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清秋梦!有我在,你休想碰百姓一根头发!”
倪莜芊捏住虫子头部越收越紧,虫子扭住挣扎,不住发出细微的惨呼。
虫子一边惨呼还一边劝说:“大姐,我佩服你心怀天下的大志,可那些人却不是这么想啊,他们只是把你当冤大头,而且,还想……”
倪莜芊的手略微松了些:“想什么?”
“今晚拿你来暖被!”
倪莜芊显然阅历有限,不懂是什么意思,韦镇天听得头一歪,噗的一下将嘴里的酒全喷到桌子脚边。
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心下大怒,这世道还真没天理,好,今晚看看谁暖谁的被,不,不用今晚,等会就看看谁的胆边生了毛,敢把主意打未来老婆头上。
韦镇天狼吞虎咽扒拉着餸菜白饭:“谁知道你是不是信口开河,依我看,就是你这只扑街小爬虫想搅乱局面,好趁机开溜吧?”
虫子用力一吸,将嘴里拖着的垂涎吸回嘴里:“那些人想什么,我扫一眼就知道。”
“那我在想什么?”
“你想让那小姑娘当你老……”
韦镇天一把从倪莜芊手里夺抢过虫子,按住虫头望酒碗里塞:“喝酒,喝酒,看喝不死你!”
倪莜芊侧头看着韦镇天:“你想让我做什么?”
韦镇天一副轻描淡写:“做老姨啊,我不是你姐夫吗?就算你姐姐没过门,名义上我还是你姐夫吧?”
“那暖被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成了暖被?”
白虫子从酒碗里探出头,一口浓重的酒气笔直喷出:“醉里乾坤大,壶中岁月长!酒,是好东西,那个烂身体的意识果然没错,怪不得贪杯的人多得是。”
本装有满满五斤米酒的海碗,酒线低了寸许,被它一口气喝下去了三分之一。
“看啊,看啊,好多好多人的意识在空中飘啊飘,这团意识,要抢钱成大富豪,那团意识,要谋害老公分身价,那团意识,在处心积虑的考取功名富贵……”
这回韦镇天真的留上心了,盯着虫子问:“难道你真的能探出这些人在想什么?”
虫子歪着脑袋反问:“只要生灵产生想法,自然会在身体四周产生相应的意识流动,有了意识流,就能知道真实想法,这么简单的东西,难道你们全然看不见?原来如此,果然血肉之躯,肉眼凡胎,不过尔尔……”
韦镇天一眼瞪过去,虫子马上头一缩,在他手中盘成个虫饼:“别打我,我不如肉眼凡胎,我什么都说!”
倪莜芊好奇的问:“暖被是什么意思?”
虫子愣然看了韦镇天一眼,却不回答,后者点了点头,说吧,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的。
虫子猛然吸了口气:“就是,想睡你的意思。”
这一下戳穿窗户纸,倪莜芊终于明白了,脸上爬红晕,眼中显怒意,手掌轻轻在桌上一拍,站起来就要发飙。
只是她的嘴角天生略微上翘,盛怒之下看着竟还保持着几分微笑,怒起来却也不显怒容。
虫子不失时机的说道:“姑娘,切莫动怒,怒火攻心伤容颜啊!如若心头不忿,让小的替姑娘出一口气,可好?”
韦镇天恍然大悟,这虫子忽来悠去,软泡硬磨的耍嘴皮子,说到底无非就是想趁机动手,它既然可探知他人想法,又能操控尸体,没准就盘算着什么歪门邪道,想摆脱眼下这副阶下囚的困境。
“芊芊莫要着急,待姐夫帮你出这口恶气。”
这种充好人搏好感的机会,现在不做,更待何时?
虫子顿时就慌了神:“嘿,小子,想呛行抢生意啊?”
韦镇天点住它的头:“就抢你生意,不服么?”
虫子马上回答:“靓仔,我服!不过,那些满脑子乱想的人又多啊,四处抛杂念啊,略微给上那么一个意思意思,可好?公母不分,老幼病残都无所谓啊。”
“半个都没!”
“那给只猪来总可行?”
“没有!”
“给只猫,或者狗……”
“给你条铁!”
“那弄只水鱼装装样子啊……”
韦镇天将不断调低底线的虫子按进酒碗:“剩下的酒都归你,我不抢就是了。”
虫子一边顿顿吨吨吨的灌着酒,一边轻轻说了句:“扑你个臭街,人面兽心的混蛋!”
韦镇天清了清嗓子,随即朝大堂高声大叫:“杀人啊,要死人啦,你们这里卖的白斩鸡有毒啊!”
底下顿时轰隆隆,哗啦呼拉,噼里啪啦,一片撞到物品瓷器的声音响起。
倪莜芊小声问:“如果那虫子骗我们,怎么办?”
韦镇天点头:“有这个可能,但是我相信它没说谎,插科打诨它能做出来,但骗人,它不屑为之,这种生物自有它的自尊,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给个理由。”
韦镇天伸出两个指头比了比:“两次了,这东西试图将我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如果它滑溜一点,撒个小谎骗骗人,就根本不用吃这苦头。”
虫子闻言,从酒碗里抬起头直愣愣看着韦镇天,也不知是苦还是气,过了好一会,才一头猛扎进酒碗里,吨吨吨吨吨吨,一口气将剩下的三斤酒灌了个精光。
顿时身体胀大了两圈,粗如拇指,脑袋乱晃,百足齐动,看上去似乎是有点高了。
“姐夫,我相信你的话,不过,眼下有点困难……”
韦镇天伸手摆了摆:“你术法高明,等闲几十个人也近不了身,又有什么困难?”
倪莜芊略显尴尬:“姐夫不是修士,自然不明白其中缘由,术法不能对付常人,不然术法反噬自身,报应不爽。”
韦镇天又问:“那是不是面对普通人时,挨打都不能还手?”
“打不了,还能逃的。”
韦镇天点头:“那还好,你还没笨……执着到人有烧火棒,我有天灵盖的地步。”
“什么是人有烧火棒,我有天灵盖?”
“意思是,别人想打你,你就乖乖将脑袋送上去挨打。”
“天下哪有这么蠢的人?”
韦镇天道:“我看你就像这种人。”
倪莜芊脸上一红:“姐夫,你是绕着弯子骂人笨吧。”
一瞬间,韦镇天看得痴了,头脑间一阵迷糊,怎么有这么怪的事,人姑娘笑得再好看也是人家的事,怎么自己就犯晕了呢?
爱情是毒药,爱情是迷汤……韦镇天拼命让大脑别去想,可越是想控制越是不受控制,手不由自主的慢慢摸向倪莜芊发梢。
楼梯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