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塔那边出了些状况,芙拉说他会晚点回来,”015一边说着一边拿菜刀翻了个刀花出来,“另外,我觉得我有必要告知一下,在完成今天的修复程序后,我的核心的故障值已经下降到安全线以下,目前情况稳定。”
“那还真是个好消息,”奥尔菲拍了拍015的金属身躯,“芙拉有说苏塔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苏塔在齐弗亚的老家出了些状况,芙拉到的时候她正在一边哭一边收拾着行李,”015随手一丢,菜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以一个近乎完美的角度插在了菜板上。
让你负责厨房工作真是屈才了......
“要不要去看看?我送过她好几次,知道她住在哪里,”纳达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觉那孩子平时又乐观又坚强,直觉告诉我能让她陷入这种状态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我和你想法一致,”奥尔菲伸手取下外套披到身上,“015,看店就麻烦你了。”
“交给我就行,”015语气平淡的答应着。
在路上,奥尔菲发现从银龙酒馆到苏塔的家并不需要花费太长时间——这可能也是她选择在银龙酒馆工作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这是一栋被分割成数个独立房间的大屋,这种房子是专门为来米兹克打工的人设计的,每月只需要花一小笔钱,打工者就可以居住到一个空间较小但基础设施完备的房间中,在奥尔菲看来,这种租赁形式有点类似近现代公寓的概念。
“打扰了,”确认了房间无误后,奥尔菲敲了敲未锁的房门,接着便推门走了进来。
这房间比在外面看起来还要小一些——但是却被苏塔收拾的很简洁。屋内大部分家具都是秉承“不求好看但求使用”的实用主义设计。而在靠近窗户的书桌上,奥尔菲除了一些摆放整齐的文具外,还可以看到一封盖着红色纹章蜡封的信件。
从这封信被刀划开的侧开口来看,想必苏塔是已经读过里面的内容了。
而苏塔本人此时正坐在床上,身体半靠在芙拉怀里,耳朵无精打采的向下耷拉着。
尽管她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她床上收拾到一半的手提箱和她红肿的眼眶还在叙述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老......老板?”几日未来上班的苏塔抬头看见奥尔菲如今的形象,不由得愣了一下,“您这是怎么了?”
“芙拉没和你说吗?我们两个灵魂上出了些问题,同时还都成为了不羁者,”奥尔菲挠了挠头表示不解,“她明明变化也很大啊?”
“你的变化可比我剧烈多了,我看起来就是高了点壮了点而已,”芙拉轻轻拍了拍苏塔的肩膀,“她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她的忙。”
“怎么了?”奥尔菲走过去坐在苏塔身旁,“是经济方面的问题吗?还是家里人遇上了什么困难?”
“我的老家今年受到飞龙袭扰,不仅村民死伤不少,而且庄稼和牲畜基本也都已经被飞龙糟蹋了,”苏塔的目光移向桌上的信件,“就在这种状况下,领主居然还要求我们上足今年的税赋,不然就将全村收没身份划为奴隶,统一划为领主的财产......”
农奴制的雏形?别吧。
“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奴隶制和贵族制度,”奥尔菲咂了一下嘴,“今年你们预定要纳税多少?”
“折算成米兹克的金币的话是1000枚,”苏塔的耳朵抖了抖,“就算纳足了税务,如果飞龙还在的话,明年这些飞龙还会在秋天飞过来糟蹋我们的庄稼和牲畜的。”
“简直不可理喻,这个领主为什么不出兵干掉这些飞龙呢?”纳达尔的瞳孔因为愤怒而整个竖了起来。
“别忘了,不管是我、奥尔菲还是你,咱们三个的战斗能力都是比普通士兵要强的,”芙拉顺着方向抚摸着苏塔无精打采的耳朵,“如果那些飞龙已经有了成规模的聚落的话,那个领主恐怕要付出自己一半以上的私兵伤亡才能灭掉它们。相比之下,把整个村划为奴隶对于他来讲反而划算得多,甚至可能还会带来一些额外的好处。”
因为奴隶没有公民权,所以可以不付酬劳的随意驱使?
真是恶心。
“我是巴哈姆特的信徒,遇见这种事我无法见死不救,”奥尔菲抬头看向纳达尔,“你回酒馆找在地下的飞猪,和他说现在要征集一支飞龙讨伐队,以你为队长,整支队伍的报酬按被杀死的飞龙数量计,每只20金币,在我回来之后可以找我了解详情。”
纳达尔面色冷峻的点了点头,一路小跑着退了出去。
“至于税金,我来帮你支付,”奥尔菲拍了下苏塔的肩膀,“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跟你一起过去——我就只是想看看那位领主的模样而已,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的,不然恐怕会连累到你们的村子吧?”
看着露出“和善”笑容的奥尔菲,苏塔不由得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那表情一点都不像“什么都不会做”的人能露出来的。
“放心吧,你的老板在这方面还是比较理智的,”芙拉一边安抚着有些慌张的苏塔,一边回头瞪了刚刚露出邪恶表情的奥尔菲一眼。
“谢谢老板,”苏塔突然哭了出来,紧接着便一把抱住了奥尔菲,“如果不是您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关系,没关系,人没事就好......”奥尔菲轻抚着苏塔的后背,想要稳定住她的情绪。
在这个瞬间,奥尔菲恍惚之间有了一种感觉——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名住客。
她不是“不小心穿越过来的玩家奥尔菲”,而是“在米兹克开着酒馆的银龙奥尔菲”。
她知识丰富,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但对待敌人从不心慈手软。
奥尔菲在深夜偶尔会思考自己的存在意义,如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边快乐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一边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们解决问题,对那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施以援助之手,这不就是自己的目标吗?
原先那些悲剧的结局与剧本,自己尽力让它们变成大团圆结局。
在结局的末尾,坏人受到惩治,好人则有个好的归宿。
或许有些理想化,或许这一切不是每次都能如愿。
但这难道不就是她作为一个“先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