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入夜,但作为不夜城的东京,载歌载舞的刺激夜生活才悄然开始。此时,秦铭和亚当正一起走在街上,带着生活垃圾,准备放到回收处。
在日本这边扔个垃圾都很繁琐,严格分类不说,不同类别的垃圾还分开时间去回收,对初来乍到的秦铭来说,这需要时间去适应。
尽管不是本土公民,但社会的义务秦铭还是觉得要去遵守的,毕竟搞突出可不是潜伏的好方式,况且垃圾分类也是一个好习惯,在这点上,亚当竟出乎意料的表示赞同。
关于奥丽薇亚和弗洛耶格的训练已经可以告一段落,因为有姐弟设计的二者也有着心灵相通的概念,打组合式要比秦铭想象的更加契合。稳固的前排配合富有输出的后排,运动起来会比单体发挥更大作用,相当于1+1大于2。
但这在秦铭的面前也只是增加抵抗的时间罢了,在摧古拉朽的各种组合技里,秦铭绝对堪称流氓中的流氓。
在快速吟唱化的铺垫下,奥丽薇亚都被[诡术雷]磨去非常多的血量,想接近秦铭何谈容易,尽管弗洛耶格给她加了非常多的增益,但对上拥有同样手段甚至更佳的秦铭,增益直接为零,这便是相对论。
弗洛耶格躲在后面也要提防秦铭的各种突袭,法术攻击就像巨大的烟花般爆炸,撞击在法术防御式壁障上,形成了一道又一道光幕。他也在反击,但显然有些火力不足。
苏伊格尔作为“亡灵之主”,这个名头可不是单纯是摆出来好听的。秦铭继承了他的影子,而他的影子中,潜伏着苏伊格尔留下来亡灵军团,近有百位,实力皆与半个奥丽薇亚相当,在数量上很恐怖。虽然这是秦铭第一次使用这个能力,但亡灵军团对他非常臣服,那些亡灵生前都是强者,受到苏伊格尔的能力控制才会以这种形式被支配,可见苏伊格尔当时的实力究竟如何。
靠着这些亡灵的骚扰,在后面的弗洛耶格非常的折磨。不得已下,奥丽薇亚退回到他的身边,开始后后付的打法,但这样下来,强势的秦铭获得胜利俨然成了时间问题。
这次秦铭仅使用了魔法,而且禁用了很多法术,可以说是做出了一定让步呢,所使用的仅是十分之二而已。尽管奥丽薇亚没有取得心目中的胜利,但秦铭还是如愿以偿将那瓶饮料作为努力的结果递到了她的手上,这让弗洛耶格嫉妒,似乎还发誓要取得更优秀的功绩把自己的姐姐压下去什么的,让秦铭如实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小孩子的争宠。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他们不要这样幼稚啊,明明看起来很有理性的亚当也深陷其中,真让人没辙。(蚌住)
而后面的晚餐变成了盛大的BBQ,用的还是以前那个时代的壁火烘烤方式,很具回忆感啊。精致的烤肉甚至都不用刷油,入嘴爽滑,天然的肉香勾人心魄,都不必再添料了,直让人恨不得再造上几盘。
奥丽薇亚还跳起了舞蹈,大家玩的都很开心。亚当也放宽对他们的要求,毕竟是露营,所以不好好活跃起来的话可不符要求。弗洛耶格所施的幻术有着身临其境的奥秘,他们在那高山之景内燃起篝火,像是登山者面对对足下矮物与广阔视野的狂欢。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确可以和真正的露营相媲美,秦铭很满意。
最重要的还是大家的笑容,其它的旁物都无所谓了。这就是秦铭眼中所看到的。
“您在烦恼什么呢?”
见秦铭久久不语,身后的亚当便问道。
“嗯?我像是很烦恼的样子吗?”
自面瘫后,秦铭的眼里比以往更容易透露情感,而且容易观察到,这只是他本人不觉得罢了。
“没,只是……我想,什么时候才能为您分忧……我的想法只有这种程度,非常抱歉。”
“是吗……”
秦铭低身,将生活垃圾轻轻堆放到回收点上,身后的亚当也跟着照做。今晚没别的什么事要做了,就此结束的话,他们已经可以回星塔休息。
“要来陪我逛逛吗?”
秦铭突然提道。
“是——请务必让我陪同。”
虽然是一时兴起,但秦铭也没啥想要去的地方,便是随便逛了,步行于市,耳边的喧嚣渐静,两人也不知道是走到了哪。
“现在问得有点早,不过你了解我们将要去做什么吗?亚当,你怎么想?未来……”
“我会遵从您的意愿前行,向圣殿复仇是您的使命,那么,这也是我诞生于您身侧的意义,如果战争来临,请让我去战斗,哪怕殒命,我也要与那些敌人一同灭亡。”
一谈到这件事就显得很悲观啊,在庞大的圣殿面前,我们的确渺小,让旁人想象,估计都是那无法撼动的场景吧。
秦铭自嘲的笑了笑。
“复仇啊,多么丰满的理想。”他眯起了眼睛,“在读过了很多书籍,人文历史,我不由的思考,圣殿在15世纪前是否还在猎杀我们的友人。我并不想往那方面联想,但一系列发生的事件都存在着同样的标点……恐怕事实就是那样吧。”
不甘、悔恨和深沉的伤痛,顿时溢了出来。秦铭想起了很多,那些年轻的面孔,熟悉的家园,一起举杯的酒席,他现在就像是个老头子一样,惦记着那些旧时回忆。秦铭,不,是位遗留于世——流离故土的法王,在感叹着无奈。
世上还有多少人记得那飘扬蓝龙纹旗帜?大抵都遗忘了吧,
亚当:“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当然,不拿圣殿教皇的脑袋用来祭酒,可不能完全解气啊。”
秦铭还幽默的比划了一下端着头颅的样子,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现在的他多了很多理智。
“不过,和现在的圣殿相比,我们怕是得不到什么支持,也没有任何的道义,这场战斗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赢下来的。毕竟他们本质上就是个庞大的宗教组织,制作话题还是他们在行。”
“您的所行即是正义,道义什么的只是一个谎言罢。”
“这样想不对,战争一旦开始就要考虑到可持续性,军事是政治的延伸,动嘴皮子的活也是必要的。”
“只要武力足够,就能不限于此,难道不是吗?”
“这也没错啦,但怎么还是要先客观的分析一下利弊吧,不然就会遗留很多问题……”
面对孩子们的独特思想,秦铭相当的胃痛,听上去仿佛自己就像是一个傲慢的独裁者。
“而且,宗教会使人愚昧,况且它的本质上就是一种欺骗。神根本不在乎人类的想法,所谓神的意志多是当事人一相情愿的叫法,饱含恶意或是其它的什么,如果让一个强盗当上它的代言人,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了。善良的人被**,拥有知识的人被迫害,视其不谋者为异类,这样的事……无论是在哪个文明年代都会存在,因为那就是宗教,偏偏多数愚昧的人会听从,部分持着怀疑态度的人还是会继续向他的神明祈祷,神究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幸福吗?神是不在乎的。我看到过很多愚昧的故事,那些却是一直都有继续的……”
秦铭一口气说了很多,像是单纯的发牢骚。
“愚昧的人类的确占多数,您……是对他们失望了么?”
亚当的这一问让秦铭顿了顿,他站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解释,因为他内心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是”,这让他害怕。
“我,同样也是人。缺点,优点,我都有。我知道路通往哪里,我会去做的,但这次的纷争……高于同族。忘掉我现在所说的话吧,这个话题很糟糕。”
目前就这样,秦铭淡去想法,别开了话。那明明是要拔刀厮杀的纷争,可他欲完全没有抵触,夺取他人的生命,秦铭还没开始他的第一次,就已失去了怜悯的善良,只因那是卑贱的、该死的,这是他该做的。
各种思想聚焦在一起,且根深蒂固。
树,枝叶越向往光明的天空,根须越深入阴暗的地底。
那是满满的恶意。
可仅存的理智却在告诉秦铭——那并没有错。
“快到海边了啊。”
秦铭悠悠的说道,他听到了浪潮的沙沙声,不过现在这里距海岸还有着非常远的一段路程。回过神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和亚当已经走了许久。
听主人这么一讲,亚当便也去凝心倾听,他听不到海声,因为听力范围没有那么远,不过,他倒是意外的听到了别的声响。
“先生!附近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看看……一辆车撞倒了路杆,还有枪声,看样子是发生了感情纠纷啊。”
秦铭缓缓说道,像是在阐述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毕竟是这种“普通”且谈不上威胁的事件,优先度排不上,话说回来那应该是黑道人士在火拼吧,早上有稍微听到,做事风格还真像样啊。
“唔,向我们这边靠近了。”
秦铭话还没说完多久,侧方的路口就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形壮硕但并不高的老男人,踉踉跄跄的往这裹路跑着,他按压受伤的腹部,肩上还拖着个失去意识的同伴。他们都在失血,且延了一地。
见到站在那不动秦铭二人,他用足了剩下的劲,往秦铭这儿蹬,看上去他迫切的需要帮助。
“喂那边的小哥,呼呼呼,能送我朋友去医院吗,我给你钱,呼,多少都可以,让,让他活下去,拜托。”
他吃力的说着,摸出上衣口袋里的钱包,但因为失血过多,那皮夹子又从他发抖的手中跌落,上面已是染红。他喘着粗气,逐渐虚弱的弯下了像是注了铅的腿,也要快不行了。至于他拖带着的同伴,那已经是没了气的。
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普通人只会是害怕的逃走然后报警吧,毕竟和黑道扯上关系,本身就是一件危险事。
“您要怎么做?”
亚当对秦铭问到。
虽然是个撞到脸上的突发事件,他们也是可以置之不理,就这么安静的离开,但那个人就可能会就此丢掉性命。
本次选择的代价是一条人命,很廉价。
后面还有人在追击他们,如果什么都不管的话,这两个人肯定会死。
秦铭感知到了又一批接近这里的人,他们大抵都是黑道分子吧,总的来说都是坏人,也谈不上好人,算是危害社会的害虫,所以怎么看待都无所谓。
“吓傻了吗,没听到我说什么?”
老男人见秦铭不动弹,便一脸凶相的往前走了几步。
咚——
这时,后面的追兵跟上来,并发现了这里,随即开了一枪,直接打中了那个老男人的后背,原本就临近边缘的他当即就栽倒在地,眼皮变得疲倦,视野也变得朦胧,他要死了,陷入了昏迷中。
“喂喂,这里怎么还有两个人!该怎么办?”
“笨蛋,我们的脸已经被看见了,那就只能做掉他们了,动手。”
追上来的两人经过了短短的交流,便毫不犹豫的将手枪对准了秦铭二人。手持这玩意在日本应该也是违法的管制用品吧,所以是在犯罪呢,还要加上故意杀人和谋杀什么的,是彻彻底底的现行犯啊。
让原本无趣的事变得更无聊了。
秦铭轻轻的叹了口气,用封装日语对这两位无知无畏的可怜之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逢魔の夜道,みなさん不幸ですね。”
晚上跑夜路的确是很容易碰到鬼,所以按时睡觉的人才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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