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审判骑士的铠甲大概有三米左右,当它走出棺材的时候,它扯起棺材旁的锁链把这巨大的棺材一扯背在了身上。盔甲踩动地面,琳奈特可以感觉到大地的震动以及地面宛如冰面一般粉碎的声音。
它缓缓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一旁的黄铜色的长柄烛台。虽然这长柄的烛台在这三米高的全身重铠面前就像是一根稻草,但是这根稻草砸碎琳奈特的脑袋不需要一秒。
审判骑士的盔甲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备,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光是厚重的全身铠甲与深渊一般的漆黑就足够令人望而却步。它高举着烛台,狠狠的朝着琳奈特砸来。琳奈特自然不会像茱莉亚特一般从正面去对抗它,她纵身一跃,像是飞鸟一般的姿势翻上盔甲的顶端并顺势挥剑划向盔甲的脑袋。
“妈的,手麻了!”
琳奈特手中的长剑无法穿透这幅盔甲,只是一阵清脆的响声,剑被盔甲无情的弹开了。没等琳奈特多想,盔甲猛地把背在背后的棺材往前一挥砸向琳奈特。琳奈特又是一个灵活的后空翻躲开了砸击。
“得先想办法划开这块该死的铁疙瘩。”
琳奈特嘀咕着,她摁开了剑柄上的按钮后剑上的装备“叮”的一声弹开,露出一条如血一般通红闪亮的铁条。严格来说这才是这把机关剑的真正模样,当每一位帝国骑士失去了最后的战斗手段时他们都会将剑的外壳弹开,露出这个需要燃烧自身的魔力乃至于生命的铁条。
她手上的铁条就像是一个细长的采血瓶,正在一滴滴的榨取琳奈特体内的鲜血。这搏命的血咒术是她祖辈流传下来的秘术,使用这份技术使得琳奈特对于战场的血腥味极其的敏感,她的脆弱使她无法战胜这份诱惑,留在前线是对前线将士的不负责,而留在后方是全军的不负责。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被榨取鲜血的痛苦刺激着琳奈特的神经,可是逐渐缺血的身体却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她对血的渴望渐渐的强烈,渴望赋予了她超常的强大。
当盔甲再次甩动棺材砸击地面企图将其逼入绝境时,琳奈特疯狂地冲向了盔甲。数十吨重的棺材从她的耳边擦过,震动的空气便让她脑中阵阵耳鸣,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冲入了盔甲的两臂之内,盔甲手上的长武器便失去了用武之地。
“哈!”
她猛地出剑,燃烧鲜血的铁条缠着鲜红的烈焰贯穿了盔甲,巨大的震动甚至让不是生物的盔甲不由得跪倒在地——魔力的冲击崩飞了盔甲腿部的一块部件。强而有力的魔力腐蚀着被各种符文保护的盔甲,烧出了一个可观的大洞。
世界上几乎没有胸口开了一个大洞还能存活的生物——前提是这玩意得是生物。
巨大的盔甲猛地一低头,狠狠的将琳奈特砸倒在地,随后扬起了手中的烛台朝着琳奈特劈去。琳奈特也是反应神速,她迅速将魔力提炼至腿部,双手拍地弹起双腿夹住了下劈的烛台,随后用劲全身的力气将盔甲摔了个趔趄。趁着这个空档她调匀了呼吸,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来。
这绝对是琳奈特这辈子做过最惊奇的动作了,她再也不想做第二次了。当她从要命的眩晕与沉重的呼吸中勉强恢复了状态之后,那被摔倒的盔甲蹒跚着站了起来,那骑士的姿态已经保持不住了。强烈的冲击使得盔甲关节处的不少盔甲迸裂开来,为了维持盔甲的形态它的体内溢出了大量腥臭而扭曲的如同泥沼一般的黑色物质,这和在斯蒂姆伯格看到了那些东西一模一样。
不过体内的这团恶心的东西似乎并不知道人形的盔甲究竟该怎样行动,或者是它们只是想动起来而已,巨大的盔甲怪异的扭曲着,巨大的人形头朝下,脚和手各调换了一只的位置,胸口的大洞被恶心的黑色所填满,令人不快。
曾经有一位奇怪的拳师曾告诉琳奈特面对狂暴的激流需要用静水的态势回击,也就是所谓的以柔克刚。琳奈特把手中那把早已过载的长剑扔到了一旁,展开了双臂摆出了架势。
“来吧,你这个怪物。”琳奈特这么想着,“你要是有本事就用你那粗笨的臂膀来打我试试吧!”她甚至在脑中推演了一遍如何抓住那家伙的手,然后轻轻一推让它打中自己的脚。
那个怪物稍微绕了一下,立马扯起了手中的棺材玩命的朝着琳奈特砸去。
“草!”
琳奈特的确有修行过类似的功夫,但是即便是用魔力强化人也是不可能用肉体抵抗几吨重的玩意的——特别是这几万吨的东西是一个巨人手里的武器,而且对它来说这玩意就只是个玩具。
不得已又是一顿连滚带爬,继续战斗已经不太现实了。趁着攻击的间隙,琳奈特扛起了倒在地上的茱莉亚特与茱莉亚特的长剑,趁着那巨大的怪物再次攻击之前滚进了一旁的楼梯间里。把茱莉亚特放到暂时安全的楼道里后她赶忙上去扫了一眼,令人绝望的是大教堂的二层似乎没有通往三层的楼梯,至少明面上没有。
盔甲怪掏烂这里只是时间问题,看来只能想办法逃出这里了。琳奈特划破了自己的手,给了茱莉亚特一点血。这种应急的医疗魔法虽然不是很经济,但是比一般的咒术好得多。过了一会茱莉亚特便从昏迷中渐渐的苏醒,脸色还有些惨白,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还能走么?”
“真见鬼,你看上去就像是被榨干了似的。”茱莉亚特试着动弹了一下,但是因为疼痛最终最能作罢,“看样子我已经走不动了,和平磨平了我的身手呢。”
“那就少说几句吧,大门离这里就两步路,我等会带你出去。”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茱莉亚特摇了摇头,“拿上我的剑去战斗吧,带上我一名伤员是走不出去的。”
“都说了让你少说几句了。”琳奈特将划开切口的手捏紧,让自己的鲜血一点一滴的滋养茱莉亚特,“把你治好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然后让我扛着你逃出去?”茱莉亚特一把抓住琳奈特的手,用治愈魔法愈合了琳奈特手上的伤口,“别傻了,我对战斗的造诣不如你,现在只要你才能打倒那个家伙。拿上我的剑去战斗吧,这已经是唯一的方法了。”
“可是我已经没有启动极限模式的血了。”
“没事,用我的。”
茱莉亚特紧握着长剑的剑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沐浴了鲜血的长剑震动着,在苍白的月光下散发着妖艳的白光。
“去吧,去干烂那个混蛋吧。”
“茱莉亚特.....”
“我没什么本事,但我的血比你多,尽管用吧。”她拍了拍琳奈特的肩,将剑递给了她,“别露出那副表情,我们是什么关系?”
琳奈特接过了剑,将自己体内为数不多的魔力与自己的一部分血附在了长剑上。
“那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