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几个月前就开始注意他了。
每天早上会经过我的窗口,会在街角对面的早餐店买几个包子或是粥。有时他会坐在早餐店边刷着手机边吃完早餐;有时也会匆匆的来,匆匆的离去,甚至会粗心的忘了找零,早餐店的服务员反应过来再喊他,人却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上班或是上学要迟到了吧。不过我依旧觉得他大概是个从容的、安静的人。
只是因为我曾浮躁,又偏执。
我有时会趴在窗口呆呆的望窗外,一整个下午,看街上的人群来来往往。只是在期待他会不会忽然拨开人群来到我面前……对我微微一笑也好,向我打个礼貌的招呼也好,揭穿我的恶行也好。
而那一刻的我还会和往常一样脸颊发烫,结结巴巴的,做不好回应吗。
我想象不到。
我其实知道他会在每天傍晚回到这个小镇。傍晚的他是更加从容的、轻松的,有时我甚至还能注意到他脸上不易察觉的笑。
他从来不会刻意去笑,可我就是能够注意到。他一定拥有美好的一天吧,一个阳光明媚的、晴空万里的好心情吧。
那可真好啊。
我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只是看着他微笑,我仿佛就能感同身受了。
可他只会在我的视野里停留三十秒。从街角的这头走到那头,竟是如此短暂的距离。就像他再次走进我的世界一样。
为何一步都不作停留?
我不甘心每天只将这样的他在心里刻下三十秒,要是、要是能更久就好了,三十分钟、三个小时、或是更长……喂,为什么不能在我的世界里多呆一会呢。
我从来没有和他有过交集。
当然也不会当面质问他这样的事了。就算我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吓一跳的吧,他一定会觉得我是个轻浮的女人吧。可我是如此渴望,如此迫切,如此想要看看那时他的表情啊。就算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昨天夜里又下过雨了。
清晨的露水滴落在我的窗台。今天是周末。他不会和往日一样在那段时间里出现在我的窗外。有时他也会依旧去那家早餐店点上一份丰盛的早餐,我得以欣赏他优雅的、从不彷徨的心。或是就此一整天都不出现。一整天都不再出现在我的视野。
他会呆在家里享受一个难得悠闲的周末吗,还是和几个朋友去一个更能消遣时光的地方呢。我真想知道啊。关于他没能出现的时间里我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呢。我真想知道。
我从来不去回忆那些虚无的时间。
明天、只要等到明天就好了。明天、就能再见到他了。时间是那样残忍、又煎熬。
只在这样的时候,我才会翻出某人的相片。紧紧的捧在怀里,还能感受到他曾仿佛能融化冰山雪原的热烈。
我已是不会再落泪。若是过去的哪一天让我感到后悔了,就请上天惩罚我吧。
不知不觉又迎来了日落。啊、差点又忘了给他做晚餐。我得振作起来才行,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又该数落我了。哎,我真是。
……第一千零三十一天。
我细数着他离开的日子。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还能呼吸到他呼出过的空气,一直躲在这个房间里的某处,就和我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