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元二零一二年十月二十六日，上午七点三十分，圣北中校长在领奖台上，进行着讲话。
“校方对王老师的死，深表遗憾……”校长的发言话题虽然冲击，但是懒散的语气，让人愈发懒散。但是后一个内容，确实校内发生的一起恶作剧。
“昨天夜里，教学楼的二楼走道，还有厕所，墙壁上的电线全部裸露在外，开关也被人破坏，特别是男厕所，灯泡被人拧松……”
太阳也打着哈切，趴在云朵上瞌睡。
“我不希望，以后还有这种危险的恶作剧发生！特别是在最近这种特殊事件，我们应该注意自身和校园的安全……”
方达此时站在后排，对于校长的讲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思索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当自己醒来时，发现躺在学校外的一处草丛，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书包里没有少什么，财物之类的。
凝重的表情，脸上皱起了上年纪的老人才会有的皱纹。思索着那个人是谁，是谁想杀死自己未遂，还是要救自己，或者是单纯的恐吓……墨汁，厕所，开关，这些似乎有什么关联，但是却找不出任何关联。
方达摇了摇脑袋，深呼吸。这些问题太复杂了。
申时半刻，圣北中清脆的放学铃声响起。方达早早理好书包，抱起了篮球，立即冲向操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太乱。方达准备好好打一场球，放松一下自己。
可能由于琐事的烦心，多投不中，不到四分之一时辰就没有了兴致。
天空燃烧地火红，方达收起了篮球，向车库跑去。圣北中的自行车在小花园的后方，要穿过一条林荫小道。夏日的中午，这里是是学生们纳凉的好去处。
踱步在鹅软石小路上，方达依旧寻思着那人是谁。对于阴面走来的王昊也熟视无睹。王昊的母亲就是图书馆老师，他的脾气古怪，不爱和人搭理。有时却歇斯底里大笑。方达也曾经多次和他闹出不愉快。
方达的思绪完全在昨天的『卫衣人』身上，复杂表情的脸上，就像欠了几年的债务，被债主强势催讨一样。
可是，在这树丛中，小路上，方达并没有发现王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高振动离子刀——译者注】，寒光就算在阴天，也让人毛骨悚然。穿过鹅软石的下路，穿过凛凛微风，直到冰冷的刀锋抹上脖子，他才意识到危机——可是已经晚了。
刀锋划破了方达的皮肤，割入他的喉咙、动脉……血溅射而出，方达向后倒下，眼中满是王昊那狰狞的笑容。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方达最后看见的，一定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的表情。可是比起四溅的鲜血，这已经太晚了。逐渐失去的意识，视野的最后，也在草丛中的一个模糊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惨叫声吸引了还没离开校园的人们。老师、学生、保安纷纷向小花园赶去。
“不……不要。”樱小琪坐在地上，随手抓起身边能扔的东西向王昊掷去，纤细手指与水泥地的摩擦，让指缝中泛起血丝。王昊此刻半身血污，左手拎着方达的人头，右手执着染血的小刀，如修罗。而前两者依然滴血，猩红沿着鹅软石小径，向着较低的教学楼处流动，几乎与凶手行径速度相同。白色运动鞋，如果看得出是白色的话，走过之处，布满了苏丹III的颜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过来……你不能……不……”
“哈哈……”
“……”
“……”
王昊依旧颠笑着，左手抓着原本并不长的头发，方达睁开的眼睛的脑袋，也染上了些许血污。白色的脊柱断裂处若隐若现，脊髓夹杂在看似无尽的鲜血，冲淡了颜色，被血浆萃取，不见踪影。而在右手的水果刀，那把比十五厘米刻度尺还要长的小刀【其实就是高振动离子刀——译者注】，已经被高高举起。反射着阴天的光芒，天昊用尽了剩下不多的力气，将小刀插入自己的脖子。
血色残阳，染圣北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第二声竭尽全力的嘶鸣。
警笛再次嘶鸣，王昊和方达的尸体被抬出来花园。
警方最终在王昊的书包里找到了一封遗书，上面叙述了对于母亲被杀的痛苦、杀害方达的计划，以及声称二十五日晚上看见方达在小花园挖坑，掩埋着什么。
警方根据遗书中的描述，在小花园里的一座雕塑下挖出了一件带血的衬衫。炭的半衰期理应更长，可是仅仅埋没一天，就陈旧破烂不堪。不过血迹依然可取。最终被证实上面的血迹正是王老师的，而那件衬衫是方达的。
王老师被杀事件宣布告破，北中在二十九日降半旗为三位死者默哀。
十月二十六日晚，发着蓝光的电脑面前，坐着一脸疲惫的曹韵。而后者，还是懒洋洋地敲打着键盘。
2012.10.2619:10:32『曹韵』
“他们死了。”
2012.10.2714:10:41『艾尔██』
“子？”
2012.10.2719:10:45『曹韵』
“没。”
2012.10.2719:11:00『艾尔██』
“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