵却在这时意外的开溜了,不见人影,偏偏在需要他建议的时候。
进了别人的店,且坐下了,却没买上什么,感觉是很失礼的事,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秦铭挑选之时,侍者却在认真的打量着这位新客人,有种直觉告诉他新来的这位是个未成年人,应该请出去。但现在的年轻人着衣品味没这么糟糕才对……在犹豫不决中,他决定用杯白兰地来迷惑自己的大脑。
“一杯玛格丽特。”
思考了好一阵,秦铭终于是报出了名字。
“好的,请稍等。”侍者应声而动。
“哼。”
带礼帽的男人将手中的岩石杯放下,浓烈的苦艾酒在杯内晃动着,酒气扑入鼻尖。
“一上来就是女人的酒,看来你不懂啊。喂,给他来杯‘深水炸弹’,算我头上。”
他晃着手,向侍者吆喝道。
“好的。”侍者点头,继续调制着玛格丽特。
秦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向他道谢。莫名其妙的就请不相识的人喝酒,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事实上他只是想看不会喝酒的人被酒呛到罢了,而秦铭的种种迹象都可以表明,他是初入酒吧的新人。
“您的玛格丽特。”
不久,侍者将秦铭所点的酒端上桌面。
杯口沾着冰晶般的盐,青柠片用于装饰,碎冰浮在蓝色的酒液上,折射着光华。
先不说好不好喝,单这么看着,就很有欣赏价值。
口感浓郁,带有清鲜的果香,入口酸酸甜甜,非常的清爽。
这……这不就是外面买的果汁吗?像偏甜味的芬达?还标价45,这真的是酒吗……
“气势不错很好,一口气喝完了,嘿嘿,保持住气势,等下一杯吧。”那男人坏笑着向秦铭竖起大拇指。
侍者的动作很快,调制好的“深水炸弹”被放在秦铭面前,但这杯并没有什么装饰或者什么艳丽的颜色,只是里面还有一个小酒杯,和名字一样,那像是掉入海里的鱼雷。
入口味道有些苦,然后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酒品相当厉害嘛,哼。”那男人喝下大口的苦艾酒,扫兴的说道。
秦铭依旧是一口气喝完,而且毫无异样。
“酒不这样喝的。”侍者突然说道。
“要慢慢的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这样才能体会其中的美味。”
“诶?抱歉,因为我第一次喝酒。”秦铭不好意思的低头道,发现自己做错事后,他还是会习惯性的向对方道歉。
“的确是这样啊,如果不去慢慢体会的话,是感受不到里面的甘苦,那是大人的味道。”那个上班族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打了个响嗝,又将酒灌入口中。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再给他上两杯同样的吧,喝就多喝点,我请客。”
他将礼帽脱下,放在桌面上。如被风霜洗礼过的脸,在灯光下暴露了出来。既不算是面目和善,也不像是凶恶,而是夹杂在中间的那种感觉。
秦铭谢过,既然是免费的话,他可没理由去拒绝,而且现在就离开的话,之后怕又是得不知做什么了。
因为魔核解放带来各种益增特性的缘故,秦铭完全感受不到酒精。说实在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喝什么,但喝的应该是钱。(耐毒性EX,毒师的生命A+,魔神柱.暂时不明)
酒上来了,但店里却又是变得安静了。
“那个……”
秦铭举起手来。
“还需要点什么吗?”侍者回应道。
“酒保不是会听客人诉苦之类的吗?”
“这,这个,多少是会有这个需求吧……”侍者险些没有听明白秦铭的话。
“那就来聊一聊吧,反正也没有下酒菜。”那男人也晓有趣味的拍板叫道。
“是嘛,店里就我们4人,都不出声的话,也太无聊了些。嗨,就从你开始,你先说。”上班族的那位摇摇晃晃地笑道,并手指着秦铭。
“欸,那行吧。”秦铭微微笑道。
也许是酒的作用,使他变得随性了些。便简单的概括了一下自己的生活。抛开所谓的魔法,原本的一切本就是不缺常常抱怨的平凡。
酒上了一轮又一轮,除了秦铭外,其他人都喝开了,连吧台后的那位侍者也不耐烦的给自己添酒。想来一早上也不会有什么客人,干脆自己也融入其中好了。
秦铭所说的一番话让那男人大发感慨,他点着一支烟,默默的看向了天花板。
“社会啊,就像QJ,要么去抵抗,要么去享受。人生啊,就像LJ,要么被搞死,要么被爽死。生活啊,就像ZW,一切全靠双手解决——”
“喔,听起来很像是格言的样子。”上班族那位眯着眼,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估计酒精已经占据大脑了。
秦铭也深深的点了点头,虽听不大懂,但却能体会到其中的远大含义,这大概就是哲学吧。
“我啊,年轻的时候……”
这个男人一边抽着烟,一边讲述起自己曾经的故事。
因为贫穷,为了填饱肚子,他抢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甚至还抽空当了雇佣兵,各处烧杀抢劫,在南美开着直升机到处飞什么的……就算口袋里有点钱了,也依然以此为习惯。
见他讲得绘声绘色,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但喝醉酒后的这些话,大抵是没人信,如果你和酒鬼的想象力较真,那你才是有病的那位。
“哈哈,你,你这可真是要把牢底坐穿啊。”上班族那位口齿不清的笑道,酒差点要将他噎住。
侍者已经是用酒精麻痹自己了,就算是鬼话一通,他也可以陪衬的笑道,随便给予鼓励。
“我可没说谎,我,人送外号——法外狂徒,正是我张三是也。”他拿起酒杯高高举过头顶。
显然,名为张三的这位已经喝得飞起了,但秦铭一直没有认为他在说胡话,因为在他身上的确有这种感觉。
“看你活得这么卑微,我就帮你一回。”张三往口袋里掏出笔,在一张餐巾纸上,写下一段歪歪扭扭的电话号码。
“有困难就打这个电话,无论是钱还是人命,我可以帮你搞定,哈哈哈。”
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在开玩笑的时候,只有秦铭是清醒的。秦铭微笑着将记着号码的餐巾纸收进口袋,学着熵的操作,记住了张三身上的那股“味道”。
“嘿,嘿,现在到我啦,大叔我啊,其实是某公司的社长哦……”
上班族那位也开始津津乐道道出自己故事。
就这样秦铭度过了一个意义不明的早上,当然,还有那张醒目而吓人的账单。
“这几天要勒紧裤袋啦啊,啊啊啊。”
虽然没有因酒精而头疼,但秦铭还是痛苦的抓紧了脑袋。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