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这是突发事件吗。”布兰登咋舌道。
从现场情况看，很显然，他们遇到了麻烦，而且还不小。
“我们还在你的灵言效果里吗，小诺娜。”
“诶，我的暗冥早已经撤销了才对，不是我，不是我啦。”薇诺娜连连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布兰登。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说他们俩，就连沃伦也是一时搞不清状况，但他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就地做起了分析。
沃伦俯下身，检查着花瓶碎落的地方。地板上没有不可见的细微粉末，甚至可以以光滑来形容，黑色的大理石地板泛着诡异的光，让人揪寒。
他试着敲了敲，但没发现任何异常，那就是普普通通的地板。并无所谓的夹层，和魔术师的鬼把戏搭不上边。
那它是怎么消失？
沃伦清楚地看见它是先碎了的，也就是说，那花瓶是个客观上存在过的物理实物。为此，他又去检查了一圈周围的其他货品，依旧没发现什么。
在薇诺娜的灵言里，他们是能看到向他们走来的敌人的，当然，对方所露出的表情也是一目了然。
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并没有发现他们，那惊讶的表情不难读解，而对方也的确是在此之后坐电梯离开了，稀远的脚步不是幻听。
如果说……
“啊，这家伙果然还在这里。”
布兰登把硬塞进柜的守卫拖出来，被扎成螃蟹样，当然跑不了，何况他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既然被藏的守卫还在这里，就证明他们仍在原来的房间里，而不是在暗冥的时间里，被敌人转移了。
这种离谱的事在布兰登的记忆里是有发生过，学院里恰好有这方面天赋的人，但能力的触发仅限于自己。而术式的话，他也见过学院里的那些法术部教授使用，可那需要事先有所布置，而在这个房间里，显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具备阵术的条件，那更加不可能了。
但。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人……他们早就该被找到了，可现在一个屁都没有。
布兰登嘲笑似的摇了摇头。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有用的，动脑子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活。
陷入了僵局。
人越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官感，就越是会被混淆，被误导。在这种情况下，合理的东西反而成不了线索，那就要往不合理的地方去突破。
既然没有，自己造不就行了?
“噢噢噢，我要开动了！”
将一切抛之脑后，布兰登大力的一巴掌呼到守卫的脸上。
来不及阻止的沃伦只得皱了皱眉，这种不计后果的做法，沃伦很反感。如果昏迷的守卫醒了，那就只能处理掉，而产生的麻烦，也会像蝴蝶效应一样，一环接一环。
作为公证所的干员，除了客户的委托外，及公务外，他们的行动是不能外露的，其中的缘由有很多。和教会相同，他们暗地里涉及了太多的灰色。
但即使如此，他心中的假设也需要布兰登这一乱来的行动证实，如果真的演变成那样的话……
啪的一声。
没有抵力的守卫被抽扭了一个折角，嘴角歪裂，下颚脱臼，半卷着的没了气。
和那个花瓶同样。
守卫的身体，从被打到的头部开始，在一点一点消失。
“怎么这样！”薇诺娜害怕的捂起了嘴。
“嚯——”
布兰登又快速地从储物器里抽出剑，朝着前面的东西砍了几刀，珍贵的拍品同承物的柜台一起，被斩裂在地。
果不其然，它们也是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消失了。
“Shit，明明坐上去那么结实，又都是不存在的东西吗，啊啊，真希望是一场梦啊，见鬼。”布兰登困扰地挠了挠头，他对此毫无办法。
“是术。”沃伦斩钉截铁的说道。“马上撤离！”
事情演变成了他所想的样子。
沃伦的设想是对的，这是一个单单只针对他们的[术]，而且还不简单，恐怕他们已是陷入了某种难以区分现实的幻觉里……
但，是从哪里开始中招的？
他们应该完全没有暴露行踪才对，一路下来，沃伦都保持着警觉，可他却没有抓住任何相关的细节。
对方的实力要在他们之上吗？
能使用这样法术的人，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但那样的人绝对是会被记录在公录档案的，而现在无从所知，他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就目前的情况看，“陌生人”使用的法术与在案的所有记录没有一点的相似性，是个灰帽，没想到左天会犯这样的错误。
（灰帽：掩藏自己真实信息，无记录，游离监控外的人）
联系起早上的事，那异样的战斗痕迹，原来那样的术者早就存在于这个城市里了吗。
一切都想通了。
但无论这是一个陷阱，还是一个坑，现在都无所谓了。左天的误判使他们陷入了非常危险的处境，钥匙的情报可能是正确的，但由于不定性因素太多，他们无法确定目标，只能是先判定任务失败了。
砰，砰——
闸门外突然响起了枪声，锁口处被击穿，巨响惊动了在内的所有人。
呲——
闸门缝处又被撞了一下，中间凸出一块，轴承发出断裂的声音，有人似乎在外面要将门拨开，光滑的合金面在不断变形。
沃伦三人都将武器对准了那扇门，原本缓和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这破门的声音仿佛敲到了他们心上。
“不要攻击！等一下。”沃伦吼出了声。
闸门被推出了一个能过人的缝隙，然后钻出来的人却是……
“卡尔前辈?唉等等，这确定不是幻觉嘛？”布兰登放下剑又举起来，大眼瞪小眼。
“找到了任务小队，目前无伤亡状况……”
卡尔拿着个录音器在嘴边，自顾自地说着些什么。
那是卡尔的个人习惯，沃伦一眼就认了出来。即便是失踪了或是意外伤亡，只要是储存卡没有损坏，被回收，得知过程，那他的死就有意义之类的。听上去很丧的话，所以沃伦没有解释。
“可以确认，他就是前辈本人。相信我。”沃伦明确的回答道。
“……不先对行动暗号吗。”
先反驳的人却是卡尔，对于牢牢遵守行动规章手册的人来说，这似乎有些不惯。
“赶时间，那就忽略不计吧。”他说，“你们能联系上外面吗？”
“完全不行，备用的卫星设备也用过了，分部长那边也连接不上。”布兰登回答道。
“……那跟我来吧，任务失效，现在的情况……做好心理准备。”卡尔平静的说道，像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然后他便又从那里钻了出去。
沃伦三人互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过了这门，他们发现外面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平行的通道向下形成陡坡，曲折向上，墙壁像是被挤压了一样，倾斜，各种形状，如是被哈哈镜里照出来的，麻乱。
“真糟糕，线路变了。”布兰登边跑边抱怨道。
地图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路已经变得奇奇怪怪，真亏卡尔前辈能找过来。不过路上没有一个人，跑起来可谓畅通无阻，这也算是种幸运……吗？
“那个，现在我们该去哪里。”薇诺娜紧张兮兮的问道，她隐隐的有些不安。
“我们不用想着去哪里。”卡尔回答，“没有出口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最坏的打算。”沃伦接道。
“对，我们必须得杀掉施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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