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菲处理完地窖的那些麻烦事情之后,天都已经快亮了。
就算是一条龙,不睡觉也是会困的。
“咦,这里竟然有衣服,”奥尔菲刚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睡衣,竟然发现有一套近似于执事服的衣服放在壁橱里面,叠的规规整整。
很明显,这才是奥尔菲作为管理酒馆之人应该穿的职业套装——而不是和附近的平民穿一样的东西。
“竟然没挂到衣架上,不过也好,放在壁橱里不落灰,”奥尔菲踮脚够下了那套衣服,“算了,先试试吧......”
换衣服本来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刚把身上穿的东西换下来,奥尔菲就发现,这事儿不简单。
对于一个以男性身份存活了几十年的单身魔法师来讲,自己身上的某些零部件肯定是已经熟悉的不能更熟悉了。
因此,当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这个重要的零部件时,整个人立刻就傻了。
“啊?啥?what?”奥尔菲看着自己的身体,陷入沉思,“不对啊,变形术按介绍来讲不会漏下那个重要设备啊?跑哪去了?”
翻找了一下,奥尔菲发现自己非但少了那个零部件,还多了一个自己绝对不该有的东西。
“我*粗口*,”奥尔菲这回彻底懵了,“我到底是谁?”
龙的变形术可以让龙变成任意一种生物——别说是智慧生物,如果龙今天高兴,变个小猫小狗只要技术够好都是可以实现的。
但是并非没有局限。
没错,那就是性别限制。
一条龙不能变成和自己性别相反的存在,因为这会引发许许多多的问题:一条公龙变成女性和一名男性结婚后,究竟怎么把龙裔生下来?
要知道,只有龙身上有的器官,龙才能按照相应位置进行模仿。如果这一器官龙本身没有,那么龙只能进行外形上的模仿,而没有原来的功能。这是一个牵扯到这个世界的变形术的核心原则的问题,如果再谈下去,就连生命与繁育之母对这种魔法的神性干涉都会被谈及。
因此你只用知道结果就够了:奥尔菲的本体,八成是头母的银龙。
好吧,毕竟是智慧生物,应该说是“女的”。
“因为龙的新陈代谢很慢,所以这一天都没去卫生间,”奥尔菲看着自己的身体,“我这算性转?不对,这具身体其他地方都挺男人的,就是替换了关键位置......这算哪门子事情?”
“是啊,究竟算是哪门子事情呢?”一个绝对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声音从门口探了过来,“真神奇啊,变形术。”
“猫走路还真没声音啊?我和你说,要不是我性格好肯定一吐息喷死你灭口,”奥尔菲看着芙拉那张贱贱的猫脸,连灭口的心都快有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从你开始一本正经的分析变形术开始,”芙拉随意的跳到了奥尔菲的床上,踩了踩枕头,“所以说你到底是男是女?”
“......是女,但是性格怎么看都是男,”奥尔菲叹了口气,“看来记忆里遗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失忆症状?一头龙?你又不是没转化完全的龙巫妖,”芙拉在奥尔菲的枕头上蜷起身子,“我今天来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生命能量在室外犹如风中残烛一样,该不会是什么诅咒吧?”
“确实是诅咒,和这座酒馆有关的诅咒,”奥尔菲看着自己的身子,“这也太恶意了。”
“不也挺好的,”芙拉喵喵的叫了两声,似乎是在笑,“王都卖这种题材的小说的店有不少哦,我还蛮爱看的。”
“你说我该怎么办?”奥尔菲终于打起了一点精神,穿起了睡衣,“明天开始当个女孩子?先不说习惯之类的问题,我这幅长相完全就是男性吧?虽然不算是大叔脸,充其量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是怎么看都是个男人啊。”
“发型是很重要的一环,试试稍微留长一点——不对不对,对于你来讲,应该是把头发变长一点,”芙拉似乎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你现在这个状态最好就把自己维持的偏向中性一点,正好你会变形术,可以微调一下自己的脸型和肤色。”
“感谢你的建议,”奥尔菲穿好睡衣,无精打采的躺回床上,“我现在连自己的取向都搞不明白了。”
“反正你也失忆了,”芙拉把身体往床的侧面挪了挪,“有的是时间搞清楚这种事情。”
“......你今天就躺这不走了?”奥尔菲戳了戳芙拉的猫爪,毫无意外的引来了一阵猫拳,“不会是一个人呆着太孤独吧?”
“你在对前半生注定孤独的变化妖说什么呢,我可是在一群普通的猫身边过了100年,”芙拉轻轻扯了一下被角盖到自己身上,“外面太冷而已。”
身上饱含着秘密的一龙一猫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很快在疲惫与困意的冲刷下先后进入了梦乡。
等两人(?)彻底睡熟后,摆在屋里的一具生命与繁育之母的神像之中,似乎发出了一阵略显缥缈的,清脆如银铃般的悦耳笑声。
那似乎是一种嘲笑——对奥尔菲的嘲笑。
以为自己变变身就完事了?
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