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被撕裂,骤然惊醒的李禺谷本能的想要起身,却被胸口传来的剧痛猛地压了回去。
他循着痛楚,低头看去。一根约莫五尺的瓷白尖刺洞穿了自己的胸膛,并且把他死死地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我这是穿越到哪个倒霉鬼身上了……”李禺谷扫了一眼满地的血迹,咕哝道。
作为一名刚毕业的高中生,李禺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一只蹲在路边的野生萝莉而迎来命运的转折!
如果时间没错的话,应该是半个小时之前。他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中,发现了那只蹲在路边,盯着沥青马路发呆的萝莉——确切的说,是一只梳着双马尾,身穿暗红色哥特裙的黑发萝莉。她没撑伞,任由雨水拍打。
行人匆匆,可都对之视而不见。他有些好奇,于是撑伞上前,询问状况。
可是,当他靠近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女孩其实并没有淋到雨!豆粒大小的雨点在碰到她之前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开了!
那种对未知所特有的强烈恐惧,好似铺天盖地的阴影,瞬间笼罩住李禺谷的心头!
他下意识地后撤,却被忽然抬头的女孩攥住了右手食指。
她沉默不语,却展露笑容,幽蓝色的瞳孔中深藏着真切的喜悦。
“终于等到您了,我崇高的猎者……”
话音未落,满脸懵逼的李禺谷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再度醒来,映入眼帘的只有树和鲜血。还有,许多本不属于他的记忆。
李禺谷通过回想得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被魔兽杀死。但具体的经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尝试无果后,他索性放弃,转而研究起胸膛上的那根尖刺。
尽管这玩意儿很细,但任由李禺谷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法撼动它半分。他不免有些不安。毕竟,满身鲜血的人类对那些嗜血的魔兽来说,无异于自带导航追踪的上门口粮。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一道腥红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缓步而出的是一位手拄权杖,西装革履的白发老者。老者身形壮硕,目光如炬,浑身散发着压倒性的强大气息。
“久违了,猎者大人。”
高大的身躯化作阴影投下,将李禺谷完全笼罩。
“久违?猎者?”李禺谷被迫仰望着他,反问道。
“崇高的猎者,尊敬的君士坦丁之主,我谨代表星顶议会向你致以最真挚的祝福。”老者径自躬身行礼。
“我这一礼,先敬你的猎者之身,再敬你的帝王之魂。礼数皆到,方可行事。”行完礼,老者开口道。
李禺谷一脸茫然地皱起眉头。
“猎者,就是弑神者;帝王,就是皇帝。”老者自顾自地解释起来。“你既是被委以重任的猎者,亦是十万年前的君士坦丁之主。”
“等等!”李禺谷急忙举手叫停。“我才十六岁,怎么就变成十万年前的皇帝了?”
老者指了指脚下的土地,笑道:“因为,这里是命运开始的地方。你将于此刻开始,步入未来,创造过去,改变现在。”
“这明显是时间悖论……吧?”
“时间不过是物质变化的过程罢了,对永恒存在的众神没有任何约束可言。”老者笑容不减:“让你成为十万年前的皇帝,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
“不懂。”
“以人类的思维能力,是无法理解的。”老者叹了口气,“等你走到命运交叉口的时候,一切自会了然。”
李禺谷看他啰嗦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不由吐槽道:“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老者故作严肃地咳嗽两声,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还用我问?!”
“关于猎者的事,并不在我的权限之内,无可奉告。”老者直白道。
“那谁有可奉告?”李禺谷挑眉,追问道。
“引路NPC也是分职能的,”被问的烦了,老者冷哼一声,不耐烦道。“上面不想让我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这玩意怎么弄掉?”李禺谷急忙看向胸前的尖刺,问道。
“用血。”老者简短道。
李禺谷立刻从胸前蹭了把血,涂在了尖刺上。可是,鲜血在尖刺光滑的表面滚了几圈之后,全部落了地。
“用你的猎者之血,”老者叹了口气,暗自嘀咕道。“这是我见过的最菜的一届猎者。”
“每一届都是最菜的一届。”李禺谷摸了摸口袋,意外地发现了一些玻璃碎渣。他挑了块最锋利的,割破手指,将血全部滴在了尖刺上。
血液接触到尖刺的刹那,瞬间融了进去!直到他不再流血为止,原本通体瓷白的尖刺,已经转变成了一团缓缓涌动的幽蓝色水球。
“然后?”就在李禺谷转头询问之际,那团水球突然前冲,猛地撞进了他的胸膛!
下一刻,被尖刺洞穿的窟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枚无法理解的单字随着愈发强烈的痛楚而烙印在他的右手手心。
“契合度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啊。”老者展露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一切准备妥当之时,李禺谷瞬即感受到一股席卷全身的倦意朝自己涌来。
就在他双目即将闭合之际,远处的深林中忽然闪过一抹白光,似乎是某种光滑之物经由反射形成的……
“辛苦你了。”老者忽然转身,向着那道阴影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