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的翅膀,我曾经相信的你(下)

作者:日落乃是自然的定理 更新时间:2022/7/15 17:57:29 字数:4878

舒缓的风轻轻略过在草地上,云巅之上的万千星辰,熠熠闪光,挂在半空中的一轮弯月散发出的金黄色光芒,给予人们温柔与享受。

那时的哈马还是无忧无虑的年纪,骑在小小的木马上与他的兄长哈雷一起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

一只小小的飞虫落在了哈马的手上,哈马兴奋地将它捧在了手心,“诶?”喜悦的表情浮现在他稚嫩的脸庞上,“全宇宙最伟大的冒险家哈马,找到了全宇宙最最最稀有的宝藏!”

一旁在树下看书的哈雷,有意无意地回应了哈马一句,“嗯,很厉害呀。”

哈马不耐烦地趴在木马身上,没什么好气的说了一句,“哥,总是看书多没意思啊。”

哈雷抬头看了看那仿佛正在沉睡着的弯月,意味深长地感慨道,“要飞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冒险,一定要有很棒的飞船吧……”

哈马理所当然地回答了哈雷,“那当然了。”然后又拍了拍木马的躯体,放声大笑着,”驾!哈哈哈。”

哈马低头一看,此时哈雷的手中居然出现了一艘小小的飞船,尽管是木头制成的,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只是那躯体,两侧机翼,就连船舱都是那样的栩栩如生。

哈马的眼中透露出羡慕的光芒,“飞船?哇~!”

而哈雷则显得极为谦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丑,我现在还只会做这个。”

然而哈马却将其视若珍宝,一把夺了过来,兴高采烈地把玩了起来,“准备起飞~~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起飞喽~~!!”

哈雷则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这片明亮的星空,拿起工程书仔细地翻阅了起来,盼望着有朝一日,用自己制造出的飞船,给更多的旅行者带去更好的飞船。

若干年后……

当年在月色下稚嫩的孩童如今已是翩翩少年,而他们也不负当年月下的憧憬,哈雷成为了这地球上最为著名的飞船设计师,而当年那个骑在木马上的男孩,如今也已经可以轻松地驾驶飞船了,成为了一个伟大的冒险家

红黄相间的崭新飞船在天空中飞行着,这正是哈雷用他聪明的头脑发明创造出的飞船!恒星号!

但此时哈雷却一脸焦急地追赶着它,由于实在太累,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哈~哈~呼~”

“嗖!”

飞船引擎发动的声音让哈雷回首望去,那恒星号的驾驶员的驾驶技术很是娴熟,在空中以极为优美的姿态降落下来。

而恒星号的驾驶员正是哈雷的弟弟哈马,他自信的从舱门跳了下来,昂首挺胸道,“哈!虽然飞船小了点,但是也很符合我大冒险家的身份了嘛!”

而哈雷却无暇顾及哈马,立刻跑到恒星号面前检查了起来,“落地不稳……尾舵的风阻还是需要改进。恒星号还在制造阶段,乱飞会很危险的……”

哈马将手搭在哈雷的肩膀上,一脸认真道,“哼!没有危险怎么冒险啊!”

哈雷直接被哈马吓了一跳,“诶!”

哈马抱着手,向哈雷抱怨道,“老是制造阶段,恒星号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啊!”

而哈雷却面色凝重地轻咳了一声,“咳咳,恒星号恐怕……不会被完成了……”

这一句话犹如惊雷落地,哈马此时就差一下子坐到地上嚎啕大哭了,“啊?!为什么??!!”

其实哈雷只是故意卖了个关子,随即掏出一张飞船设计图,兴奋地向哈马说道,“因为……我已经根据恒星号的实验数据,设计了最理想的飞船构造!无限恒星号!!”

此时的哈马双眼泛起爱心,心中无比的激动,“无限……恒星号?!”

哈雷接着向哈马讲道,“嗯!比恒星号大二十倍,是真正适合在太空中远距离航行的飞船!”

此时哈雷则瞬间感到一阵腾空感,原来是身体被哈马一把拽了起来,“啊?!”

哈马已经迫不及待得想要驾驶着无限恒星号去冒险了,“还等什么啊!!动手造出来吧!!”

……

白色的帘布遮盖住了极为庞大的无限恒星号,苍白的颜色宣布了这伟大工程的终结,压抑的气息让身处在这个空间的人很难呼吸。

头发与胡须皆已花白的学院博士面色凝重地看着哈雷,“即使你是学院里最优秀的博士,我们也不能再用研究经费赞助你的飞船了,制造这么庞大的飞船,早就超出学术研究的目的吧?作为学者,希望你以后能诚实一些。”

哈雷闭上了眼睛,尽管万般无奈,但哈雷还是闭上了眼,选择接受这个现实,“嗯,谢谢您一直的帮助……”

博士也对哈雷的遭遇表示惋惜,但却也爱莫能助,顺便将哈马给予他的信件交给了哈雷,“刚才我也和你弟弟谈过,这个,他让我顺便带给你。”

我用恒星号去木星参加飞船比赛了!奖金足够完成无限恒星号!

——哈马。

惊恐的神情从哈雷的脸上浮现而出,这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露出这样恐惧的表情,“那个比赛……那根本是无规则的残酷战斗啊!!”

……

红黄相间的崭新飞船正在这崎岖的赛道上缓慢行驶着,而这赛道对驾驶员的判断力真是个极大的挑战。漫长的赛道闪耀着缤纷绚丽的光芒,与这茫茫星海的万千光点聚焦在一起。当真是令人目不暇接。

“砰砰砰!”

而这飞船的身后,数发巨型的炮弹尾随其后,哈马几乎用尽全力操纵方向盘,将飞船一扭,炮弹爆裂开来,若这一击命中在恒星号的身上,恐怕它立刻就会变为一块无用的废铁。

眼下如此紧张的形式,让他不由得骂了一句这比赛的残酷规则,“糟…糟糕!这根本不算是比赛吧?!”

“咻咻咻咻咻!”

身后的攻击仍在穷追不舍,无数光弹如筛子般紧随其后,哈马自然注意到了这不小的威胁,使劲浑身解数操纵飞船向上飞去,“呀!!”这样的操作不但避开了那艘战舰的袭击,更能腾出手来发动反击,“咻咻咻咻咻!”从恒星号的攻击系统中同样发射出无数发的光弹,将那艘战舰化作了尘埃。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恒星号上的玻璃的右侧,一艘战舰不断汇聚着惊人的能量,恐怕就算是钢铁都会被轻易撕碎,这恐怖的一击已经对准了恒星号……

炮口中正散发着暗紫色的光芒……

“等……等等!!啊!!!”

……

这间医院,是黑暗的,阳光始终无法从窗外照射进来。

哈雷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哈马的情况,祈祷着他能够平安无事。

身着白衣的医生从病房中走出,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向哈雷说出了哈马此时的状况,“能够活下去……已经很幸运了……他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内疚与惭愧涌上了哈雷的心头,“怎么会……”

哈马从冰冷的病床上坐起,他的话语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我居然这么没用……恒星号彻底毁掉了……”

而哈雷则尽可能的想去安慰他,“没关系啊,我们还有无限恒星号,他还在工厂里等着你呢!”

而哈马却依旧沉浸在痛苦当中,“那又怎样……没有奖金,无限恒星也只能一直等下去了……而且……”哈马痛苦地抓紧了床单,青筋条条的绽现出来,“我连自己走去工厂都做不到了。”

哈雷尽管知道自己的话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还是不停地说着,“放心吧!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你一定还能站起来的。唔……”

哈雷将窗帘拉开,他只想要让这个房间尽可能变得温暖一些,“刺啦——”

“啊?!啊!”

但是刺眼的阳光却让哈马想起了木星上的飞船比赛上,整个恒星号被摧毁的场景。

哈马立刻转过身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般,“算了,谁都不可能让我站起来的,不要浪费时间了。”

哈雷依旧想要作出最后一丝努力,“总要试试才知道!”

“我累了……”

那辆当年哈雷送给他的木质飞船,同样陷入了沉寂,它不会再飞在空中了……

哈雷抚摸着无限恒星号的躯体,胳膊忍不住地颤抖,他的心中只有惭愧二字,“唔……都是因为我无能……才让哈马变成这样!如果我有能力完成无限恒星……”

“咔——”

“这艘飞船叫无限恒星吗?”

工厂的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在这一刹那间,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聚焦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他身披着的火红色大衣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暖阳一般的温度,就像是太阳一般......

在无尽的长夜中,即使是一道微末的光都会令人身不由己的去追随,哈雷回过头去,“哈……”

男人,正是那带领人们飞向彩虹海的男人!

红魔鬼——麦林!

“我需要一艘飞船可以飞到很远的地方。”

“比如说……彩虹海!”

整个工厂……被照亮了?!那是令人感到温暖的光。

或许那个漫天彩虹的彩虹海并不存在,但他出现的那一瞬间……

彩虹海也伴随着他一并出现了。

日落前的天边,晚霞的光照耀着世间,那是一段所有人都能够感到惬意的时光。

饭后,哈雷正推着轮椅上的哈马散步,不经意间提起了麦林口中的彩虹海,他的眼中散发出了万丈光芒,“那里漫天彩虹!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只要找到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腿!而且能够到达彩虹海的你,肯定可以成为全宇宙最伟大的冒险家!诶!这一直是你的梦想啊。”

哈雷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哈马的心,停住轮椅的手不断地颤抖着,“哼,我的梦想?我可从来没梦想过去送死,传说中的彩虹海在黑洞后面,从人类飞上太空开始,从来没有人穿越过变黑洞……”

哈雷将双手放在了哈马的肩膀上,一脸微笑着说道,“没有人做过的事情,才更值得伟大的哈马去做吧!”

但哈马依旧心灰意冷,手转着轮椅的车轮,孤寂地走向了远处……“那个黑洞是全宇宙最大的,即使是一千万个太阳都会被轻易吞没,那是连光都无法逃脱的禁区!绝对不可能被人穿越!”

想起曾经那阳光开朗的少年,哈雷也显得有些落寞,“自从腿受伤以后,不可能这三个字你说的太多了,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但哈马依旧不愿直面这避无可避的结果,冰冷地说道,“原来?现在我只是个残疾人,留在小小的地球上,晒晒太阳,就很满足了。”

尽管哈雷并不想这样说,但他依然开了口,既是给无限恒星号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更是给哈马一个交代,“既然这样……我跟麦林去找彩虹海,你等我回来!”

阴冷的笑出现在了哈马的脸上,“呵呵呵呵~~哈哈哈~你终于说出真心话了吧?”

“什么?!”

怨恨,痛苦,不甘等一系列情绪浮现在了哈马的脸上,“你根本就是不甘心让无限恒星号像残疾的我一样留在地面上,什么彩虹海!根本就是甩掉我的借口!你只是想让一个比我更强的人驾驶你的飞船飞上天,好让全宇宙的人看看你的无限恒星号有多了不起吧!”

一片随风飘荡的树叶孤寂地落在水上,哈马也正如这片树叶一样,如何能预知自己的命运?既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也不知要被吹到哪里去。他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了。

“无限恒星……本来就很了不起……它是为了一个骑在木马上的男孩,为了实现他的豪言壮语,才被发明制造出来的,不管那个宣言有多么不可能……我希望有一天能再听到一次。”

哈雷也明白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满怀着希望,全宇宙最伟大的冒险家哈马了,不甘地扬长而去……

“别再哄我了……”

二人从此背道而驰,从此……他们所有的心事都只能讲给自己的影子听了……

夕阳的晚霞,在二人的天空染上了一抹残酷。

“号外!号外!彩虹海事件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生还者!快来看宇宙历史上最大的骗局!”

简陋的送报机器人大声地宣布着彩虹海的可笑,冰冷的言语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了哈马的耳中。

赛璐璐靠在飞船制造厂的门前,嘲弄地向哈马说道,“你还真是可怜呐~亲生哥哥抛弃你,带着你的飞船钻进黑洞去找那个编出来的彩虹海~”

冰冷的房间内,哈马紧紧地握住哈雷送给他的木质飞船,这似乎成为了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唯一信仰,“嘲笑我的人每天都有……你没别的事情……就可以走了!”

而赛璐璐并未因此而放弃劝说,依旧苦口婆心的说道,他的心中明白,没有人能够救赎哈马的心灵,没有人,“别打断我呀~~银河眼不希望再有麦林这样的地球人跑出来闹事~从今天起,就要从地球上实施禁飞令~你哥哥制造的飞船让你坐在了轮椅上~让麦林带着无数人飞进了黑洞~呜~全不见了~~所以飞船这种麻烦的东西全报废好了~~我听说哈雷把他的飞船制造场留给了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哼哼哼~”

“愚蠢的哈雷……我再也不用见到你了!!”

哈马紧紧地攥着那张与哈雷的合照,他内心的挣扎,消失了,他戴上了面具。绝望的脸,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呈现了。

“框!”

“咔!”轮椅碾过了木制飞船。

它将碾过无数人的梦想......

从此伟大的冒险者哈马,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飞船坟场的主人。

……

哈马怨恨的声音依旧从麦当的头顶上传出,“飞船夺去了我的双腿!夺去了我愚蠢的哥哥!!夺去了我的梦想!!这种只会给人带来不幸的东西,全部被碾碎吧!!!”

尽管哈马的遭遇令人心酸,但是他却把自己的慰藉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却令麦当感到万分的愤怒,“不管你遭遇到什么,飞船就是飞船!能做的,只是让想飞的人飞上天而已!!”

又是一阵令人胆寒的大笑,哈马按下了自己悬浮椅上的最后一个按钮,也是自己的杀手锏,“哈哈哈哈~那就让我看看!你身后的飞船是让你飞上天!还是把你拖进地狱吧!!”

哈马怒不可遏的下达了自己的最后通牒,“明明就是个毛头小子还敢大话连篇,你闪开飞船就会粉碎,不闪开,被碾碎的就是你自己!碎渣风火轮!!!”

通红的铁刺齿轮从碎渣三号中钻了出来,散发着将一切碾碎的威势!

尽管麦当的身体被锁链紧紧缠住,危机接踵而至,但他却依然不会选择放弃,“我才……不会放手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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