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之时,摆弄锅碗瓢盆的艾拉,已经用新式电饭煲煮好了白米饭,而且意外的还行....毕竟是电饭煲,正常是错不了的,只是....菜就让人有些.....
“这是....传说中的黑泡菜吗?”
餐桌上的星星,拿着筷子从油里夹出了漆黑的菜条,嘴角微抽的看向了对面似乎对现状有所认知,笑容相当勉强的少女。
“真、真是失礼啊!这是炒白菜!”
“嘿唉....那可真是厉害啊,我能请教一下,为什么白菜会变黑,又为什么会泡在这么多食用油里吗?”
“那个呀....开始的时候忘记放油就焦了,一心急就不小心倒了多了一点点.....”或许是感觉到不好意思,艾拉以食指抵着小巧的下巴,缓缓撇过脑袋看向了窗外,。
星星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单手扶额用力叹道“....果然吗?唉....以一个吃白食的角度我也不太好说什么就不说了,毕竟至少没有伤到自己就是好事。”
“嘛、嘛,别看卖相不怎么样,说不定味道意外的不错呢!”
“....这种情况下,坦白的说我很难相信味道会有多好,不过....算了。”一番好意的食物,实在是难以拒绝,因此星星便做好了赴死的觉悟,夹起了黑不溜秋的白菜,在艾拉紧张的眼神之中将其吞下。
“怎、怎么样!”
身体前倾的艾拉双手按在桌子上,紧张兮兮地盯着星星,很担心他会说出难以下咽之类的台词。
“....还行吧,可以接受。”
认真品尝嘴里过度甜腻的焦味白菜,星星将它努力咽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确定了这孩子一定没有自己试吃过。
“真的?”
“真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不是吗?”
“———星星骗我的可多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耶!”艾拉几乎想都不想的就肯定了星星撒谎的事情,以一种观察不可思议生物的表情看着他。
“....总感觉信誉崩塌的很厉害,稍微有些伤心呢。”
星星一脸平淡的说着可信度极低的话,让自然是不可能相信他的艾拉,脸上写满了无奈的说道“伤心的话就先改掉撒谎的坏毛病啊,你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去相信你呀,真的是.....”
“....原来你打算相信我吗?”
“我一直都很相信星星的,所以就请星星好好反省一下吧。”
“是吗....?那,下次就尽可能不这样吧。”
“真的?”
“真的,相信我,不....那个....”相信我的话说多了,而且总是在骗人就难以让人相信了,这让习惯性说出这个台词的星星,当即就后悔了。
不过....未等改口说点什么别的台词,他却想到了什么。
突然注意到....自己似乎在失忆之前,也说过了许多类似的话.....
身旁能让他说这样的话的人,应该只有艾拉才对,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对别的人也说了很多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可失忆前的他并没有什么除了艾拉外关系特别好的人,这一点他很清楚,毕竟这里所有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他曾试着通过警局调查自己的身份,查出自己过去的身份,完全和艾拉说的一样,周边所有人也都和艾拉最初告诉自己的没有区别,就算是他自己....也从本能认为艾拉是绝对可以信赖的对象,不可能会欺骗自己。
但最大的问题是,敏锐的直觉同样在告诉他,这里面存在诡异之处,只是他怎么样都找不到诡异的地方究竟在什么地方,这种情况下....他真的只能认为或许是自己是错的了,自己的直觉有些问题。
就像世界上所有人,第二天突然说猫叫做狗,他自己是记得那就是猫,可即使一开始会相信自己,久而久之也会怀疑是自己弄错了。
而且就算坚定自己的想法也没有意义,因为世界上都这样了,那么你一个人记得也没有任何意义,猫的名称本身就已经被改变了,只能去接受那个已经发生的现实。
“喂~喂~??星星~~?”回过神来,艾拉已经双手撑着身体越过桌面,一脸怪异的看着他,让他稍稍有些被吓了一跳的感觉。
“啊、怎么了,艾拉?”
“什么怎么了?星星?你在想什么事情??这么认真?”艾拉疑惑地微微蹙眉。
“不....我只是稍微想一些事情。”
没有办法对艾拉说自己遇到的情况,这并非是不信任,而是他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出现了问题,不懂该怎么去诉说。因此,星星再次夹了一些黑泡菜,放在唯一完好的白米饭上,食用这异常的食品,暂时将先前的烦恼放下。
艾拉则带着一丝难以释怀的感觉,同样夹起自己的黑泡菜,将其放入嘴里....
“———!”
下意识嚼了一下,少女精致的脸蛋,一瞬间变得扭曲了,立刻将这甜腻过头,焦味古怪的东西吐掉了。
“这味道根本不行啊!星星又骗人!”
“我倒是觉得还好.....”
“啊、你也别吃了!这东西会吃坏肚子的啦!”
“没事,你第一次做的东西,丢到就太浪费了。”
“....哎、哎哎哎?!”星星的话让还想抢东西的艾拉愣住了,随即俏脸一下变得通红,慌张到手舞足蹈了起来“你、你难道、难道,这难道是.....”
“别想太多了,安静吃东西吧。”
“可、可那一般不是.....”
“所以说,单纯的只是你想多了,老实吃饭吧,顺便一提我不会帮忙洗碗的,谁让你想太多了,注意一点待会儿别把碗摔碎了。”
“我才不会摔碎碗呢!”
艾拉不满的噘起嘴来,显得很不高兴,但却没有注意到话题已经被转移了.....
接下去,就像这一年里的日常一般,星星只是和这少女进行这微不足道的日常互动,平淡而没有太大的波澜。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或许会就这么持续下去....永远的。
在这天气逐步炎热的酷夏之夜,吃完饭后的星星,像往常一样躺在床铺上,只有肚子上盖着又轻又薄也不容易着凉的被子,闭上眼睛在窗外虫鸣的陪伴下而眠。
只是没有太久,隔壁房间上完厕所回来的少女,闭着眼睛摸着墙壁就摸到了他这里,习惯性在摸到和她睡的床铺一样的床时,就这么以翻身倒上去仰躺在床铺上,斜斜的一只脚翘到了星星肚子上,将星星从睡梦里强制性唤醒。
“唉.....”
几乎不需要想,星星就知道肚子上的东西是什么了,但却只是将手臂放在额头上发出无奈的叹息。
坦白说星星不是很懂,自己为什么以前会和一名少女同居,这种情况怎么想都不会太正常,事到如今虽然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只是现在认真想想他又不明白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工作上有上下级的同事?早就超越这个界限了吧?那么恋人....好像也不是,关系紧密的朋友吗?好像....太紧密了一些吧?
考虑着这种其实称得上无关紧要的小事,星星回过头来看向了身旁的少女,少女却还睡的正香,对他的观察一无所知。
少女微红的脸蛋没有往日复杂多变的表情,无意识间掀开了自己的些许睡衣的衣摆,露出滑嫩白皙的小腹,加上毫无防备的睡姿以及恬静可爱的睡脸,老实说相当的引人犯罪。
如果不是警察,星星说不定都想偷偷摸一下少女的腹部,当然....不是出于色.欲,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奇心。
只是....被吵醒后晚上也不睡不着了的星星,就这么看着艾拉,这有时候像可爱的小动物,实际上比起小动物要可爱多了的少女,看了一会儿后他又感觉这样做不太对,迅速从床铺上起身。
替肚脐都暴露的少女盖上被子,星星站在窗台上望着天空吹着相对白昼多少要凉上一些的夜风,并从取出先前拿过的香烟为自己点上。
“....正好艾拉在睡觉没有人能说我了呢。”
回身看了一眼室内睡的正香,似乎都流口水了的少女,星星露出白色的污染气体,就这么透过烟雾看着城市的夜景,紧接着....却突然又愣神了。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抽烟?因为工作的压力吗?人际关系?以前的习惯?不....我怎么会有这种习惯?”
梦的世界总是存在着矛盾之处,这个世界是现实的梦境,却依旧存在着矛盾的地方。
但矛盾百出的梦,却会让人潜意识忽略它不自然的地方,看不清楚梦与现实的差距,这便是这现实梦境的独道之处。
如果不是具备着极端敏锐的直觉,星星必然无法找出这个梦的问题,任何不自然的地方都会潜意识忽略掉,而且....这也是现实,只是较为特殊....让人没有搞清楚矛盾之处的现实。
就算现在的星星,也搞不清究竟是为什么,只能在这令人分不清真实的梦里长眠。
令人困惑且迷茫的日子,不断持续着,直到他抵达这个世界的第三年时....他心里曾经抱有的困惑却依旧没有消失。
甚至不仅仅只是没有消失,而且还在不断勒紧他的心,让他感到了难以言语的焦躁。
存在不小矛盾的特化现实,这由艾拉掌控的世界,艾拉能感受到了他难掩的情绪,但由于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却并不知晓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某一日,在同居的卧室里。
被世界特殊规则束缚的星星,终于注意到了一个令他在意的事情....四周的邻居或多或少都出现了点变化,可唯独他和艾拉一点没有变化。
三年虽然不长,但正常来说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变化才对,可是....他拿出三年前的照片与现在相比,却几乎找不出一点变化,最多是头发被风飞吹的角度不同,其它的完全没有任何区别,一致性高到吓人的程度。
这样只能算巧合毕竟只有三年无法证明太多,可今天他帮助艾拉切菜的时候不小心用刀切了自己的手,却诡异地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手指不痛不痒也没有刀痕
“怎、怎么了?切到手了吗?!”
正在洗菜的艾拉,注意到了剁菜板的声音消失,下意识便看了过来,又看到了星星拿着手指看的一幕,紧张得凑近过来并准备去拿家中常备的医药箱。
然而.....
“什么嘛!一点事都没有,又是故意逗我玩?我也是会生气的哦?”
看着星星那没有一点儿事的手,艾拉误以为星星又在逗自己玩,气呼呼地就将他的手丢到了,并不住的抱怨。
但星星在此刻却没有在意她的抱怨,而是不解的盯着自己的手指,这本只是很久就会被梦境现实的特殊性一笔带过,很快就会不在意的小事情。
可是堆积已久的困惑,还有那无处宣泄的那由不协调的感觉,滋生出的不安,让同样与这个世界一样非常特殊的星星,没有忽略掉这问题。
他拿着菜刀,在艾拉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没有做更多的思考,因为思考太多便会被迷惑,他下意识地试着以不太会伤人的程度,抵着食指划了一下。
“喂、喂!你、你在干什么啊!”
“没事....只是实验一下,不过...真的一点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啊!那可也是....唉?真的没事?”
急急忙忙地拉住星星想制止他,同时还想对星星这自残行为说教的艾拉,注意到星星那却实一点没事的手指,忍不住便愣住了,同时也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刀钝了?”
“不可能....这刀没有问题,我感觉的出它还很锋利。”
“那....星星其实、其实皮很厚?刀枪不入的那种?”
“.....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说我皮厚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
“.......”
或许是内心的想法被准确理解了,艾拉一不小心就忘记了先前的事情,用力地点头肯定星星的推测,让星星沉默的低下头放下菜刀看向了身旁那位,脸上一如既往都是笑容的少女。
没有等少女反应过来,他便面无表情地伸出双手,抓住了她的脸颊,用力的往两边拉扯。
“呜、呜呜~~!泥宰岗树木!快递反开窝!(你在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不好意思,艾拉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说清楚一点。”
“翻看窝!(放开我)”
“....是想说翻看你吗?要我翻看你什么呢?难道是日记吗?嗯~你有写日记?”
如往日一般的光景,星星报复性地欺负着这位与他同居的少女兼好友兼同事,就这么很是逗弄了一番才放开了她。
在艾拉揉着发红的脸蛋,往一旁逃去,气呼呼地瞪着他的时候,星星耸了耸肩笑道“抱歉啊,谁让你说我的,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某种程度上你也是自作自受吧?”
“哼!”
艾拉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便跑回房间去了,关上门来背对着卧室门坐在了床铺上。
星星知道她这行为代表这什么,很显然是在等他去安慰她,不然就不出来了,这已经称得上是惯例了。
“这孩子....果然还和孩子一样啊。”
星星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却又很快收敛笑容,没有像往常那样很快去安慰她,而是再次拿起了菜刀。
盯着菜刀上的冷锋,他在这少女不在的时间再度进行了尝试,试着要划破自己的皮肤....可是却依旧没有取得任何的效果。
菜刀根本无法划破他的皮肤,不管多用力都一样,回到房间里取出收藏着玩的匕首,扎在手掌上却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最后....他拿着因为莫名的没有安全感而违规携带的手枪,自己驾车到了郊外的地方,实在是无法再忍耐那令他难以忍受的怪异扭曲和焦虑感,想着大不了包扎治疗个半个月三个月的,只要能解决这三年来的情绪,这都不是问题。
为了拔掉长年以来扎在心头上,拔不掉的刺,星星一狠心一顿脚,就闭上眼睛对着手掌食指和大拇指之间,感觉上应该可以治好的地方开了一枪。
嘭!!
嘹亮的枪响过后,结论是.....
和预想的意义,一点儿也不疼,真枪实弹却连玩具枪的疼痛都没有制造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某个地方有问题,明明有这种感觉,他却想不到是哪里有问题。
在这个世界里,星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警察,直到开枪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是个一点儿也不普通的警察。
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困惑,星星回到了公寓里,看向了艾拉的房门,想到了这个世界上他记事以来第一个与自己沟通的少女,认真想想....那时候的她身上的气氛和现在差距很大,而且说他是....安度柯尔。
如果不是现在认真朝着那方向去思索,他都回忆不到那个一度被他本人遗忘,应该就是他自己的名字,只是....听说是曾经的名字。
满腹疑问的他,最终还是推开了没有锁门的少女房门,期望从那位最初便认识的少女身上,找出问题的答案,以及他一直都忽略的名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艾拉,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不要!我才不会这么简单原谅你!笨蛋星星!”
背对着门和星星的艾拉,双手抱胸地鼓起脸颊来,显然如果不好好认错,她就一定不会理人了。
“不....我是有重要的正事。”
“我才不管!”
“....拜托,算我错了,所以别这样了好吗?”
“本来就是你的错,而且态度不够诚恳!”
“我请你吃饭,随你选的那种,怎么样?”
“嗯、嗯....这个.....”
在美食的面前艾拉动摇了,一脸的犹豫,低垂着脑袋认真的思索,最终....缓缓的转头看向身后,艰难的说“算...算你过关好了....然后,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前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叫星星?更以前,为什么会叫安度柯尔?”
“嗯....为什么呢?”艾拉一脸茫然的反问。
“是我在问你,你这样问我干什么??”
“哦、哦,也是呢,可是....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那种事情啊。”
封印了记忆的艾拉,确实不知晓那些事情,只是满头雾水地看着星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种问题。
“....不是你找到我的吗?我的过去你都不知道?”
“弃儿,被人收养,出生家庭不太好,养父母没有太久就又死亡,独自一人外出闯荡、求学、当上警察,性格不太好所以没有朋友?只和我因为工作原因关系比较好?”
“....这我听你说过了....这我自己也不知晓的辛酸、励志的故事先放一边去,我只是想知道点别的,详细的东西。”
艾拉说出自己的身世,让星星有一种汗颜的感觉,不知道该怎样去郁闷那个过去,于是打算对这些事情唯一的知情人,进行刨根究底式的追问。
可是被询问的对象却也显得很为难,看上去并不像是不打算合作的样子,而是.....
“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啦,星星以前也没有太多的谈及自己的过去,我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
“....那么,安度柯尔,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这哪国的名字都不像吧?”
“难道是代号?”
“....我是什么奇怪的国际杀手吗?而且这也不像代号吧?代号的话星星可能还更像,还有....这可是曾经你告诉我的名字,你现在这样让我说你什么比较好....说起来我记得你偶尔有戴老花眼镜,一直都以为只是什么奇怪的兴趣爱好,原来是提前老年痴呆了吗?”
看着面前一本正经试探性反问的少女,星星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会比较好了,只是除了无语的情绪外真的不知作何表情是好。
“什么啊!这种欺负人的说法!”艾拉生气地噘嘴。
“呃....抱歉,一不小心就习惯了,但请告诉我关于那奇怪名字的情报,我突然很想知道。”
与其说是很想知道,不如说是在意到不行的程度了,因为他总感觉这个名字是个关键,是他这三年来一直在意某些事的核心要点,莫名的....他就有这种预感。
“....那是我说的吗?安度....柯尔?”
“你不会是真的老年痴呆了吧?那就是你自己说的啊。”怀抱着无处发泄的郁闷,星星忍不住失望的连连摇头。
“真、真是失礼啊!我只是需要好好想想就一定可以知道的!”
艾拉不悦地抱怨,接着她双手抱胸的低垂着脑袋,让脑袋上的呆毛跟着垂落,认真的思考那被她自己都忘记的名字。
星星也不急就只是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待,不,准确点说是知晓急也没有意义,因此他也只能在旁边安静的等待,等待艾拉想到事情的关键姓名究竟有何种秘密存在。
“唔唔唔唔~~~~~”
努力调动脑细胞去思考的艾拉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想模拟全速运行的脑细胞发声....虽说只是让星星感觉有些好笑就是了。
最终.....
“......抱歉,我完全没有这个名字的印象。”艾拉在长时间的发出声音后,却又明显泄气了。
“....真的吗?”
“真的,完全没有。”
“真的??”
“所以说,是真的啦!”
“就算你这么说啊.....”
虽然看艾拉被追问的有些生气了,可星星却不愿意轻易放弃对这种事情的执着,因为他能感觉到这名字对他很重要,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那种事情。
手扶额头的认真去烦恼,这个时候他却又再度听到了少女熟悉的声音“....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啊,我很想相信你,可是啊,我真的很在意这种事情,所以....唉?”
星星看向身前的少女,注意到她的表情时却突然愣住了。
因为....面前的少女虽然还是那个少女,可她身上的气质却出现了非常大的改变。
“果然....就算是梦境现实还是会有些问题呢,为什么一定要找回过去呢。”少女露出微笑,看起来有一点困扰,还有一点哀伤。
“那个....艾拉?你在说什么?或者说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难过,也有些....高兴。”
少女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任由泪水无法自控的从眼眶滑落。
重复多次提及关键性问题,就会让记忆自动解除,所以重新取回记忆的她,在高兴星星对过去的挂念、对真实的重视的同时,同样因为重新知晓到真实而感到悲伤。
“呐,安度柯尔....星星为什么要想要知道过去的事情?就这样,不好吗?”此刻的艾拉很温柔,温柔到更让星星感到了她的悲伤。
即使非常不想让面前的少女难过,可星星却没有办法停下自己的疑问,怀揣着歉意答道“不是不好....现在的日子我感觉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什么东西让我很在意。”
“是割舍不下过去吗?我就知道....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呢。”艾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又让人可以轻易看出她难过。
最后,她放弃似的叹了一口气,重新看向星星。
“我把真实还给你,然后....如何选择,想继续在这里,还是面对现实,都由你自己决定吧,虽说我觉得结果不会有悬念。”
艾拉口中的真相,并非是口述,而是以指尖在星星的额头轻点。
在极度虚弱的状态下被封锁的记忆,再一次回归了,那庞大到无边无际的记忆如怒涛般在星星的脑海中翻腾,宛如前所未有的终极水坝在脑海中决堤了一般,锐利的头痛感与信息的洪流,让星星直接昏迷了过去。
星星过去的名字为安度柯尔,无尽虚空中的造物主一族,萨尔那加最后且最强的成员,仅存的无尽轮回守护者,甚至早已超越了萨尔那加的概念。
而萨尔那加则诞生于无尽虚空之中,这些自无尽虚空中诞生的生命,他们有一个与生俱来的使命,那边是创造生命并为无限宇宙的无尽轮回护航。
每当新的宇宙诞生,他们就会使用化身来到那个宇宙播撒生命的种子,并在无数生命中选出其中后代最有潜力的,由最为年长的萨尔那加,将自己的永恒传承下去,结束自己过于漫长的生命,铸造出新的永恒,如此反反复复、重复不休的无尽轮回。
而在成为最后的萨尔那加之前,星星曾经是某一强盛种族的舰队执行官,是族人里最特殊的个体,而后种族突遭变故受到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他也被无尽虚空中的造物主,一切事件的幕后黑手说控制,杀死了自己如父的师父,还有同袍与所有竭尽全力想救他却无法挽救他的部属,最后自己也因此而死。
在阴谋下转生为人的他,便开始了复仇的旅程,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想要变得强大,甚至付出了灵魂逐渐不可逆的崩解为代价。
在最后一战他得到了萨尔那加仅存的两位之一的力量,杀死、吞噬了想要终结无尽轮回的另一个萨尔那加埃蒙,那他身上一切事件的幕后黑手。
埃蒙是无尽轮回中某一宇宙里被选为萨尔那加接受了传承之人,他在接受传承后便与其他萨尔那加一样被困在无尽虚空,沉睡了数十亿年后醒来发扬壮大他的母文明,可谁知道他的母文明却早已消亡。
对自己没能复兴母文明,一觉醒来却与以前熟悉的一切天人永隔,甚至连母文明灭亡后的残留都找不到而产生悲愤。
在无尽的轮回中自己只能被困在无尽虚空,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待轮回里无数宇宙的发展,久而久之让他内心的悲愤愈演愈烈,对无尽轮回愈发怨恨,打算毁灭整个无尽轮回,并实施了周密的计划而星星便是他的牺牲者之一,这才导致了一切悲剧的发生。
灵魂不抑制崩毁的星星....即安度柯尔,因为在战斗中忘记了一切,为了让自己的存在能延续下去,没有选择杀死埃蒙,而是选择了吞噬了埃蒙借此稳定了自己的形体,让自己能存在下去。
作为代价,他便成为了新的萨尔那加,而且是那种甚至将一族的力量统统归于己身,强大到过度、没有方法将萨尔那加传承下去,而萨尔那加只有萨尔那加可以杀死,只剩下一个萨尔那加这意味着他将无法死去,没有人能杀死他。这个时候还有一个问题是,在将力量赐予新的萨尔那加之前,萨尔那加便是拥有永恒的存在,那个时期却不会再有萨尔那加出现,也不会有传承者的存在了。
于是,星星得到了最后两位萨尔那加的力量,却代替了那些已经消亡全部力量被他获得的萨尔那加,被束缚在了名为无尽虚空的牢笼中,那个时候的他基本等于一个空壳,即使过上万亿年,他也不会死去,但在某种程度上或许也完成了自我救赎。
粗略的看待这个过程,便是艰辛、但却也标准的故事结局,误入歧途的英雄虽然没有改邪归正但还是战胜了罪魁祸首拯救了大家,世界所受的威胁已去。
或许对绝大多数人而言确实是这样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他们美好的未来会继续下去。
然而....对于这故事的主角而言,却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