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The condition in vain上 2
“我的神……”清亮的嗓音把杨英拉回现实——颠簸一瞬平息，潮水退去，她发现自己站在孤岛，四周的海水一片死寂。在她离家出走以后，许多次都像现在这样，感觉站在无人的孤岛，连声音都传不出去，她最终只能决定靠自己。一直都是依靠自己走过来的，以前是这样，现在也能这样。
“回答我的问题。你能窥探我的内心？”杨英突然变得冷漠而平静，尽管牙齿还是忍不住颤动不已。
“不能，我的神。我只能感知您想让我知道的。”
“那为什么好几次我的胡思乱想你却都知道？”
“……也许是因为您无意中默认了我的感知权。”
杨英思考了一下，才稍稍懂得瞳影的意思。“难道是说我内心深处是希望让他知道所以他才知道的？人心果然是难以掌控的东西。”
“我能让你消失吗？你说我是你的神，但我却无法控制你的一切。相反，你却能控制我的身体，画出你想象中的漫画。”
“……如果您真的希望我消失，当然是有办法的。我的存在，我所在世界的存在，我的命运，所有关于我的一切，都是您创造出来的，尽管可能您并无此意。对于我们而言，您便是创世神。至于您所谓的我画出的漫画，却并不是您所想的那样子。我只能把您所想的画出来。尽管已经有了自主意识，但也仅局限于在您所创造的世界里行使。”
“但你控制了我的身体！我的手只是松松垮垮地抓住笔，是你让它动起来！”杨英有点生气了。
“不。我只是把您不清晰的想法展现给您，您多年的作画经验让您的手自动描画出所想的情景。”
杨英激动地挺直了腰，呼呼地喷着气，却想不到反驳的话。
“你知道一切关于我的事情，但我却对自己一无所知！”杨英气急败坏地低吼着，眼里微有点潮湿。她讨厌一切的不自由，多日的波折和屈从已经将她逼到了死胡同。
“我所知道的，都是您告诉我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您的内心极力掩埋这些信息。而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得知一二。”
杨英想到了9岁以前……
“你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我画《篮球革命》还没多久……”
“我并不诞生于《篮球革命》。”
淡淡的话语，内容却让杨英吓了一跳。她从床上跳起来，咋呼着喊道：“可你说你是我创造出来的！”她开始怀疑一切都是可笑的骗局。在暗处，要不藏着录像机，要不藏着天神玩味的眼睛。
“我确实是您创造出来的……不过并不是《篮球革命》……”瞳影似乎有些迟疑。
“你就叫瞳影，跟瞳影也一模一样……不！不是《篮球革命》的话，又会是哪个？”杨英勉强抓住理性的尾巴，努力控制自己想找隐藏的录像机的冲动。
“没有名字……我的神，您没有给那篇文章起名。”
“文章？”杨英抓住重点。
“是的，文章……只有不到1000字。”
“哈，1000字！我没写过什么文章，更别说什么1000字了，我不可能写……”杨英突然感到一丝不对劲——
“对啊，我从来没写过文章。不可能写，不能写，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绝对的想法？为什么就觉得漫画会比文字来得容易？明明绘画技巧一塌糊涂……”
杨英的话语停在一个激动的高音节，突然的沉默像一记重重的钢琴调。但瞳影没有打扰这不自然的停顿。
“不足1000字的文章，你却诞生了？”杨英不得不联系方方面面思考起来。
“不止是我，而是整个世界。”
“什么世界？算了，不是重点。”杨英思绪纷乱，她想尽量挑重点的问题问，但似乎每个问题都挺重要的。
像突然回魂一般，杨英打了一个响指问道：“那篇文章在哪里？我需要看一看。”
杨英在套间来回踱步，像疯子般“自言自语”。
她基本相信了这么一篇文章的存在，而它很可能创作于9岁以前。
“文章一直在您身边，我的神。”淡漠的声音响起，无端让诡异的场景更添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