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席卷而来的黑暗!

作者:玫荔酱 更新时间:2020/3/20 12:00:42 字数:5793

“是克洛克达尔!快逃啊杨月!”薇薇吓得脸无人色,把杨月拼命往前一推。突然响起的声音也让杨月大大惊跳,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她定定审视着面前脸上有道疤痕的男人,只见他镇定自如,用带满戒指的右手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雪茄含在嘴里,抽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他也上上下下打量着杨月,最后目光落于她脖子上系的丝巾———

“给你两个选择,”低沉慵懒,充满磁性的命令颤抖了空气,更让两个女孩寒噤,“要么,把薇薇公主交给我,要么——杀了你们两个。”

“啊呸!两个选择?还命令老娘!你算老几?老娘现在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滚,要么死在老娘剑下!”杨月勇敢瞪视着克洛克达尔,猛地拔出湘剑就要向前冲杀。薇薇跌跌撞撞起身,死死抱住杨月的腰,低声却是急切的:“杨月等等!”转身看克洛克达尔 撕心裂肺大喊,“克洛克达尔!我跟你走,请放了我的伙伴!”虽是愤怒的呼喊,杨月却听出了恳求之意。一国公主竟为了她,对痛恨之人如此低三下四,她怒不可遏:

“薇薇,不许你对他说“请”字!克洛克达尔,有种就来杀我啊!来啊!”

薇薇已经六神无主了,拼命拉着杨月:“杨月,不要!我不要你白白牺牲啊!”杨月甩开她胳膊,用尽全力挥刀砍向克洛克达尔:“放开!让我抛下你独自逃走,老娘做不到!”

克洛克达尔冷笑一声:“就凭你,不自量力的女人——-沙暴!”顿时,狂沙飞满天,遮住了杨月的视线,更乱了她心智,她的剑法瞬间杂乱无章。耳边响起克洛克达尔粗旷讽刺的笑,却不见他人,俨然已经元素化,和身边的沙融为一体:

“我可是能操纵沙漠的一切,沙漠里,任何人都妄想赢过我!”

杨月心慌了,一声尖啸,将霸气缠绕于剑身,迅如闪电地打向克洛克达尔,猛挥了几剑却都砍了个空:

“可恶!”她破口大骂。

“该死心了,这是沙漠—-风吹沙动——你不可能砍中我。”克洛克达尔自信满满,身在沙漠,可以自由操控狂沙就是他最大的资本,只要刮起风,狂沙满天,她杨月即便剑上缠绕霸气,也不可能击中他。

“啊呸!你硬生生拆散薇薇寇沙,还有脸给我讲,风吹沙动!”杨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想到了被他的阴谋害得分道扬镳的薇薇寇沙,气不打一处,曲解了他的意思。

然她不经意间的话更让克洛克达尔对薇薇起了杀心:克洛克达尔一愣,或许是没想到公主薇薇和叛乱军首领竟有如此深厚的情谊,他看向薇薇的眼里多了分警惕——-看来,公主薇薇不能再活着了:

“沙暴!”沙风暴席卷而来,四周黄沙漫天飞,视线全被遮挡住了。杨月恍惚间明白自己说错话,正急的六神无主,克洛克达尔乘胜追击:

“沙刀——!”他的手臂元素化,变成巨大锋利的刀刃状狠狠朝薇薇劈下,杨月听着声音,大大不好的预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终于近在咫尺的距离看清了薇薇,以及朝她砍下的那道沙剑!

薇薇正呆呆地瘫坐在地,俨然已经吓昏了头。杨月一个箭步飞奔上前,用后背挡住薇薇,还没来得及挥剑,后脑勺便受到了克洛克达尔的重击,软软的晕倒在了薇薇怀里!

“杨月!杨月振作一点!”薇薇抱着杨月拼命地摇晃,拼命呼喊。耳边伴随着克洛克达尔的笑声:

“不自量力的女人,你们就一起为这无聊的友情送命!”说完元素化飞走,但事情却远没结束———杨月和薇薇正随着脚下的沙子沉陷:那便是克洛克达尔留下的招数:沙漠向日葵,通过控制沙丘下水脉的流动,进而控制沙丘,以形成吞噬生命的流沙将敌人活埋.......

“救命啊!救命!”薇薇紧紧抱着杨月,拼命伸直脖子把头上扬,歇斯底里地大喊,“谁来救救杨月!”

二人愈陷越深,层层沙漠将她们覆盖,就在她们即将窒息的时候:

“四轮花——-”

待艾斯等人找到她们之际,二人正倒在沙漠中,昏迷不醒。艾斯飞快冲将上去,从地上抱起了杨月,见她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又摸到她后脑勺拱起一大块,吓得血液都快凝结了,一迭连声地喊:

“月儿!月儿!快醒醒啊!”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快醒来听我道歉啊!

杨月缓缓睁开眼睛,觉得头很晕,眼前有些模模糊,却始终惦记着伙伴,颤声说:

“艾斯.......快......薇薇.......克洛克达尔.....要杀她......保护好她......”

“谢天谢地,月儿,你不知道我......月儿!月儿!月儿!”短短一分钟不到,艾斯便经历了大喜大悲:杨月说完立马又晕了过去!

“月儿!薇薇!”大家都围了过来。

“薇薇小姐!”山治严肃冲过去扶起薇薇,在他的呼唤下,薇薇睁开双眼—-

“薇薇!你醒了!”大家长舒一口气!薇薇忽然跳将起来:“各位,快看看杨月!她被克洛克达尔打中!她替我挡......”

艾斯感到脑子嗡的一声,偏偏白痴路飞又没脑子的惊跳大喊:“啊!杨月姐会死吗!”

“不会!不可能!”艾斯失声痛喊,一把抓过乔巴:“托尼君!快!帮她治疗!快啊!”乔巴慌忙取出医药包,迫使自己努力镇定下来。

“不许把她弄伤!”艾斯忽然想到什么,忙不迭喊道。乔巴会意,重重点头,随即分别给薇薇和杨月检查。

此前薇薇只是因为缺氧晕过去了,现如今已经缓了过来。但杨月这边很不乐观:乔巴采用了一切办法,始终叫不醒杨月!

“啊!杨月姐会不会已经死了!”路飞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吓得发抖怒喊。艾斯身体重重的一颤,整个身子都燃烧了!

“笨蛋!”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早就焦虑不安的同伴们对准乌鸦嘴路飞就是一顿暴揍。

眼见杨月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了,大家一致决定先不忙着赶路,回梅利号上等杨月醒来。艾斯一把将她打横公主抱起,双手却不住颤抖:

月儿,你一定要撑住!从小到大我波特卡斯从未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你是勇敢的女战士,从不畏惧强敌;你是最善良的女孩,从不忍心看任何人受苦,那么,也请不要再折磨我了!快醒过来吧……

为了不打扰到伙伴,艾斯将杨月安顿在希望号床上,杨月就一直睡着。现已是夜晚,她却没有醒来的迹象。为了保证空气流通,更为了更少人知道杨月的秘密,艾斯的强烈要求下,草帽团中除了乔巴,其他人都各自在梅利号上等消息———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杨月她,替我挨了克洛克达尔的沙刀。”薇薇含泪讲述完所有的经过。大家都惊呆了,面面相觑。路飞盛怒,拍着桌子跳将起来:

“可恶!克洛克达尔!我一定要打飞他!”

希望号上,艾斯一直紧盯着杨月,心里非常害怕,不敢打扰治疗中的乔巴,只得勉强镇定,时而房里踱步,时而坐在床沿上,握紧了她的手——-后悔和自责就排山倒海一样地涌上心头!

“艾斯,杨月她——-”乔巴替杨月做完手术,严肃地看向艾斯,欲言又止。艾斯心一下沉到谷底,他嗫嚅着:“你说......我听着......”

“她全身上下好几块淤青,尤其是四肢,但好在都是皮肉伤,以她的特殊体质,本不易破皮,但和路飞的橡胶相反,她是经不起碰撞的。你看她脑后,严重的还是后脑的肿起的包块——-依我看,就是这块包,导致她一直昏睡不醒。起初我也以为这形成了血块,手术取出就行,但真正切开来看,却并不是这样,也是因为她体质特殊,很难治疗,即使醒来,她也会头痛。更严重的话......会一直昏迷不醒,可能还会有一些其他的症状发生......”

“会怎么样?会怎么样?乔巴,告诉我!”艾斯几乎抓狂了,两手抓着乔巴拼命摇晃。乔巴咬着嘴,泪眼汪汪说不出话。

“你说啊!你说啊!”艾斯急的眼睛都红了,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从未有哪个时刻让他如此害怕过!

“艾斯,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乔巴低垂着头,长叹一口气。艾斯放开乔巴,颓然跌坐,好一会,他对乔巴说:“托尼君,你也累了一天。先去歇息吧。我来守着她。”

“我不累——-”

“去吧,我想和她单独呆会儿......”

打发走了乔巴,艾斯独自一人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船上踱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一转眼又是两个钟头。

“艾......艾斯......”女人柔软温柔的声音,在现场的男人听起来,真是宛若天籁!艾斯冲将上去,确认她真的睁开眼了,激动的热泪盈眶:

“月儿!我的好月儿!你总算是醒过来了!”谢天谢地,还有机会!

杨月陡然想起什么,一跃而起,紧张地喊:

“薇薇!薇薇快跑!”

艾斯赶紧用胳臂圈着她,摇着她,眼底潮湿着安慰她:

“放心吧,薇薇被你救了,已经没事了……你也不会有事——你有我呢!”

杨月睁开眼睛,茫然四顾:

“我好像遇到流沙了,沉了下去……”

“好月儿,那是梦,”艾斯再也无法抗拒,用力地把她往怀里紧了紧,经历了这场生死离别,他再也沉不住,终于说出埋藏心底深处许久的话——-他柔声道:“月儿,那天晚上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害你受伤......月儿,我其实——早就爱上你了!从今往后,让我陪伴你,保护你!”艾斯红着脸总算是说出心里话,鼓起勇气吻了吻她的额头,终于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杨月脸红了,心跳砰砰加速,终于终于,她等到了他的告白!心里不断涌上阵阵甜蜜。然眨眨眼,觉得眼前一片黑沉沉。她用手摸索着艾斯,冰凉白皙的手指轻柔摩挲过艾斯的胸膛。艾斯脸更红了,仿佛一股电流通过全身,不禁心猿意马。他眼神迷离,轻声唤她,声音也沙哑起来。她依偎上他,声音出奇的温柔甜美:

“艾斯,已经天黑了吗?”

“是啊,已经二更咯!月儿,你昏睡快一整天了,滴水未进,我去给你倒杯水。”艾斯温柔地把她轻轻拉开,让她坐在床上,身后给她塞了枕头棉被,“你坐稳了,我马上来。”

艾斯倒了杯温开水过来,舀起一勺刚要喂她,杨月却感到奇怪,东张西望:周围怎么这么黑?而且.....方才艾斯的声音,他的喘气.....如此性感,如此“诱惑”——-她脸忽得爆红,齿缝里义正言辞道:

“艾斯!你不能这么着急啊!虽说你刚刚给我告白了,我们算是情侣了,但也不能这么快就......那什么吧!”

艾斯莫名其妙,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语无伦次:“那什么?什么什么啊?月儿,你在说什么啊?”

“我......我说你不能这么猴急的就想.....男女之事......”她越说越小声,不禁抓紧胸前的衣领,脸红到耳根子。艾斯恍然大悟,又急又无奈:

“月儿,我是做了什么,你把我想成这样?”

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嘛!杨月叹口气,随即爆发式的红着脸鲨鱼嘴咆哮:

“天这么黑,你他妈连个灯都不点!不就是想做那档子事儿嘛!”虽是气势汹汹,目光却非常涣散。

眼看又被误会,艾斯急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指着桌上的台灯急切道:“月儿!我真没有那个意思!你看我这不是开着灯吗?开着......开着......灯.....”

他意识到什么,心咚地一跳。他瞪着杨月,害怕地、怯怯地问: “月儿……你……你说什么?”

“艾斯?你说你开灯了?我怎么没看到?”杨月疑惑的左顾右盼。艾斯那狂跳的心,顿时往地底沉去。他眼睛都直了,看看桌上的台灯,再看看杨月,整个胳膊都元素化烧起来了,手里的玻璃杯被烧的发烫,玻璃噼里啪啦地开裂。艾斯抖着手,摔掉杯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杨月惊觉到什么,伸手摸不到艾斯,着急地问: “艾斯......艾斯?” 艾斯看了她半晌,颤抖地伸出一只手,元素化燃着火光在她眼前摇晃,她浑然不觉。 艾斯整个人惊跳起来,激动地喊: “不……不可能!” 艾斯一喊,吓得杨月直跳起来,喊:

“怎么了?艾斯!”她伸手揉揉眼睛,惊恐起来,“艾斯!艾斯!”

艾斯扑了过去,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颤声地喊: “月儿……我在……我在……”他心慌意乱地看着她,“月儿……你睁大眼睛,我就在你面前,你看看我!”

杨月睁大了眼睛,突然明白了,恐惧地四望,一个字一个字地:

“不是你没开灯,是我瞎了......对吗?”她一惊,挣开了艾斯的胳膊,赤足跳下地,歪歪倒倒地往前冲去,“桌子……桌子呢?灯呢?!”她撞到椅子,椅子翻了,杨月放声惨叫:

“啊——-!我看不见了!啊———!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生平从未如此害怕过!她跌跌撞撞发发泄着,撞翻了桌子,踢翻了凳子,台灯被她一拳砸碎,甚至整个希望号都剧烈摇晃起来!

艾斯扑了过来,他心中痛极,把她紧紧抱住,努力保持镇定:“月儿,你不要急,”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黑亮眸子美极了,“你的眼睛好好的,我推断即使看不见也只是暂时性的......我马上元素化,让房间亮一点.......不要害怕,你有我……你的队长,你的男人,知道吗?你有我……” 艾斯说着,把她公主抱抱到床上去。杨月怔怔地坐在那儿,被这个事实惊呆了,几乎无法思想了,缩在床里,动也不动。

艾斯放开了杨月,定定站直了,依次:手掌,手臂,胳膊,肩膀,腰身,大腿......缓缓地直到整个身体元素化成火焰,并小心翼翼控制着不烧着身边的物件......到最后,在光与热的照映下,整个希望号如同白昼。

艾斯颤声喊: “月儿!你看到了吗?” 杨月茫然地抬头,徒劳地观看,她感受到了火的温暖,闻到了艾斯的气息,但眼前,却只有蒙眬一片!

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沿颊滚落——-生平第一次,她如此脆弱地说: “艾斯……我好害怕……我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

艾斯放弃了,闭了闭眼睛,实体化,觉得自己的心被四分五裂地拉扯,痛到极点。他睁眼,再看向杨月,她那张恐惧的、脆弱的、无助的脸庞,他的心,就更痛更痛了。

他扑了过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不要紧!月儿,我的女战士,勇敢一点!就像习武练剑……我们见招拆招!现在还是深夜,你好好睡一觉,明天等乔巴起来了让他看看.....听娜美说,乔巴医术相当高超,你肯定会好起来!你答应过我,要成为最强的女战士,一定要说到做到啊!”

杨月知道了这个事实,自己失明了!她有生以来所有的勇气、乐观、雄心壮志,在这一刹那间化为虚无———

眼泪一掉,她崩溃了,用双手拼命捶打着艾斯的胸口,哭喊着说:

“不!不!不!……如果我看不见,我宁愿死!我宁愿死!艾斯……我不要!如果我再也看不见,这片大海对我还有什么意义!你好不容易才给我告白,我却看不见!我看不见你的脸,看不见你看我的眼神!我看不见老爹,看不见马尔科,皮斯塔,乔兹……所有重要的伙伴我都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们结婚,我看不见我们的孩子!......我看不见了,要怎么跟大家一起战斗!......我不要!我不要!啊!——-!”她哭倒在艾斯怀里。

艾斯紧拥着她,眼里,再也止不住,泪水滚滚而下。他哽咽了,低沉沙哑地说: “乔巴!我马上去叫乔巴!”

杨月紧紧拉住他,恐惧喊着: “不要离开我……我好怕……艾斯,我真的好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我十八岁那年自杀,已经一只脚踏进地府了,我也没有这样害怕过……前几个月独自出海找你.....翻船,骨折,第一次对着血淋淋的身体做手术(白芷乌岛,罗奄奄一息之际,她豁出去亲自替他取子弹),我也不曾这么害怕........” 恐惧害得她语无伦次!

“什么?翻船?骨折.....月儿!”艾斯惊颤着这段时间她独自经历的一切,克制着自己那心痛心碎的感觉,拼命想安慰她,他紧抱着她,一迭连声地说,“不要怕!你还有我们!有我啊!我们大家一定会把你治好的……就算治不好,我波特卡斯.D.艾斯用生命起誓,会一辈子陪伴你,照顾你!” 毕竟你会受伤,都是因为我的任性.....月儿,我对不起你!

杨月啜泣着,蜷缩在他的怀里,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这样地绝望和无助。艾斯紧拥着她,也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感到这样强大的痛楚:一个失明的月儿,好像一只剪掉翅膀的鸟,它还能飞吗?一只不会飞翔的鸟,如何去找寻它的天空呢?黑夜中,艾斯紧紧咬着嘴唇,正默默地垂泪。

二人丝毫不曾料到,脑海中构想了好久的甜蜜,却被突如其来的黑暗笼罩!更没想到,他们期待已久相互告白的日子,竟伴随着最痛的体悟!这个漫漫长夜,希望号上,艾斯就守着杨月,相拥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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