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管这里的闲事?”
青皮头目光微微一凝,他是有见识的人,面前这个公子哥打扮的小生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是轻易的就能抓住自己手下的手臂,让自己的手下挣脱不得。
仅仅从这一点看,就能判断出来,这个公子哥是有修为在身的。
正常情况下,青皮头自然是不会招惹那些有真功夫的人,只是今日情况不同以往,哪怕是这个公子哥再怎么难以对付,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欺辱贫苦妇人,在下插手一番,又怎能叫管闲事?”
路长安手腕微微用力,轻轻一抖。
被路长安抓着手臂的痞子“啊”的痛呼一声,面庞扭曲的捂着手臂,躺倒在了地上。
青皮头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路长安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直接,竟是直接就开始动手了。
“你们是自己离开呢?还是我来‘请’你们离开呢?”
路长安单手平摊,朝着青皮头等人身后指了一下。
青皮头身后的小弟面露怒色,当即就是要冲上来,但是被青皮头一挥手,制止了。
“我们先撤。”
小弟们面色一变,犹豫道:“可是老大,我们......”
“先撤就是。”
似乎是要将路长安的容貌记住一样,青皮头深深的看了路长安一眼,带着自己的小弟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
刘洋没忍住,出声问向了路长安。
“为什么我放过了他们?”
不用刘洋说出来,路长安就知道刘洋想说的是什么。
按着刘洋的性子,必然是会把青皮头毒打一顿,然后让他们不要再来招惹绣娘的。
“这里是谁的地盘?”
路长安指了指脚下踩着的砖石路,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这里?自然是张家的。”
刘洋在华县呆的时间比路长安长多了,当然清楚的很,这里完全就是张家的一言堂。
“那么那些混混痞子,你觉得没有张家的允许,他们敢上街收取保护费吗?”
其实话说道这里,一切都很明显了。
往日收取保护费的日子在五日之后,但是偏偏是在绣娘再次婉拒了张万贯之后,这些混混就是到来了催促了,这不显得很巧吗?
张万贯的打算很简单,由这些混混痞子毁了绣娘家的房子,在绣娘没了住处之后,张万贯再次去说亲,许上一些好处,那个时候,绣娘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自己的女儿,估摸着也就成了。
很简单粗暴,但是也非常有用的办法。
“多谢公子相助。”
另一边,绣娘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对这个先前还被自己怀疑不怀好意的公子道了谢。
“举手之劳而已,况且这恐怕也不是真正的麻烦。”
一边说着,路长安一边朝着大路上看去,如他所料,一顶火红大轿,正被人抬着朝着这边而来。
很快,人群再次被分开,显露在路长安他们面前的,是两顶轿子,一顶比较大的火红大轿,一顶比较小的黑色小骄,一后一前,被抬到了他们跟前。
轿子后边,还跟着一队随从,抬着一箱箱刷着红漆的木箱。
黑轿子的帘子被掀起,穿着一身布衣的张万贯从轿子走了下来。
“绣娘,我回去后仔细想了想,兴许是我以前诚意不太够,这次呢,我直接带着礼金来了,再次向你请求,可否将你的女儿嫁于我的侄子?”
绣娘似乎有些被张万贯的阵仗吓到,她神色犹豫,小声道:“这、这怎么行?我......”
眼见得绣娘似乎还要说出来拒绝的话语,张万贯便是打断了绣娘的话:“绣娘,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你的女儿吧?要知道,华县这边,还是有那么一些地痞无赖,也有各种小贼。你们母女二人住在这种地方,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没人有个照应啊。”
张万贯话说的真情意切,语重心长,让人听了就觉得,他是字啊十分真诚的说这些话的。
可是如果仔细听这段话,都能听出来,张万贯话语之中淡淡的威胁。
很显然,张万贯的耐心已经被耗光了,哪怕是今日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公子哥打乱了计划,他也不得不采用另一种手段,强行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绣娘自然也听出来了张万贯的威胁,她面色有些发白,心底仍然不想答应,可是又担心自己如果拒绝,结果只会更加糟糕。
是的,以张万贯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强取豪夺,强行抢走了妍妍之后,自己也拿他毫无办法。
咬了咬下唇,绣娘心中生出些许苦涩。
难道,只能是答应了吗?
“这位应该是张乡绅吧?你这样逼迫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绣娘还在犹豫,这边路长安忽然就是开口插话了。
“这位公子,这种闲事你也要管吗?”
张万贯笑眯眯的看向路长安,他问了一句后,没给路长安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我张家,怎么说也是远近有名的富贵之家,而绣娘家这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这次可是替我侄子求的妻,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什么坏事吧?”
张万贯的意思很明显了,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说亲而已,你一个外人,就不要插话了。
路长安挑了挑眉,他拱手笑道:“说的很有道理,这似乎是好事,而且正常的说亲,我似乎也没有立场管。”
这话说出来,按理来说张万贯应当觉得安心,只是看着这路长安的笑容,张万贯心里又是有些没底。
“可是说亲这种事吧,我觉得只要对方父母没有同意,同为求亲方,竞争的机会应该还是有的吧?”
路长安依旧是笑眯眯的,稳稳的说出了后半句话。
“什么?”
张万贯怔了怔,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路长安甩了下衣袖,转身又是冲着绣娘拱了下手,说道:“在下路长安,早有耳闻妍妍姑娘的风采,特来求亲。”
张万贯总算是回过神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路长安,然后脸上又是涨成了猪肝色,双唇哆嗦半天,才是拂袖怒道:“看样子今日张某来的不是时候,改日再来造访!”
说完,张万贯就是钻进了轿子里,浩浩荡荡的张家的求亲队伍,又是原路返了回去。
张万贯大概是真的有些被气到了,甚至没有和路长安多扯皮,直接就是离开了。
唯一让路长安有些奇怪的地方是,在自己朗声说出了那句话之后,不管是周围偷偷摸摸看热闹的街坊,还是张府求亲队伍里的下人,看自己的目光似乎都有些奇怪的样子。
“多谢公子解围了。”
绣娘长呼出一口气,十分感激的朝路长安道谢。
路长安微微一笑,有些调皮的反问了一句:“你又怎知我是为了解围?就不能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绣娘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她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那是因为......”
“娘亲?外边好吵,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茅屋那边,带着些奶气的声音响起,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就是揉着双眼,从门口探出了半边身子。
嗯......
女童?
路长安双眼失神,嘴角微张。
一旁的绣娘一脸尴尬,她歉意的笑道:“小女今年虚岁刚满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