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星空显得十分安静,只有陈晨的歌声在空中回荡,使得众人渐渐有了睡意。
“唱得真好听,是哪个教的我们家百灵鸟,真好听。”周兰听这首歌挺稀奇,外婆从来没有唱给她听过,她猜测估计是从哪里听来学到的,也跟着唱了起来。
“都是妈教得好。”陈晨清楚地记得前世每晚都是听的妈妈唱着这首歌入眠。
“净会说些好听的。”
周兰以为她在拍马屁,笑了笑,抱着熟睡的陈辰,推着陈晨进屋去了。
第二天。
陈晨美好的清晨,又又又被吵醒了,只不过这次不一样,陈晨是被妹妹的哭声吵醒的。
只看见陈辰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偷偷地哭,看得陈晨十分心疼,连忙上前安慰。
“好妹妹,不哭不哭,是哪个惹你了,姐姐帮你去教训他好不好?”说着,陈晨抬起了手,轻柔地擦去她眼里的泪水。
陈辰也不回答,使劲的哭。
“告诉姐姐为什么哭好吗?好不好?”
也不知是陈辰哭累了还是怎么了,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哽咽地说道:“妈……妈妈,今……今天就……就要走了,我舍……舍不得他们。”
陈晨一听,心里钻心的疼。
前世她就是因为缺钱,所以拼命地学习、学习,就为了考上一个大学,但心里的自卑怎么也压抑不住。
即使自己再怎么拿到第一名,再怎么深受老师喜爱,自己依旧是那个合不进群,只懂得学习的人,每每听到别人讲着什么名牌衣服啊、鞋子啊,那些她不知道的东西的时候,她插不上任何话题,独自一人坐在教室最中央,却无人能与之交谈,悲伤由此而生,那是一种孤独感,令她的心像碎了一般。
无论过了多久,她的心依旧铭记着那伤痛。
感谢上苍,她能重新开始,她可以过上以往不同的生活,她可以不让她的妹妹承受留守儿童的痛苦,她紧紧抱住陈辰,拍着她的后背。
“妹妹,那……我们跟妈妈他们一起走吧?”
“真……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一起走吗?”陈辰身体颤抖,语气带着喜悦和一丝丝期待
陈晨则用双手摆正她的脸,大大的眼睛盯着陈辰,露出一股令人信服的眼神。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话说到做到。”
陈晨头向前倾,轻轻吻在了陈辰额头上面,仿佛像一阵风儿一样,不留下痕迹,只留下一丝丝清凉。
“接下来你就看着吧。”
陈晨的眼光太清澈了,任谁在这里都会感受到她眼神里的真诚,感受到她话语令人信服,陈辰很少见过姐姐这副认真的模样。
她停止了哭泣,但还是会时不时抽咽几下,紧紧投入了陈晨的怀抱,闻着她身上自带的一股淡淡的香草味,轻轻说道:“姐姐,姐姐……”
陈晨轻轻搂着她,轻轻哼着一首无名的曲子,渐渐放松了下来。
“陈辰,这件事是我和你的秘密,谁也不能说好吗?”为了避免让妈妈对她起疑心,她先得让陈辰不要透露这件事。
陈辰瞪大了她的眼睛,疑惑地看着陈晨,“那我们不说妈妈怎么带我们走?”
陈晨连忙嘘了几声,示意陈辰不要讲出来。
“你就保持什么都不知道,到时你就知道了,我做事你放心就行了。”陈晨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笑而不语,引得陈辰一阵好奇,无论她怎么哀求,陈晨就那么一句话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小懒虫,吃早饭了,洗漱洗漱快点来。”
“好的,妈妈。”陈晨连忙拉着陈辰起身,“现在就先呆在妈妈旁边去吧。”整理了一下她的仪容,穿上了一套简便的衣服,二人急匆匆地出去了。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因为爸爸是定的下午的车票,三人吃过中饭就得离去,陈辰看着陈晨看着逗着大黄还没有动静,心里像被火燎了,着急得不得了,但又因为与陈晨约定好了,她只能干看着,是不是看着陈晨,又瞄一下周兰。
陈晨对此毫无反应,该做的她已经都做了,现在只要等到时间的到来。
而一旁的周云感受到了陈辰的多次注视,心里不禁一阵好笑但又感到难过,今天下午他们就要走了,因为她还有工作要做,只跟了老板请了三天假,陈建也是如此。
凭她现在的能力,她可以再带走一个,那么另一个就只能少了个伴,她舍不得啊。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着,仿佛陈辰的心跳声一样,急促而又沉重。
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上,午饭也终于端了上来,陈辰的心里也是沉了下去,但她心里还抱着一丝丝期望,看着陈晨,陈晨却依旧毫无动作。
但是她似乎意识到了陈辰的目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小嘴张了张。
“快……了。”陈辰读了出来。
“什么快了?”周兰很疑惑,这两个女儿今天反应有点异常,似乎有心事的样子,但不过她只是认为这是她们不忍心她离去,心里难过。
她只好愧疚,一个劲给两个人夹菜,让二人多吃点。
就在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声音,几个人背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收拾东西来晚了,现在应该还不算太迟吧?”李华放下了手中的行李,后面跟着曹雄他们四个人,嘿嘿像众人一笑,看到了周兰和陈建,心里定想这估计就是陈晨她的父母,然后走上前,从包里拿出一堆礼品,牛奶,零食,和蜂蜜,物品不算太贵,但代表了一番心意,给了她外公外婆一些。
“这是?”陈建疑惑了,一般熟悉的人走亲访友就算了,一个不认识的人送礼物难免会引起疑心,推阻着并没有接受,李华见状,也明白了有些突兀,然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听说你是出过村的人,正好我们几个人也想出去闯荡一番,所以特地来拜访你们,好问一些事情,免得到时候进了城闹出了个笑话。”
陈建一听,心中的疑虑就打消了,但是收礼还是百般推辞,迫于无奈,李华只好送给陈晨她外公,只好来了个间接性收礼。
陈建也乐于跟李华讲城市的基本状况,二人交谈了一会。
“我会一些厨艺,准备开个小店在大城市里,这不跟几个人凑了凑,整出了开店的钱。”李华踹了踹自己腰上别的一个小袋子,心中充满了对城市的陌生感和期望。
“想法挺好的,我也是会一些东西,在城市里勉强带一个仔。”陈建略微叹息的看了陈成一眼,为了孩子的将来,他脱离了安逸的农村,到大城市里面去打拼,其中艰辛,不言而喻,只不过苦了另外两个孩子,他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李华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明白是时候了。
“也不瞒你说,我想跟你们一起走,好有个照应。”
“有照应好啊,好啊。”陈建一听,心里一喜,出门在外,有个老乡一起陪着也不错,而且看着李华的品质也是值得保障的,也就答应了。
“哦,对了。”李华拍了一下脑袋,看上去突然想起了一回事,“晨娃子前几天跟我说她们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所以我也给她们俩买了票。”
“你咋听两个小娃娃的胡言呢?”陈建听到后立马警惕了起来,立马让陈晨过来,同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要听孩子说的话。
陈晨拉着陈辰,并没有走到陈成那里去,而是走到了李华背后,看得陈建心里一阵火气。
随之,陈辰探了探头,看到了面色不好陈建,畏缩的收回了头,神色紧张地看着陈晨,“姐姐,爸爸好像生气了,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去?”
“别急,去肯定是要去的。”陈晨二人偷偷的在一旁说着话,轻轻摸着她的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后拉了拉李华的衣角。
然而却使得李华有些难办。
即使李华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心里也知道自己引起了陈建的疑心,但还是继续开口,既要瞒着他隐藏陈晨身份,又不能起疑心,想了想。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晨这娃子好得很,经常帮我忙,我特别喜欢,她也可以帮我打下厨,我正缺人手哩。”
“所以我其实想带她一起去。”
李华见陈建眼神有些动摇,于是准备放出大招,这是陈晨特意告诉他的,一旦说出来,绝对有戏,李华即使对此抱有怀疑,但还是决定说出来。
“我知道你们还能再养一个,只是养了一个另一个就只能留在家里,没办法选择。”
“不过我再养一个,不久有三个了吗?而且陈晨这孩子帮过我,我也舍不得她难过,与家人分开,所以我想我养她。”
“而且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养,陈晨这娃小小年纪就会做事,她帮我干活就算我养她的费用了,怎么样?我票都买好了。”李华拿着手上的票,真诚的看着陈建。
一旁的曹雄也纷纷劝说着。
“就让老爷子带着小老……”曹雄意识到不对,刹住了嘴,连忙说着晨娃子,同时心虚地看着陈晨,发现后者仿佛根本没注意到,小心的虚了一口气。
陈建耐不住众人的劝说,以及李华这番话确实说到了他心坎上,就连陈建和周云都也被说动了,跟着他们一起劝说,沉默了一会,心里一咬牙。
“好吧,那就谢过李叔了。”
这话一说出来,陈辰简直要开心到了极点,一蹦一跳的大喊着,抱住了李华,紧接着又跑去挂在了陈建身上。
“谢谢李爷爷,谢谢爸爸。”
陈晨看着眼前一幕,嘴角一扬,心里暖暖的,拉了拉李华的手,“谢谢李爷爷。”
李华感受到手中的稚嫩小手,打心窝里感到一股欣慰和高兴,这是他不曾享受过的快乐,那是他那逆子不曾带给他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