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当我睁开眼时,看到了一个阴冷的地下室。我亲爱的姐姐正站房间的另一端。
“主人……”身旁巨大的计算机启动了。
眼前的姐姐正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颤抖地站着。
我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打量着周围。这是庄园的地下室,这个计算机应该就是那个憨憨的人工智能。外面正在下着大雨,地下室变得非常的潮湿与阴冷。
“小璃……”姐姐大人呼唤着我的名字。
但是我并没有回应,我的双手被死死绑在背后,体内也感受不到魔力的流动。
晓缓缓举起手枪,深黑的枪口对着我。
她的双手疯狂地抖动着,暗示她那微弱的决心,杀了我的决心。
“主人,您真的要这么做吗?”机器声再次响起。
“砰!”晓对着那台巨大的机箱开了一枪。
“主机损坏,百分之一。”
阴冷的房间让我不停地打颤。
“我知道……”姐姐开口了。
“但是要是不这样做,我就会被贴上叛徒的标签,说不定还会被通缉……”晓抖动地越来越厉害。
“我会好好埋葬你的。”她使劲憋住眼泪,不让它们流下。
视野慢慢变得模糊,已经没有力气说一句话了。
“砰!”晓还是选择了开枪。
一股强大的推力将我推到了墙上,这一枪应该是打在了右边的肩膀。炽热的血液从肩膀流下,沾在了衣服上。
我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了,唯有头上的沉重感以及脸上的温度才能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大概是正在发烧吧。
一股难闻的血腥味散发出来。疼痛感还是出现了。我很想像以前一样切断自己的痛觉,不过现在的我只是一只连任何魔力都没有的待宰羔羊。
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了。
“砰!”又是一枪。
心脏的位置受到了重击,但不知为什么,没有血流出。一滴水珠从屋顶滴下,打在我的左肩上。
“主人,请不要这么做。”
我最后一次强睁开眼睛,看见了姐姐脸上的泪痕,随后便倒了下去。疼痛感,血腥味各种神经似乎都在叫我放弃抵抗。意志也随着又一声枪响被完全击垮。
——
女孩倒在墙边,计算机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用一块钢板挡在晓和璃之间。
“起开!”晓带着哭腔吼道。
“最高指令,移开钢板!”晓动用了管理员指令。
“抱歉,主人,钢板的另一面,您受伤的妹妹也是最高指令。”机械无感情地说道。
晓拉下了电源,钢板又回到了之前的墙壁。
“非正常关闭……主人请不要……”计算机被关闭了。
女孩倒在地上,肩膀上的伤口仍然不住地流着血。
晓再次举起了枪。
“咔!”并没有子弹射出。
晓犹豫了一会,才将那颗卡壳的子弹弹出。
“砰!”晓开出了最后一枪。
但子弹打在了之前那块钢板上。
“电源启动。”计算机被重启了。
“有入侵者……”地下室被红光笼罩,“但是谢谢你,入侵者。”
电源的拉杆旁站着一个人。
“你是……”
黑影没有回应,回头看着晓,红色的左眼正燃烧着愤怒。
“夜由!”晓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族人。
“放心,我不会像你一样对自己的妹妹,痛下杀手。”黑影穿过了钢板,抱起了地上的女孩。
“有她的血液,想必,你也可以交差了吧?”
黑影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室内。
“我想,从此,我们也可以断绝某些关系了。”黑影在钢板的另一边消失了。
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只剩下晓一人以及她身边的人工智能。
“主人,您应该是想要惩罚我的。”人工智能率先开口。
“……”晓没有说话,面前的钢板被移开了,她看见了那面带着血痕的墙。
这一次,她不得不重新评估【家人】与【权力】之间的关系了。
——
这又是一个雨夜啊。
钟表上的时针转到了12,他犹豫着取下衣架上的大衣以及旁边的自动伞。
如此不辞而别,真的好吗?
他在心中不断地质问着自己。
但不去外面学习更多的魔法,怎么保护他……
在理想与亲人面前,他还是选择了理想。
大门被打开了。
内屋的一个小门也被轻轻推开。
“小璃……”他回过头看着门后的红眼睛。
“……”那扇挂着“夜璃”牌子的门后的人并没有回应他。
门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像是在步步紧逼这所房子。
他下定决心,踏出了大门。
(PS:因为夜璃的记忆被那位神明所影响,她的回忆中自己的名字都会是“璃”而不是“离”。可以说是,那个叫作夜离的孩子永远地被遗忘了。)
[还真是可怜的孩子。]坐在心灵海里的神明如此说道。因为自己不忍心看见宿主被如此伤害,所以在枪击前及时与本体切断了共享。
“嗷!你这样只会让她更加的脆弱!”神明旁边一个被五花大绑而且被套上麻袋的人说道。
[闭嘴吧,你这个阴暗面可别想再干什么事。]
[就算她体内阴暗面的力量到达了极值,我也能压制住。]
“……”
——
“啊……”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空已经放晴了。这里似乎是郊区的某个用茅草和石头盖的小屋。
“啊啊,你醒啦。”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正趴在我的身上,“啊对哦,我是那只史莱姆啦……”
“因为我,让你受了这么多伤,所以。”史莱姆的体内有着一颗弹壳,“正对着你心脏的那一枪……”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小团子。
“因为你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我没有吸食你的魔力与精力,所以成了现在这样。”
“这里是……”我挣扎地想坐起来,“疼!”
肩膀上被绑上了一层层绷带。
“你身子还弱,先躺着吧。”身边一个较成熟的声音响起。
“你是……”我勉强坐了起来,看到了身侧正在熬药的带着斗篷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还是……”那人缓缓站起,向着门外招呼着。
这是一个小房子,总共二十几平方米,一张床铺就占了不少位置。
门外的人走了进来。
应该是我不认识——等等,为什么她的右眼是血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