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奥尔菲匆匆结束了通话赶到楼下时,她敏锐的注意到,那扇原本十分正常的客栈大门上,如今正隐隐飘荡着着一股琥珀色的薄雾。
这是穷奇留的后手?
如果我出了事情没能打过这人,穷奇至少还能帮上一手,救我一命?
奥尔菲一边在心底里做着猜测,一边点燃了屋内的几盏油灯。
紧接着,她便略带紧张的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开始等待事情出现下一步的进展。
果然,正如穷奇所说,在不到半个钟头之后,一阵急促但是十分礼貌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能住宿吗?”奥尔菲刚将门打开一道一人宽的缝隙,那人便闪身闯了进来,“我手中银钱足够,您大可不必担心。”
“稍等我回忆一下,”奥尔菲隐约看到那股琥珀色的薄雾钻进了来人的身体里,便放心的把门闩挂了回去。
说实话,这人的造型比起一位常年漂泊在外的朝廷通缉犯,反倒是更像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再加上此人举止颇为得体,奥尔菲一时竟产生了一种“这人是不是被冤枉了”的错觉。
然而,就在那道门闩插上的下一秒,一股强烈的恶意就从她身后爆发了出来。
行,我收回前言。
“为什么不仅不回答我的问题,还要再把门锁上?”那男人已经将手按在了剑上,“等我住下来之后再锁门也不迟吧?”
“打扰了楼上的住客不太好,而且我也不希望哪个房间因为死过人而租不出去,”奥尔菲转过身来,“呆在锁住的房间里,不是挺符合你的身份的吗?”
“......我原以为穷奇大人开导我来此是为了让我有地方投宿,没想到原来是为了让我发财啊,”男人摇着头将长剑抽出,“本来今天不打算杀你的,可惜了。”
穷奇这算不算是神州史上规模最大的钓鱼执法?
那些看了有关穷奇惩善扬恶的传说的贼人都会去拜她,而一旦拜了就会被穷奇知道位置,然后被自己这种编外执行人员赶到现场击毙或者抓捕。
“谁灭谁不一定呢,”奥尔菲竖了个中指,“来吧,让你先出一招。”
尽管看不懂竖中指所代表的意义,但是男人还是从奥尔菲的目光和语言中感受到了明显的轻蔑。
没等奥尔菲摆好姿势,原本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身影突然被一团黑色的诡异烟雾所笼罩,一瞬间失去了行踪,仅能感应到那股越发浓郁纯粹的恶意。
紧接着,一道寒芒从她身前的黑雾中直刺而出,那架势分明是对着奥尔菲的心窝而来。
“啧,心真急,”奥尔菲用左手手掌上的金属龙爪将剑一把拍开,同时向后闪身,防止男子接下来还要出什么招数。
“不错嘛!”男人听起来并未气恼,只是重新散成黑雾,寻觅着下一次的攻击时机。
这是什么?是魔法还是某种神州独有的技法?
“看剑!”明明这喊声出现在左边,但是奥尔菲却感觉到那股恶意分明是借助黑雾窜行到了自己的右侧。
随着奥尔菲下意识的伸手向上一撂,只听“铛”的一声,一段破碎金属便从黑雾中弹了出来,掉落到了地上。
而随着这如剑刃般的碎金属落地,那黑雾不知为何也解除了。
“嗯?杀招被破解很不甘心吗?”奥尔菲看见那人手中如今只握着一柄残缺 断剑,不难猜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这手套可比看起来结实多了。”
“死!”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将断剑向奥尔菲面门掷来。
趁着奥尔菲闪躲的功夫,他将双手捏成虎爪型,直冲着奥尔菲掏来。
在那凝成虎爪的双手之后,奥尔菲明显的看到了一条黑色的拖影。
很明显,这只可能是他所修炼的“功法”所带来的效果,毕竟并没有效果和这个相似的魔法,而人手明显也没有发烟的功能和这方面的必要。
“你不该和我比这个,”看穿了对方动作的奥尔菲向后一闪,轻轻避过了这一爪,顺便将自己的嘴巴张了开来。
瞬间,一股刺骨的冷气扑到了这人的面门上,直接让他的眼睛、眉毛结上了冰。
没给对方调整状态的机会,奥尔菲铆足了劲向下打出一拳,直接锤在这人刚刚掏来的左臂上,硬生生的依靠力道将那条胳膊整个从肩头扯了下来。
“啊!!!”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痛的大叫起来,完全不似之前那样冷静。
“灭门惨案啊,真亏你做得出来,”奥尔菲抬脚跨过那条断臂,“得想办法让你多活一会才行。”
当然,是在疼痛的折磨下“多活一会”。
说着,奥尔菲又吐出一股冷气,生生的将他胳膊上涌着鲜血的伤口连同残肉和血液一同牢牢冻结起来,姑且算是“止了血”。
见状不妙的男人突然不知从哪重新爆发出了一股力气,抬腿就往客栈的窗户奔去,并在身后拖出一条黑色的烟雾轨迹来。
同时,他的身体也从上往下逐渐开始没入烟雾之中,眼看再过几秒就要消失不见。
见此情况,奥尔菲直接从侧腰抽出一把有着冰蓝色裂纹的“实验左轮手枪”,对准他的一条腿勾动了击锤。
砰!
随着一道血花溅出,男人嚎叫着倒在地上,失去了平衡。
与此同时,那股黑屋也消散了。
奥尔菲不紧不慢的扳动了一下击锤以转动弹仓,顺势把他的另一条腿的膝盖也打的粉碎。
紧接着,奥尔菲又对着那条尚能使用的左臂的关节来了一枪。
“嗯,这下应该不会动了,”奥尔菲假模假样的吹了一下枪口,把它重新别回了自己的腰上,“走吧,和我去个好地方。”
说完,奥尔菲从旁边抽了一条杂役用过的抹布,简单团成一团塞到了这人的嘴里,防止他在路上大喊大叫扰民,或者讲些奇怪的话。
毕竟被他看到过喷冰的事情,如果他正好听过巨龙的传说的话就糟糕了。
塞好了抹布,奥尔菲拽着他那条如今已经被打断了关节的左臂,开始把他往巡检司那边拖。
还好,由于已经入夜,附近的过客不多,因此在大街上拖出一道血痕的奥尔菲并没有吓到太多人,只是惊到了一些因为听到了枪声而跑出来查看情况的镇民。
遇到这种情况,奥尔菲通常都会简单透露一下原由,以防坊间流出些什么奇怪的传言。
过了十几分钟,她终于是拖着他来到了巡检司。
“挺狠的,我附在他身上的时候都感觉到有点吓人了,”穷奇直接以原貌出来迎接,“没事,他事后不会记得有关我的身份的事情的,咱们说的话他也记不住。”
奥尔菲轻弯下腰,把那块如今已经磨损了一大半的抹布从他嘴里拉了出来。
多亏了这块抹布替他挡着,他的脸并没有与地面摩擦,最后算是保住了自己的那张脸。
“杀了我——”
“我是巡检,巡检怎么可能有杀人的权力,这事你去县衙里讲吧,”穷奇把那块破麻布重新塞回去垫好,接着便一掌扇在了这人脸上,直接把他扇的昏死过去,“好了,他已经把刚才的那些事情都忘光了,只能模糊地记得自己被你好打了一顿。”
合着还是物理失忆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