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笙笙一问，向伊立刻回道。
少女娇声唤姐姐，可把美阴魂开心的不行，眉儿都飞扬了几分、
“蔓蔓和程倩不在，府内与练兵场那边我都有决策权。”
“不过......”
“不过什么？”
见向伊面露难色，夏漓立刻追问道。
“那奴区看护并非体面差事，连府上侍从都瞧不上。妹妹乃是堂堂夫人，去做看护恐怕有损自己名声。”
“唔，姐姐说得有理。”
夏漓压根不在乎那夫人名声，但此刻是在求人办事，当然不能直接顶驳对方。她假意思考了下，并承认对方所言有理。
这样做，体现出自己的重视与肯定......
之后再来个转折也就不那么突兀了。
当然咯。
这只是夏漓的一点小心机，她感觉就算自己硬生生驳回向伊，对方也不会生气，但那样做总归不美。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呢，就是从这些小细节上铸就的......即使是工具人，也要悉心呵护。
当年花霜雪为什么对她言听计从，被拒后还无怨无悔来抢婚。
正是她平时照顾到了对方的情绪。
——忽以恶小而为之,忽以善小而不为。
这句话虽讲的是做人，但工具人保养亦同理。
“哎~，鲁迅先生说的真是太对了。”
笙笙心底暗暗感慨......
“姐姐，这样吧。”
“我顶缺看护一事秘而不宣，你暂时也别报给吕蔓大人她们，等战事稍歇我就不做了......如此对名声并无影响，你看如何？”
为了弄清楚人类那边的局势，少女是处心积虑。
这番话并非随口而言。
两城会战，少说也得打个把月，趁着这段时间她好探听清楚。如果她明天上任，后天就被吕蔓或程倩勒令取消的话，还怎么打听？
如此做法，一来解决了向伊顾虑，二来达成了她自己目的......
可谓两全其美！
果然。
夏漓这样一说，向伊便没再拒绝。
这向伊不精于算计，自然也没多想笙笙想去当看护的原因，估摸着也就好奇人类武者奴隶什么的。
倒是前来禀报的郑管事，见两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决定了奴区看护人选，面色几度变化......
却又好似因为什么缘故，不能开口。
最终，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
如了笙笙所愿。
由于今天向伊的给力，夏漓特意陪她一起用了早餐，且少有的温言细语。
当然啦。
蛇羹她是不会吃的，喝了些另外的粥......
少女一套温柔攻势下来，美阴魂早就被迷得心花怒放，找不着北。心里觉得自己跟方笙笙的关系，突然间亲密了一大截。
一定是今早晨特意为其素手调羹汤的缘故。
再接再励的话，岂不是很快就能取代蔓蔓，夺走方......不行不行！唯独这事是绝对不可以的，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
将向伊摆平，让其承诺绝对不把看护一事上报后的次日。
笙笙乘着马车悠哉悠哉前往了仁王城练兵场。
驱车的侍从，以及跟车的几名府卫里或许有程倩的人，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些下人无权跟战场中的阴将以及统领们传递消息......
只要向伊不报，便是妥妥的瞒住了。
即使月余后吕蔓或程倩知晓，笙笙也是无惧，毕竟她的已经达到了嘛。
说不得那时候早已溜啦！
“夫人，请。”
那郑管事还是很懂事的，早早就到练兵场外等候迎接夏漓。
不过，他的恭敬并未讨得什么好。
少女柳眉微蹙，端起了笙夫人的架子。
“......昨日就叮嘱过你的吧，人前唤我方笙笙即可，亦不必作出尊敬姿态。”
“请夫人责罚，是小的疏忽了。”
郑管事连忙请罪。
他不敢大意，此刻面对夏漓他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对方比起昨日所见很是不同。
昨日见其与伊夫人相处，明明轻言细语，有股子脉脉温柔......可此刻却感觉冷冽许多。别看他长得粗莽，但在练兵场做管事见得人多了。
他直觉这方笙笙，绝非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心中更加谨慎起来。
“行了，别杵在这儿。”
“边走边说，你给我介绍下这练兵场......”
“是！”
郑管事立刻应诺。
在这中年汉子的讲述下，笙笙逐渐有了框架。
仁王城的这座练兵场，说是给各部阴兵培养训练精锐，但其实只是其中用途之一。
还有一个更加重要且关键的作用......
增收！
为城主大人增收。
当日刚出韫阴之地，经过练兵场时笙笙就发现此处占地极为辽阔。而且建筑结构是中间空旷，四周设有看台与席座......有点像是弗拉维圆形剧场，即罗马斗兽场。
那会她就觉得恐怕不简单，听闻郑管事述说后果然如此。
原来。
这练兵场不止练兵，在精锐阴兵与人类武者奴隶战斗的过程中，城中的许多阴魂权贵都会来看，男女老少尽皆有之。
毕竟这时代没什么娱乐方式......
练兵场，便和笙笙记忆里的罗马斗兽场有了异曲同工之妙！
自然。
人类武者一方就是危险的‘野兽’，而阴兵则是勇敢的‘角斗士’。
这种角斗厮杀的娱乐深受城中阴魂欢迎，别说权贵，即使平民都有专门凑够阴玉来看一场的。而‘门票’一半入了城主口袋，一半奖励给获胜的精锐阴兵。
如若武者奴隶获胜，那就归各部阴将所得。
正因如此......
武者奴隶，是各部阴将手里的重要战略资源，不仅能训练兵士，还能赚阴玉。
只可惜上三品的奴隶不好擒获。
要么死了，要么逃走了。
死的必定是战死......由于如今人口凋零，武者更是日益渐少。所以武者们都有个共识，除非力战而亡。
否则绝不轻生！
即使被擒，但活着就有希望。
另外。
阴魂一方亦不会赶尽杀绝，毕竟阴魂的来源就是人类。百年前人族势大，它们会大开杀戒，如今却视作牛羊......
不仅不会轻易屠杀，反而以圈养为主。
“哇哦————！”
周管事正陪同夏漓走向关押武者奴隶之处时，四面忽有震天欢呼。
夏漓扫了眼场中，原是阴兵获胜了。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已有一场厮杀，只不过是五品阴兵对战五品奴隶，打得极为普通她也没多大兴趣......值得一提的是，她没兴趣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即使在两城会战期间，练兵场的观众席几乎坐满一半。
——城主和四阴将率军在通山河一带浴血奋战，城内有钱有闲的还有心思看戏。
哎，真是到哪都一样哦。
——啊咧？我叹气干嘛。
笙笙意识到不对劲，阴魂这样搞人族才有希望呀，要真的全民皆兵励精图治那还得了。真就天亡我涂山国啦......
“败了的怎么处理？”
没多看一眼正享受万众瞩目和荣耀的那名阴兵，夏漓指了指倒在血泊里，抽搐着身躯还未完全断气的人类武者。
“回禀夫人，败了的会送去蔚兰居熬成真红汤。”
闻言。
笙笙只觉胃里又一阵翻腾。
——向伊这坑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