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安和封婉清在山寨之中停留了一天。
那些孩子已经没救了,在被路长安他们发现的时候,那些孩子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后来根据路长安的检查,发现那些孩子长期气血亏空,像是被人抽干了精血之后,然后又送到了这里的。
陆月笙告诉路长安,那些孩子的身上存在王贺的功法残存的痕迹。
作为魇天教的弟子,王贺修行的功法颇为歹毒,是可以将别人血液化为最精纯的精血抽取出来的。
这种功法不会让人立刻死亡,但是功法使用的过程中,是极为痛苦的,完全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这些孩童被送到这里,很可能是被人打算用掉最后的价值——为七里庄的那个大阵提供养分。”
陆月笙的话语让路长安心中隐隐发寒。
前世的时候路长安哪怕是在电视上看到了什么重大灾难,看到说死了多少多少人,最多也只是感觉,真可怕,死了那么多人。
毕竟电视上播报的只是一个数字,看不到现场的惨状。
如今目睹那些孩童的状况,那地牢中关着的一百左右的孩童,却让路长安心神震动,难以自己。
“原本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答案,可是现在,我无法就这样离开了。”
沉默了很久之后,路长安决定做一件稍显疯狂的事情,他想要让封不易得到应有的惩戒。
“好啊,我们一起来做,刚好温仙子欠了我一个人情,你有什么觉得可以让温仙子帮忙的事情,可以去找她提。”
陆月笙的话让路长安有些惊讶,他好奇的问道:“怎么欠的?”
路长安是真的好奇,温清影不是什么顽固正派老古董,可是某种程度上她比那些老古董更难对付。
想要让温仙子欠下人情,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温仙子似乎很在意妍妍,她去连天山庄的时候,曾经拜托我照顾妍妍和绣娘。”
“妍妍?”
路长安摸了摸下巴,他和陆月笙两人之前都没有发现妍妍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温仙子愿意因为妍妍欠下一个人情,这么看来那个小女孩恐怕还真的很不一般。
“处理下这边的事情,我们再回去连天山庄吧,到时候说不定还真有一些事情要拜托温仙子去做。”
路长安想了想,感觉说不定真能用到这个人情,也就没矫情的拒绝。
陆月笙判断哪些孩子最多只能活半天不到了,所以路长安让封婉清在山寨之中多等了一段时间,将那些孩子全部安葬了。
山寨里的山贼,路长安亲自动的手,一个没留。
这些山贼没一个无辜,他们上山这么多年,每个人手中都沾惹了不少人命。
不过将要离开的时候,封婉清的状态却有些不稳定。
在停在山下的马车旁,封婉清犹豫再三,忽然就是抓住了路长安。
“赵七,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不要回去了,一起离开这里。”
封婉清的神情很柔弱,几乎看不出来那个高傲的大小姐的影子了。
路长安很能理解封婉清,毕竟遭遇了这样的大变,忽然发现自己的父亲干着这样的事情,封婉清没有彻底崩溃已经算是比较坚强了。
甚至封婉清想要逃避,路长安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那个人是封婉清的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只是,现在路长安是为了陆月笙来到这里的,而来到这里之后,目睹的一切也让路长安难以无动于衷。
“这是总要去面对的事情,如果我们就这样离开,这件事会成为你一辈子的心魔。”
路长安的话也不算错,如果真的这么离开了,固然封婉清能够得到解脱,但是这些事也会成为她一辈子的心魔。
封婉清沉默了,没有再提离开的事情。
路长安牵着马车,沉声道:“我们要赶时间,赶在屠魔大会结束之前,揭露一切。现在山庄忙着屠魔大会,他们没工夫注意到这里的一些异常,所以现在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
上马车之前,封婉清踌躇了一下,忽然问向路长安:“呐,至少......你是在我这边的对吗?”
这句话问的十分突然,封婉清也没有喊着赵七的名字。
路长安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过了片刻,路长安才是说道:“当然,我的小姐。”
得到了这个回答之后,封婉清神色忽然就是轻快了很多,她进了车厢,声音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傲气:“走吧,我们回去查个清楚,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马车缓缓启动,从花岗山离开。
而在马车离开不久后,陆月笙的身影才是出现,她牵着从山寨中顺来的马匹,骑着马跟在了马车后边。
这种时间比较长的原路,自然不会和之前一样跑着去了。
陆月笙不会太靠近连天山庄,不过为了方便联络,她会在附近的村镇停歇。
在小有突破之后,陆月笙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下自己的元神气息,可以离连天山庄更近些了。
当路长安带着封婉清返回的时候,注意到连天山庄之中来往的人更多了,之前先天境的江湖侠客还见得很少,这一次的话先天境多了很多,就连凝神境界都有了几个。
这些侠客不断进入连天山庄之中,然后由仆人安排在山庄之中的住所,看起来都是很兴致盎然的样子。
这些正道侠客恐怕想不到,他们正在走进的连天山庄,早已变成了比屠魔大会要屠的魔更大的魔。
山寨中看到的一切,让陆月笙确认了一些东西,她也如数告诉了路长安她所了解的那些。
“王贺有可能是以一个邪法和封不易完成了交易,那个邪法需要收集大量孩童鲜血,再辅佐以亲人的心头血,可以达到破镜的效果。”
当陆月笙告诉路长安这件事的时候,路长安第一时间就是想起来了封十三的死。
“他可能快要成功破镜了,虽然那个法子我师尊很不屑,说用这个方法破镜,乃是下等之选,可是这个办法确实能真真切切的破镜。”
“以自己亲儿子的心头血作为引子破镜,这封不易可真是绝情啊。”
心中幽幽一叹,路长安迅速收起来了一切心绪,神色如常的和封婉清进了山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