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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铁龙不断的在它们的轨道上奔驰,随之到来的人流给艾德的经济带来了不少增长。虽然遗迹出现的地方并不在艾德附近,但作为阿尔比恩的王都和前往遗迹的中转站,它成为了遗迹开启之前情报的聚集之地,也有许多人选择在此等待剩下的时间过去。
外来人口的增长虽然带动了艾德的经济,但与之相对的,管理难度的上升让王都的治安水平下降了不少。
时至夜晚,主干道旁边的一间酒馆里,黑发的少年望着窗外灯光下明显增多的车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棕色的澄澈瞳孔中缭绕着复杂的情绪。
“泽维尔!你小子发什么呆呢?!”主柜台上,满脸胡须的酒保一边忙碌,一边向他发出了吼叫。
“饭碗不想要了是不是?你现在可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了,打工时就给我认真工作!!”
黑发少年无奈的看了看身上穿着的黑色侍者服,叹息一声后,高声回应道:“是!马上就来!!”
从窗边走向酒馆内部,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几乎已经将座位坐了个七七八八的客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喧哗声与笑闹声不断传出,将酒馆中渲染出热闹的气氛。
平常的酒馆可没这么热闹……如此想着,泽维尔将数杯刚装满的琥珀色麦酒摆上黑色盘中,平端着将它们送往需要它们的桌位。
堂堂卡斯帕家族的二公子,竟然会沦落到打工维持生计的地步……这该说是世事难料吗?泽维尔心中苦笑着,身体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填满到几乎要溢出的一个个酒杯被平稳地放在桌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酒液能从杯沿流下。
正当他回到吧台前的时候,酒馆的大门突然被人粗暴的推开,门上用来告知有客人到来的悬铃也因为大力而发出了一阵杂乱的呻吟。
酒馆里的喧闹不知不觉变得安静了许多,一道道视线投射向大门,似是要看看是谁选择用这么粗鲁的方式到来。
一群身高不一的黑衣男人从门口涌入,在周围一片哗然声中径直朝着酒馆正中走去。
座上有人低声惊呼:“‘黑蜥蜴’的人?这群黑手党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一旁对这场景一脸迷茫的外地来客连忙向前者询问,想要知道关于“黑蜥蜴”的更多信息。
“‘黑蜥蜴’是艾德的黑手党之一,涉猎的领域很是广泛,”那人低声说道,“据说它的后台是艾德本土唯一的一支晶钻级猎人队伍,这让它在其行业中几乎无人敢惹。而它的首领也不容小歔,据说曾经是B级顶峰的猎人。”
“竟然有这种背景么……”外地的猎人感叹,“只是不知道他们今天来这酒吧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黑衣男人们前去的方向,那人说道:“不清楚,好像和那个少年侍者有关?不过,今天倒是有场好戏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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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将吧台前方围得水泄不通的男人们,黑发男孩棕色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故作镇静的道:“请问你们找谁?”
男人们组成的人墙分开了一道裂隙,一个高大的人影便从中浮现而出,低笑着说道:“明知故问可不是好习惯啊,泽维尔·卡斯帕……”
“雷尔夫。”泽维尔声音低沉,“作为‘黑蜥蜴’首领的你怎么会有闲心来这酒馆?”
名为雷尔夫的高大男人扫了一眼四周早已跑的远远的酒馆伙计们,“当然是来催债的啊,卡斯帕家族的少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欠款期限最近的也还有一周时间才到,首领大人这是何意?”泽维尔直视着雷尔夫的双眼说道。
“哈,我看你这样子,就算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也还不完那一笔钱。”大笑一声,雷尔夫不屑的说道。
泽维尔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淡,“我要怎么还清欠款,可能与你无关吧,雷尔夫?”
“与我无关?”雷尔夫语气却骤然变得阴沉起来,“你刚刚说……与我无关?”
突然上前一步,雷尔夫硕大的拳头在一阵哗然声中猛地向泽维尔的胸前轰去。
没想到雷尔夫突然暴起发难,黑发少年仓促之间只能将双臂交叉挡在胸前。传来的大力让他整个人狠狠地撞在了身后不远处的柜台上,木制的柜台都被他撞垮了一半之多。
“呵……”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雷尔夫轻蔑地撇了撇嘴,“反应还挺快的嘛,不愧是第一阶级的魔法师啊。”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少年口中传出,交叉在前的手臂上萦绕的淡青色气流也随之消散而去。
用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一缕鲜血,黑发少年忍住体内火辣辣的痛感,扶着已经半毁的柜台站直了身体。
“停一下,停一下!!”
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遍布着细密汗珠的脸上充满了惶急之色。
“鄙人是这间酒馆的老板,雷尔夫大人,能不能请您高抬贵手呢?私下斗殴可是违法行为啊……”酒馆老板低声下气的恳求着。
雷尔夫似是有些犹豫,“嘛,真要说的话也不是不行……毕竟艾德是讲法律的地方。”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和卡斯帕家的恩怨,可不能这么虎头蛇尾的完结。”
挥了挥手,雷尔夫身后的一个黑衣男人将一个叮当作响的袋子扔给酒馆老板,“这些金币是对我们所造成的损失的赔偿,至于事后的责任,我也会一并承担。”
“可是……”酒馆老板还是有些迟疑。
“没什么可是的,滚开!”雷尔夫两眼一瞪,凶厉的眼神逼得酒馆老板只好飞快的离开了柜台周围。
雷尔夫再度看向那撑着柜台,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的黑发少年,声音里满是怒火:“五年前,诺伊尔·卡斯帕,你那逃跑的废物哥哥,本可以对我的事置之不理,却非要装什么正人君子去检举揭发,害的我在牢中呆了两年之久……”
“这笔帐,我今天便要你身上讨回来!”
面对雷尔夫的歇斯底里,泽维尔却依旧平静,用略微嘶哑的声音说道:“哥哥才不是废物……他只是出了些意外而已。”
直视着雷尔夫的双眼,黑发少年有些嘲讽的道:“而你当年的下场,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罢了。要不是你那身为晶钻级猎人队伍一员的大哥为你开脱,只怕你现在都会在牢里待着吧。”
雷尔夫对少年的话嗤之以鼻,“你那哥哥如果不是废物,又为什么要带着钱失踪?现实一点吧。”
“算了,多说无益……”雷尔夫的眼神渐渐凌厉起来,“不要想着用阿尔比恩王立魔法学院来唬我,那群贵族什么德性我比你更加清楚。而失去地位的你,已经被驱逐出学院了。”
局面是压倒性的不利。
通往门口的出路被堵死,而身为B级猎人的雷尔夫显然远不是自己一个勉强达到第一阶层的法师所能应付的。
但是,就算没有出路,要想动我,也得小心自己身上掉几块肉下来!泽维尔心里凶狠的想着。
看着黑发少年眼底逐渐浮现的一抹疯狂,雷尔夫心中反而冷静了许多。身为B级顶峰的猎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他自然不会不懂。
酒馆里的空气逐渐紧张起来,黑发少年的手指缓缓地律动,逐渐有一缕缕青色的气流汇聚而上;“黑蜥蜴”的众人身体也渐渐紧绷了起来,手慢慢地向着自己武器的方向移去。
就要剑拔弩张的气氛达到极致之时——
…
“叮铃铃——”
酒馆的大门被人推开,其上的悬铃发出了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欸?”
“什么?”
紧张的气氛在一瞬间消散,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酒馆的门口。
一道白色的身影倚靠在酒馆的门框上,黑白双色风衣所携带的兜帽下,几缕纯白的发丝从中飘出,在明黄的灯光下泛起了柔和的光晕。
“嗨,大伙儿晚上好呀!”
白色的人影缓缓抬起头,兜帽下绝美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想这酒馆现在还没打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