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好住处，我久违地睡在床上，那个女生睡梓汐家的沙发上，因为涵曦执意要和我一起睡，也不能一直让她睡在沙发上面。虽然这样有些委屈那个女生，不过这也是我们商量后的决定。
夜里，我因为生理问题导致身体部分机能收到刺激而醒来，简单来说就是想上厕所，被憋醒了。我推开门，走出房间，正好和起夜的女生迎面撞上。
“真巧啊。”
女生没有回应我的话，“你要用卫生间吗？如果是的话请快点。”
“啊？嗯。”
解决完我的生理问题，走到洗手池洗了把脸清醒一下，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你有多长时间没有笑了？”
我知道不会有人回答，只是自言自语。我把手抵在镜子上，想要触碰到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但怎么做都是徒劳的。正打算出去，我注意到自己的手指，食指和中指因为常年吸烟变得焦黄，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忧愁？想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能有什么忧愁，再说这么大点的人有什么可愁的，只是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吧。
走出卫生间，“卫生间空出来了，你进去吧。”来到阳台，我点起一根烟，打开窗户通风，毕竟基本不会有女生喜欢家里全是烟味的。
刚过半根烟的时间，女生走了出来，向独自站在阳台旁的我走了过来。
“一个人抽烟，是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吗？这倒是没有，可能我就是喜欢一个人抽烟的感觉吧。”
“是吗？”
我才意识到什么问题，“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我刚想要掐掉手上的烟，女生的一句话让我惊到了。
“给我一根烟。”
“抽烟有害健康。”
女生没有听我的劝告，擅自从我身上拿走烟盒和打火机，拿出一支烟点着后，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你这个样子有点不道德了吧？”
“你抽过了我抽过的烟，算是间接接吻了吧？所以我把你默认为我的男朋友了，算是半个男朋友吧，所以我有权利拿走你的烟。我叫夏霖，请多指教。”
“梁晨。顺便说一下，我有女朋友，所以你的说法不成立，把烟还给我吧。”我把手放到她的面前，示意她把烟交还到我的手上。而她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把左手放到我的手上。我放下手，叹了一口气。
“早点睡吧，傻子。”
我回到卧室，阳台上只剩下一个暴露在月光下看着自己左手手心的身影，她轻轻握上那只手，看向窗外的月亮。
“你才是傻子呢。”
卧室里，我合上眼，感觉已经过了半小时，还是没有睡着，没错，我又失眠了。走到门前，想要推开门走出去，手在门把手前停下了，转身走到卧室的窗户前，打开窗户，一阵微风把窗帘吹起，拂过我的脸颊。
“原来夏天的风，这么惬意啊？”我点了根烟自言自语道。
“哥哥，你还没有睡吗？妈妈说过经常晚睡对身体不好。”涵曦醒了，翻了个身，看向我。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涵曦下了床，走到我身边，拽了拽我的衣服，又冲我张开双臂。
“哥哥抱抱。”
我把涵曦抱起放在窗台上，她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我没有注意到，目光始终看向窗外，手上拿着忘记熄灭的烟头。
“这样就好。”这是我内心的想法，想要说出来，却欲言又止。
“哥哥，你不烫手吗？”涵曦抬起头问我。
我突然感觉手上像是被烧一样，才想起来手上的那个烟头，烟头已经烧被掉将近三分之一了，我连忙把它扔向窗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我将脑袋探出窗外，左右张望，好在楼下没有行人路过。
“哥哥，乱扔拉圾这种事情是很没有素质的，如果下次还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理哥哥了。”
“听你的，没有下次了，哈哈。”我强行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涵曦冲我吐了吐舌头，又吐槽道：“略，哥哥笑起来好难看。”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看来我不适合笑呢。”
“对了，哥哥，刚才你在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不知道啊，就当我是在耍帅吧。好了，小屁孩要早点睡觉，不然我生气了。”
涵曦满脸不情愿的样子，但听到“生气”二字的时候，立刻变得非常乖巧，从我身上下来，小碎步跑回床上躺好，盖上被子。
确认她睡着了，我关上窗户。想着外面那位应该睡着了，我轻轻打开卧室的门，蹑手蹑脚走到客厅，来到门前，手刚握住门把手。
“大晚上你要去哪？”
声音是从阳台方向传过来的，我回头看去，是夏霖，看来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待在那里。
“出去走走，家里有些闷。”
“早去早回，毕竟我不会带孩子。”
“那再见了。”
门关上了，女生再次把视线转移到窗外，眼里充满了悲伤。
我来到就近的网吧，推门走进去，在前台敲了三下，提醒一下网管。
“A区32号机，没有人吧。”
“没有，那台机除了你没人用。”
“备卡？”
“还有三张。”
“开三个小时。”
付完钱，我熟悉地走到那台电脑前，打开机，正好没有事做，想一次性通关一下上次的游戏。刚通过第一章，走过来一位初中生，指着我旁边那台机子问我。
“哥，这里有人吗？”
我点起一支烟，吐了一口咽气。“没有”
初中生急忙跑了出去，过了一会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开机。
“赶上最后一张备卡了。”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运，说不幸运，他赶上了最后一张；说幸运，他赶上了最后一张……
我以为他在自言自语，不好意思打扰他，但他喋喋不休，我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通关。摘下耳机，想拍他的肩膀提醒一下他，目光不小心瞟到他的屏幕，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原来他在和一个女生通话。
我收回手，重新带上耳机，打开了音乐，耳边清净了许多，看来只能等他结束通话才能继续通过了。
“你要睡觉了吗？那晚安吧。”通话结束了，期间我听完一个音乐列表和一段三十分钟的相声。初中生摘下耳机，脸上充满了喜悦，看来还是个情窦出开的孩子。
“电话打完了吗？”
“嗯。”面对陌生人，他收起了面部表情，但还是藏不住那股喜悦感。
我扔下手上的烟头，又点了一支烟。“你对象？”
“不是。”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显出一丝失落感。
“她是你什么人？”
“对不起，我不想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是你心中的秘密吧？如果是，就藏好。”
“哥，问你个问题。”
“说。”
“我一个同学有了喜欢的女生，但他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他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到最后的时候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他开始低下头，但时不时抬起眼睛看向一个方向——一个女生挽着一个男生的手臂正向门口走去。想必那个女生就是他心中的秘密了。男生胳膊和腿露出的部分都纹满了纹身，年龄和我相仿，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还带着金耳环，看得出来他是个混社会的，但还是嫩了点，也就能骗一骗那种小丫头了。
“他真好骗，估计还在妄想我会喜欢他，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初中生趴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抽泣声，我轻蔑一笑，拍了几下初中生的肩膀。“她就是你喜欢的人，对吧？”
“嗯。”初中生的话语有气无力。
“回答你上一个问题，送喜欢的女生什么礼物好？就送口红吧，那样她亲别人的时候也有你的参与感。”
我走出网吧，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五点半了，马上就要天亮了，看来不需要回去了。翻了翻口袋，里面只剩下一个压瘪的烟盒和几张揉成团的口香糖包装纸。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几盒烟，点着一根，坐在路边。这个时间路上已经没有行人，偶尔有几辆车从我面前经过，刺眼的车灯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格外清净呢。”我自言自语道。
一阵风吹过来，我打了一个冷颤，看着自己裸露着的双臂，才想起来出门的时候忘了穿外套。站起身，扔下手中的烟头，拍拍身上的灰尘，刚走几步，迎面碰到夏霖，看样子应该是来找我的。
我又拿出一根烟放到嘴上，刚拿出打火机，夏霖拿走我嘴上的烟，拆开一个口香糖的包装，将口香糖塞到我的嘴里。
“下次想抽烟的话就吃口香糖！真不知道那孩子看上你哪点了。”
“这种事情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夏霖拉起我的手，“别误会，这只是防止你再乱跑，快回家。”
“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虽然和女生拉过手，不过这种被女生强制拉回家的事情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发生，反正也要回家，就跟着她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