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地下铸造车间。
“换血仪式......我对和龙有关的仪式不太了解,但是一般来讲涉及血液的仪式多少都有点邪门吧?”芙拉靠在门旁,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这个过程是什么样的,能给我简单叙述一下吗?”
“等下你自己看就好啦,话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弄得我都有点不自在了,”奥尔菲坐在一旁,悠闲的喝了口水,“简单来说就是在他的皮肤上划开个口子,然后我把龙血灌注到他的身体内部,同时这个过程还会使我们两个产生血统上的联系——简单来说就是,我举行仪式后,他会变成我的眷属,可以调用我的一部分力量进行战斗。”
“没问题吗?”芙拉偏过头,“什么事情经你一形容好像都没什么大不了一样。”
毕竟上辈子有关这方面的知识学到了好多,所以奥尔菲对于什么危险什么不危险心里一般还是有点数的。
“没问题,”奥尔菲说完耳朵耸动两下,“啊,纳达尔来了。”
“我来了,”可能是由于气氛的原因,纳达尔的表情显得十分严肃,“我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您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没问题吗?”
“变小了又不代表我力量变弱了!你到底还想不想纯化你自己的力量?”奥尔菲冲着纳达尔呲呲牙表示不满,“跟我过来吧。”
走过空无一人的锻造车间,奥尔菲带着纳达尔一起来到了寒龙核心所在的位置。
“欢迎您,主人,”人工龙魂的欢迎声在屋内响了起来,“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协助我给他举行换血仪式,你不是会转化心灵巨龙吗?参照转化仪式中的血液交换仪式就行,最终效果都是一样的,”奥尔菲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交给了在一旁表情仍然有些担心的芙拉,然后自顾自的脱起了鞋袜来。
“咦?”芙拉愣了一下,“你脱衣服裤子干嘛?这仪式到底什么内容,你你你现在立刻告诉我——”
“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在不羁者论坛里看多了不干净的东西?”奥尔菲用手刀戳了一下芙拉的腰,“我俩得保证身体至少一半的位置浸泡在我的血液里,我这新买的外套和裤子不是魔法道具,脏了怪可惜的,龙血又没法洗掉,先交给你保管而已。”
“那里面的睡衣睡裤......”
“这个脏了就脏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穿举行仪式吧?”奥尔菲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现在穿着的睡衣,“人工龙魂,现在锻炉那边没人工作,把隔离寒气的屏障暂时削弱一半放置在这边吧,芙拉恐怕受不住接下来仪式产生的寒气。”
伴随着人工龙魂的应答声,一道冰蓝色的屏障将芙拉隔离在了旁边。
“准备好了吗?”奥尔菲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一把山铜匕首,递给了也脱得只剩必要衣物了的纳达尔,“准备好了就用这个划破自己的皮肤,不必太深,血液以正常速度流出就行,做完之后坐到那边预先画着法阵的‘浴缸’里。”
出乎奥尔菲意料的是,纳达尔干这事干的相当利落。
伴随着利刃划破龙鳞产生的摩擦之声,一股暗红色的血液瞬间就从纳达尔的小臂处流到了地上,在那血液附近,一层薄薄的冰层在血液的催化作用下在地面上延展开来。
在纳达尔跪坐在颇像浴缸的仪式容器之中后,奥尔菲拿过匕首也跨了进去,坐到了纳达尔的对面。
“保持冷静,不要被接下来的场景吓到,”奥尔菲伸出一只手臂,一瞬间,那条臂上原本洁白的肌肤就化作了反着光的银白色龙鳞,并且那些龙鳞好像有意识似的,轻轻的翻开了一些,似乎是怕奥尔菲由于仪式而伤到这些鳞片。
奥尔菲手持匕首轻轻的捅进自己通过控制龙鳞而产生的皮肤薄弱点,随着比刚刚更加刺耳些的划动声,一股颇为浓稠的暗红色血液从奥尔菲的臂中流出,而且流量似乎还在逐渐变大着,没多一会,出血量就上升到了和压力加满的水井一样的级别。
“别慌,龙的肢体对痛觉反应并不灵敏,只要我没扎自己的肚子就没事,”奥尔菲将胳膊往下放了放,方便血液继续流出,“嗯,等到血液没到我的胸口,仪式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可是......”纳达尔看着奥尔菲这个恐怖的出血量,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别忘了这只是我变形出的形象而已,一头接近十二米的巨龙放出这点血一点都不多,”奥尔菲耸了耸肩,“这么一看我这个形态虽然其实还不错,但是好像有点容易被人担心啊......”
纳达尔轻轻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在为自己不必要的担心感到尴尬。
约有十分钟后,奥尔菲在器皿中的血液上升到了胸口处时给自己上了个最低级的神术“轻伤治愈”,一瞬间,她胳膊上原本流着龙血的伤口就闭合了起来,而那条胳膊也变化回了原本白皙纤细的模样,再看不出一点龙的特征。
“人工龙魂,启动仪式,”奥尔菲稍微向前靠了靠,“纳达尔,接下来的过程可能会很疼,但是希望你务必挺住,你就把这当成对你的试炼的第一环就行。”
没等纳达尔回答,器皿中满满的龙血突然就“活跃”了起来,开始如同某种活着的生物一样爬上了纳达尔的全身,开始轻轻的蠕动了起来。
现在正式进入了换血的关键阶段:活化的龙血正不断汲取着奥尔菲的力量,并在法阵的束缚下通过那道伤口涌入纳达尔体内,在与他体内的血液相融合的同时替换掉那些不纯净的部分,并在他的身体内留下专属于奥尔菲的魔力印记。
在奥尔菲持续输送的魔力的影响下,屏障内的墙壁和地板上开始快速结起冰来,而这个空间内的温度也因此下降到了可与霜寒锻炉附近相比的低温。
很快,伴随着纳达尔强忍疼痛的闷哼声,他身上呈乳白色的旧鳞片开始成片成片的脱落下来,并被从皮肤下快速生长出来的,如秘银般闪耀着的银色鳞片所取代。
尽管鳞片脱离皮肤时令人牙碜的破裂声正不断响动着,但是纳达尔只是咬住牙关承受着这脱胎换骨之痛,虽然他中间偶尔会发出几声闷哼,但是令奥尔菲感到十分满意的是,他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真正的叫喊出来过。
过了一会,在纳达尔身上的龙鳞已经全部置换完毕之后,那些原本附着在他身上的活化龙血的活跃度突然下降了许多,这意味着仪式已经进入了尾声。
“人工龙魂,仪式成功了吗?”奥尔菲看着如今连头上的鳞片都已转化完毕的纳达尔,“成功的话就结束法阵的魔力输送吧。”
“仪式成功,个体‘纳达尔’已经转化为纯血银龙后裔,其血统来源已经转换为您,”人工龙魂闪动着绿色的光芒,“另外,经由我的分析,他除了银龙血脉之外,还混杂了属于银鳞双足飞龙的退化型血脉特征。”
嗯,事实上这就是绝大多数血统不纯的龙裔的问题根源:血统上随机发生的退化变异。
“呼、呼、呼......”在龙血解除活化之后,纳达尔整个人一下子就趴到了仪式器皿的边缘上,开始大口的喘起粗气来。
“恭喜你,仪式成功了,”奥尔菲伸出沾满龙血的手拍了拍纳达尔的后背,“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们明天看看你的力量增长到了什么样子。另外,回去之后别忘了把身上的血清洗一下,现在浓度低了很多,用普通手段应该就能去除的掉。”
纳达尔似乎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强支着沾满龙血的身体直接套好衣物,在对着奥尔菲鞠了一躬之后便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呼......”奥尔菲在一旁见纳达尔已经离屋,突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脑袋一刺一刺的疼,感觉好像有一群人在拿针扎我的脑子......”
“这种一般是因为魔力耗费太多了,都告诉你不要逞强,”芙拉刚想递过衣服,突然想起来奥尔菲身上还沾染着龙血的事情,“你不先去洗洗吗?”
“我也不能穿着这身上楼吧?”奥尔菲指了指自己这一身短衣短裤的打扮。
“你先变个猫,”芙拉用一只手抱住放在一边的衣物,“我直接把你拎上去不就好了?”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奥尔菲向前一跃,直接变化成了一只浑身是血的小白猫蹲坐在地上。
“嘶,看着好像我虐待你一样,”芙拉拎住奥尔菲的后脖子,直接把她拎了起来,“那一缸血怎么办?”
“人工龙魂,那些血液你拿来推进研究就行,拿来强化锻炉还是干什么随你便,”奥尔菲抖抖尾巴,“走吧,咱们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