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抢劫案结束后,警方对秋山恪一行人做了笔录。当得知他们这四人中有三名警察时还是大吃一惊,随后盛赞起霓虹警察来。恪敷衍了两句,终于摆脱了几名过于热情的仏国警察。
“说起来,弗朗索瓦先生。”恪在离开巴黎警察局前,对前来送行的一名仏国警察说道:“这起案子可能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持枪抢劫那样的小店铺太不合常理了。”
“这件事情我们会关注的。”和他的同事不同,那名仏国警察的态度不温不火。
“好吧,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有什么误会,毕竟是同行嘛。”见那个警察敷衍的态度,恪只好这么说。
在警察局门口,他们与同样是被带来做笔录的西点师小姐会合。热情的西点师小姐为了报答秋山恪等人的救命之恩,专门请假陪同他们在巴黎玩了好几天,又去了普罗旺斯等其他地方的景点。等他们坐上返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的来年一月十四日了。
在这次旅程中,他们与西点师小姐成为了关系亲密的朋友。他们在交谈中得知,这位西点师小姐名叫香阪夏美,横须贺人,于两年多以前来到仏国学习蛋糕制作。在横须贺老家,她名下还有一座独国风格的城堡,目前是她祖母在打理。她的父母和祖父则已经去世多年,好在还有一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出于工作需要,在秋山恪等人回国后,她还要继续留在巴黎一段时间。所以这次返程的还是只有恪、加奈、佐藤美和子和宫本由美。
“啊!终于回家啦!”宫本由美一走出登机通道就感叹。
“是啊,终于回家了。”恪也跟着感叹。
“一口气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真是难受。”佐藤美和子扭了扭头,又扭了扭腰,如释重负地说:“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动了。”
“话说我们干嘛非得到大阪啊,为什么不直接回东京都?”加奈有些不高兴,因为她想早点回去和小兰分享这次旅行的见闻,特别是他们如何在蛋糕店勇擒抢匪的。
“父亲不是说过吗?让我们两个回来后顺便到神户去巡视子公司的经营情况。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恪解释道:“再说了,这种事情明明我们两个去就好了,你又把佐藤桑和宫本桑拖过来干嘛?人家不累吗?”
“没事没事,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神户呢。这次就当去旅游了。”宫本由美毫不介意。
“哦?难道不是冲着神户牛肉来的吗?”佐藤美和子调侃。
“嘛,美食也是旅游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嘛。”宫本由美笑着说。
四人随着人流走出去年九月刚刚投入使用的关西国际机场,又花了一个小时才到大阪市中心。在街边一人吃了一碗拉面当早餐后,便乘上了前往神户的电车。
由于买的是当日票,没有找到双人一排的座位,恪只好给三位姑娘买下了一排三人座,自己则坐到了她们前面一排靠走廊的座位。
恪刚坐下,就听到了旁边一男一女争吵的声音。
“你干嘛一大早就拉我起来啊!我昨天忙到很晚诶!”一个深色皮肤,反戴着一顶帽子的帅气男孩不满地对着坐在他身边,扎着马尾的漂亮女孩发着牢骚。
“忙到很晚?一定是又在看推理小说吧。”女孩也毫不示弱,针锋相对地说道。
“谁……谁说的!我……我是接到了委托,对,接到了委托才忙到很晚的!”男孩有些心虚,但还是强撑着。
“哦?委托?书里的主角是谁啊?”女孩带着玩味的语气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埃勒里.奎……我的委托人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啊,笨蛋!”男孩一不小心露了马脚,手忙脚乱地掩饰着。
“哼!看吧,果然是在看推理小说!”女孩撇过头,气鼓鼓地嘟哝:“笨蛋!”
“那个,可以请你们稍微安静一下吗?这里是公共场所,大声喧哗可不太好啊。”在女孩后面坐着的一个中年人探过头来轻轻地说。
“啊,抱歉抱歉。”两人赶紧道歉。
恪坐在旁边笑了笑,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本《越后军记》,准备靠它来打发路上的时间。
“哦?《越后军记》啊。你比较喜欢上杉谦信吗?”恪正准备翻开书,坐在他旁边的那个深色皮肤的男孩就过来搭话。
“啊,对。”恪回答:“毕竟传说中谦信公算是能征善战吧,特别是前三次川中岛合战,以越后一隅阻击武田家两国之兵。八幡原合战前期用车悬阵击败武田军本队,后来虽然因为甘粕景持队寡不敌众,侧翼被突破甘粕队防御的高坂昌信队突袭而失败,最终还是以九千余人的战损消灭了武田军近一万七千人,也算是不错了。信玄公后来曾在三方原合战中大败德川家康与织田信长的联军,能与他打成平手的谦信公想必能力也不会差。虽然他既不会领导家臣,又不会管理内政……”
“虽然上杉谦信是很厉害了,但其实要说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太阁殿下。”男孩也说道。
“毕竟是大阪人嘛。”恪笑着说:“我叫秋山恪,东京人。很高兴认识你。”
“啊,我才是。我叫服部平次,大阪人。”男孩也自我介绍道。
“他就是服部黑鸡?!”恪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大吃一惊。没想到在剧情开始前坐个电车都会碰到剧情人物。
“坐在你另一边的那位小姐是?”虽然在听到男孩叫服部平次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计较,恪还是想求证一下。
“这家伙啊,她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我的下属,叫远山和叶,父亲是大阪府警刑事部长。”男孩回答。
“啊,果然是咔嚓酱。”恪心里说。
“蛤?什么下属?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下属了?”远山和叶听服部平次将她称为下属,不满地说道:“明明我才是姐姐,你这个笨蛋!”
“你才是笨蛋吧!你爸是我爸的下属,你自然就是我的下属喽!连这点都搞不清楚吗笨蛋!”服部平次毫不让步。
“那个,服部君。”恪及时插话,打断了他们的对峙:“你刚才说这位远山小姐的父亲是大阪府警的刑事部长,又是令尊的下属,那令尊岂不是……”
“这家伙的爸爸是大阪府警的本部长。”远山和叶没好气地说。
“大阪府警本部长的公子?!”佐藤美和子和宫本由美听到这话,转过头,异口同声惊呼。
“嘘,小点声!”服部平次急忙转过头,将竖起的食指靠在嘴边,做出了“嘘”的手势,又小声说道:“不要说出去啊!”两位警花急忙道歉。
服部平次又转过头看了看周围,除了极少数乘客好奇地朝这边看了一两眼之外,多数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并没有关注这里发生的情况。他长舒了一口气。
“那个,秋山先生,您和前面那两位大姐姐都是警察吧?”恪正横拿笔记本做着笔记——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是他前世上学时就养成的习惯,突然听见坐在旁边的黑鸡搭话。
“对。”恪放下笔,回答到。
“诶?为什么?”恪倒是面如止水,另一边的咔嚓酱却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我横拿着笔记本,这是刑警的职业习惯,对吧。”服部平次还没说话,恪就耐心地解释道:“至于前面坐着的那两位,应该是因为她们听到大阪府警本部长时的激烈反应吧。”
“不愧是刑警。”服部平次坐在他们中间,不爽地撇着嘴。
“对了,我听说服部本部长是一位剑道高手,不知他师承哪个流派?”反正话匣子已经打开了,恪就趁机多问了一个问题。
“啊,那个老头子的剑术确实挺厉害的。”服部平次用右手撑着脑袋,一边回想一边说道:“我记得,我们家好像练的都是古流剑术,所以一般不怎么用。那个老头子练的是新阴流,我妈妈则是镜心明智流。”
“那服部君呢?”
“我吗?我是跟我妈妈学的镜心明智流,毕竟比新阴流要好看嘛。”
“原来如此。”恪点点头,表示了解。
“秋山先生呢?您应该也练过剑吧?”虽然是疑问句,可服部平次的语气很是笃定。
“练过,我练的是天然理心流。”
“天然理心流?我还以为一定是警视厅流呢。”
“其实我个人更欣赏示现流啦,可我的外祖父非要我去学劳什子家传的天然理心流。”恪抚着额头。
“秋山先生就这样把自己学习的流派名字说出来,可以吗?”远山和叶好奇地插话进来。
“当然可以啊,”恪笑着说:“别看我才二十出头,按现在的标准只能取得四段段位。可我已经拿到本流派的免许皆传了。”
“就是!”服部平次似乎也找到了共同语言,出声抱怨:“不知道是哪个二货规定的段位必须与年龄挂钩。我现在明明可以战胜四段剑士了,可因为年龄太小,只能顶着一个二段的段位......等等,‘家传的’”?
“对啊,我的外祖父叫宫川清藏,是天然理心流第九代宗师。”
“诶?外公他有这么厉害?”坐在前面的加奈回过头,吃惊地问。
……
“三宫站,三宫站到了”
从大阪梅田车站出发,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乘坐的电车就抵达了坐落于神户市中央区的三宫车站。
“远山小姐,你们也是来神户旅游的吗?”走在车站内,加奈突然走上前去。
“是啊,秋山小姐你们也是来旅游的吗?真巧啊!”
“我们能和你们一起走吗?”加奈见远山和叶态度很好,于是进一步提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这个……我想征求一下平次的意见。”
“服部君,和我一起的佐藤小姐也是一位刑警哦~,东京的破案故事,我想和大阪的破案故事应该还是有不少区别的。”加奈眨着眼睛,坏笑着说道。
“嗯?东京的破案故事啊……好,我没意见。”服部平次沉吟了一下,很快就同意了加奈的要求。
两位警花也没有异议。
不过嘛……
“我亲爱的一抹多哟,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啊!”
恪突然出现在加奈背后,伸出魔掌蹂躏着加奈的长发。
“唔,松手!那种麻烦的事情,哥哥你一个人去干不就好了!”加奈努力地试图驱赶恪的手掌,同时抱怨道。
“是啊,秋山君,我们和这两个大阪的小朋友也不算很熟,有擅长活跃气氛的加奈在,总会好一些。”佐藤美和子把秋山恪拽到一边,劝解着。
“好吧,随她去了。”恪无奈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