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一叶扁舟漂浮于大海上。那舟不是别的,正是希望号。船舱内,新婚夫妇正相拥着互述衷肠——
“嘛,路飞这小子从小就爱哭,他一哭我就揍他。不过萨博倒是个温柔的哥哥。”艾斯生怕杨月眼睛看不见,旅途乏味,一路上搂着她讲述小时候三兄弟的趣事,“有一天,我们三互相踩着肩膀,披着披风,乔装成大人混进高档饭馆,一下就吃了一百份炒面。吃完了就跑,结果被发现了。老板又急又气,指着我们大喊【抓住他们,吃霸王餐的小鬼们!】,我们一看,大事不好,直接从窗户往下跳。周围的人吓坏了,惊呼,就像这样(艾斯模仿吃惊的语气)【啊——那可是三楼!】——”
“哈哈!你们也太坏了!我和我的姐妹,舒琴,我们俩就比你们三小时候乖多了。我们可是三好学生,哪像你们,打架闹事。艾斯,想不想知道,你们三,要是在我们那,会被叫做什么?”
“不知道……海贼?捣蛋鬼?”
“不良少年!”杨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艾斯也跟着哈哈大笑。二人单独在海上航行数日,像极了蜜月旅行,新婚后的每一天都甜如蜜,小小的希望号就像童话里的水晶宫,幸福的住着王子和公主。她看不见,他便殷勤照顾,煮饭熬汤,端茶递水,擦汗扇风,并为她描述身边发生的一切,给她讲故事,说笑话,用尽浑身解数逗她开心…….失去光明的阴影,早就在他的极致呵护下,烟消云散。
上方传来了海鸥的长鸣,杨月意识到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便从他怀里坐起身,熟练地朝船舱外走去:经过几日的训练,她已经可以独自出仓。她如此努力地练习,就是希望往后余生,广袤大海上,也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朝着天空挥挥手,便有一只送报纸的海鸥飞下,落在她肩上。她摸了摸它,递上一枚铜币。海鸥留下一份报纸便扑腾翅膀飞走了。她手指摩挲着,自然地向舱内喊道:
“艾斯,快帮我看看报上写了什么?”
艾斯一愣,嘴角满意的勾起——她总算是主动寻求他的帮助了!他被她需要了!
是的,她信任他。二人早已亲密无间,甚至升华成了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当感情达到一定浓度之际,她终于坦然接受自己,生平第一次不再羞于向他人请求援手。艾斯接过那叠报纸,一张旧的悬赏令掉出,仔细一看,惊叹不已:
“月儿,这有你的悬赏金——潇湘杨月,只能活捉,悬赏八千万贝利。哈!好了不起的月儿!”
“真的吗?太好了!我被悬赏了!一定是白芷乌岛打败金木勒——”杨月开心地跳起来,丝毫没意识到被悬赏是件危险的事。看她那样高兴,艾斯欣慰至极,然忽然意识到什么,眉头紧锁:只能活捉?莫非永生果实的秘密已走漏了风声?!
他手一抖,然见杨月微笑期盼的模样,强忍着不安,低头继续翻报纸,不禁抚掌惊呼:
“哇!路飞这小子,赏金涨到一亿贝利了!额,但上面说,是斯莫格上校打败了克洛克达尔……报纸上详细地说了克洛克达尔的阴谋,现已将他废除七武海。哇嘞,月儿,照片上看到薇薇了!她和一个青年依偎在一起,哈,他们的脸都好红好有趣!”
“薇薇?太好了!他们做到了!路飞做到了!风儿和沙,终于缠缠绵绵到天涯——”杨月激动地泪眼朦胧,迷茫的眼眸亮起来:“艾斯,你看!我就说,路飞弟弟一定会打败克洛克达尔!路飞他们真了不起,不仅替我报了仇,还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艾斯温柔地笑着,宠溺地看着杨月,忽的挑眉,用力揉揉她脑袋:“我说,你也太相信这小子了!这上面可说的是老烟斯摩格打败了克洛克。”杨月一听不高兴了,捏捏他肩膀嗔道:
“你傻啊!若真是这样,干嘛给路飞弟弟涨悬赏金?这就是海军的套路!他们不好对外说海贼拯救了阿拉巴斯坦。只是,以斯摩格的性格,肯定会气死的!”杨月说着无奈摇摇头。艾斯哈哈大笑:
“波特卡斯太太果然聪慧过人——”
“不许叫我波特卡斯太太!叫我月儿!”
“是是是,月儿!我的好月儿,现如今我们心里的石头都落地了,是不是也应该缠缠绵绵——”艾斯低笑着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附身朝她额头一吻,一个打横把她抱进船舱。
“做什么!”她羞地连连捶打他胸膛。他狡黠一笑,沙哑低沉:
“做正事——”
“喂,现在是大白天——-唔——”嘴唇被霸道堵上.....
一片缠绵悱恻中,希望号已不知不觉抵达下一个港口。艾斯穿戴整齐,替仍在喘气的女孩套上睡衣,扶她坐起,清朗道:
“月儿,你先等我一小会。我去打点猎物,船上的储粮吃完了。”杨月疲惫地摆摆手,一脸无奈略带责备地说:
“真是的,明明粮食都不够了还没节制浪费力气!万一多少天都不见岛屿,岂不是要饿死?你呀,真是不知道留点力气干正事——”她虽是责备,语气却相当温柔:和艾斯在一起的日子,艾斯用无尽的爱和包容,一点点将她的棱角磨平。
艾斯脸爆红,手指往她脑门上一敲,大笑着:“拜托,这才是正事!好啦,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带食物回来。”
然而,艾斯不知,即便现在他只是离开一小会儿,往后余生,却再无神仙般的快乐日子——这一转身,便是掉进了无底深渊.......
艾斯的直觉很准,杨月肩负永生果实大密保一事,已经不再是秘密了。所以,危险已步步逼近———
窗外,隐隐约约飘来一阵桂花香,杨月不禁贪婪地深吸一口,嘴角浮上一抹微笑,喃喃自语:
“好怀念,以前小时候的院子里,一到夏天就桂花满园,每到傍晚,我就会叫上琴儿散步......琴儿,她现在做什么呢?应该还在白芷乌岛吧……”
“哐当—-!”外面传来一阵打碎玻璃的声音,以及一声难以觉察的抽泣。杨月吓得跳将起来,摸索着拿起了湘,警惕极了。
奇怪的是,除了刚才的声响,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空气一度静的出奇!与此同时,她渐渐感到身体酥软,疲惫不堪。然因为方才结束不久的缠绵,她并未发觉突如其来的疲惫有诡异之处......就这样,她只是爬上床,盖上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艾斯便带回一头巨大的野兽:“月儿!你看,好大一块肉,不会饿肚子啦!”他兴冲冲地冲进船舱,然船舱内空无一人。他浑身颤抖不已:她答应了等他,一定不会乱跑!更何况,月儿看不见,怎么可能独自出走.....一定是出事了!
“月儿!”艾斯的脸色,倏然雪白。他冲出船舱,冲进城镇,不顾一切的疯狂打听,抓住每一个路人,急促地问: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长得很高很漂亮,眼睛看不见....有没有?” 路人被吓得不清,反应各异,唯一相同的是,一个个都摇头。
艾斯不放弃,一连问了好几百个人,都不得要领,脸色越来越苍白......
杨月这边,正遭受炼狱般的折磨——当她再次醒来之际,隐隐约约感到身边的一切都非常陌生。海水的味道,海浪的颠簸,让她知道自己依然身处大海之上。然四周陌生的油漆味,消毒水味儿和身下冰冷的床,显然不是在希望号上——-她挣扎着想坐起,却猛地感到双手双足各从四个方向被铐住,使她动弹不得!她惊地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惊慌地喊道: “这儿是哪里?艾斯!艾斯……”
一位陌生的绿头发女人,十分美貌,却滑稽的长着一对翅膀,双脚是老鹰般的利爪,正很有兴味地绕着杨月飞,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妩媚一笑 ,用温柔却无比瘆人的声音接口说:“艾斯?可是波特卡斯.D.艾斯?”
杨月听着陌生的声音,心沉到谷底,慌慌张张地扭着身子问: “这是什么地方?我只是个瞎子,你们抓我来做甚!”
“只是个瞎子?呵,这八千万贝利,也来的太容易了。不过,你杨月的价值可不止这些呢——-”
杨月听着,大惊失色,厉声喝道: “什么?!老实告诉你,我他妈就是个瞎子,没什么价值!再说,你是老几?敢动白胡子海贼团的人,艾斯和老爹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
“呐,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莫奈,小丑的干部.....没关系,不会有人知道。因为,你不可能活着离开我们海上的研究所——永生的潇湘杨月。”莫奈淡定地说着,妩媚一笑。
“研究所?永生?你们——”杨月更慌了,难道她指的是—-永生果实!她正要开口,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
“西洛洛洛洛~~”她感受到空气里的的气流形成异常的流动气体,逐渐形成一个紫色的人影。他长着尖角,笑容夸张而邪恶,凭空出现在杨月面前—-
“西咯咯咯咯——莫奈,你和夫人立大功了!西咯咯咯咯……真是个不错的礼物,小丑,啊不,我保证,少主会大大赏你,西咯咯咯咯……”紫色烟雾渐渐散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奇怪男人出现。
“凯撒,你话可真不少。呐,抓紧时间研究,可不能拖太长时间。从这里到德雷斯罗萨需要一周,要是到之前就研究出成果,并生产出一批次的人造永生果实......”
“西咯咯咯咯,明白的!想当年,手术果实被该死的特拉法尔加.罗吃掉,白白枉费了!现如今也算是找补找补!西咯咯咯咯……”
“你们搞错了!老娘根本不是永生——啊!”一阵锥心的痛从指尖传来,像一股电流贯穿全身,伴随着指尖滴下蓝色的血液——
“嘀嗒—-嘀嗒—-”滴血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的刺耳……
杨月了解了,感到深深的绝望!她拼命扭动身体疯狂地挣扎着,嘴里大叫: “不要!我不要当小白鼠!救命啊!救命啊!”
凯撒见她叫的凄惨激烈,只得给她打针镇定剂。杨月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抬头,惨烈地大喊:
“艾斯!艾斯你在哪里!救我!救我!老....爹....”重重的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