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芝与阴魂女王一战的旧伤未复，又被鬼面砍下脑袋......”
“即使最后以什么秘法假死脱身，肯定也不是轻易就能恢复的，否则这些年为何从不敢现身？”
吕芝未死，这个推测出的假设结论如果成立，那么程倩如今的种种行为就很容易解释了。
此刻笙笙的条理非常清楚，如拨开云雾见青天。
“你也相信世上有假死秘法？”
齐婉有些诧异地问道。
她敢做出如此推断，就是建立于秘法存在的前提下。而关于假死秘法一说，在西州乃至于涂山国，都普遍认为是一种谬传！
想不到方笙笙却不怀疑。
“自然是信的。”
“......死中求活之法，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读到过，只可惜相关记载过于粗略。能确定的，便是使用后必付出极大代价。”
“所以，程倩拿了韶华玉，并非自己使用而是为吕芝所求！”
少女道出最后结论。
另外，她言中曾读过一本古籍的话其实还藏拙了，她看过许多古籍，其中甚至也有比较详尽的秘法介绍。
不过嘛......
她之前说自己是平民出身，普通人家哪能随随便便看一大堆古籍？一本还能推说是奇遇。
“正是此理！”
齐婉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便是她一直以来的推测。
“可是齐婉啊，我仍有一点疑惑未明。”
“请说......”
“此玉只能恢复青春年华，却无疗伤之效。即使吕芝用了，对她如今的处境也不会有任何助益吧。”
闻笙笙所言。
齐婉含笑摇摇头。
“可能我刚刚描述的不太清楚，让你对韶华功效有所误解。”
“误解？”
“嗯！韶华玉真正的作用并非恢复青春容颜，而是令武者的状态归于巅峰。”
女人缓声解释道。
“当年，丹鱼高祖化身少女......不是【玉之力】令她恢复了青春，而是因为十七岁的她才能拥有那最极限的健康体魄。”
“......也即是说，巅峰状态的她必然是十七岁。而非因她返回到了十七，才拥有了当时的巅峰状态。”
齐婉细细解释，亦如她每日给笙笙洗脑，安利她加入组织一般耐心满满。
“方笙笙，这其中区别与因果之序，望你悉知。”
——竟然如此？！
听完后，夏漓心头微惊却也彻底明白了。
借由‘韶华之力’归于巅峰的武者，正如一团正熊熊燃烧的烈焰，炙热而明亮。
正因为是火，才有这份光与热。
武者亦是同理。
“当吕芝使用了韶华，她便如当年的丹鱼老前辈那般，焕发自己最巅峰的状态......而状态一开，所有旧伤沉疴转眼归于虚无。”
这就是从果，否定了因！
韶华玉恐怖如斯......
心中暗暗感叹，笙笙继续说道。
“至此，吕芝就有了与鬼面阴将一战的资本，也顺势解除了她们三人被困仁王城中的逆境。”
齐婉并未接话，只轻轻一点头。
示意笙笙说的全无错。
“那么，齐婉......”
“你的计划呢，应是需要我配合吧。”
“是！我有一计，思谋良久......可让城中武者全部脱身。”
齐婉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并未隐瞒任何，方笙笙参与计划的话已经算是她的同伴了。对于同伴，她不会耍什么心眼。
毕竟。
人类已朝不保夕，再不养成团结一致、互相信任的好习惯。
在西州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将更加难以生存！
“......等会战结束，程倩必送来第十个阴魂让我杀。届时她肯定要与我面对面交易，我们便......如此，大事可成矣。”
“那你呢？”
听完整个计划后，笙笙发现唯一百分百牺牲的人就是齐婉了。
之后被追杀的路途上可能还会死掉一些，但都不是必死。
齐婉跟程倩以‘天地’立过誓，即便在之后的计划做一番手脚，让原本只救齐茗变成救整个奴区的武者。
可，韶华玉还是必须交出去的......
此玉前佩戴者或主人不死，到手了也无法使用。
故而。
两年前的那场约定中，齐婉就注定是个死人啦。
“我？”
“哈哈！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齐婉从小就仰慕丹鱼高祖与花大宗师等人，渴望有一天也像她们般拥有轰轰烈烈的人生，为世人所称道。
提到名字，由衷要赞一句......豪杰也！
可惜。
八年前接到的那个秘密任务，将她青春统统耗费此地，更是无意间连累了自己妹妹。
两年前，程倩找到她交易宝玉时，她已看淡生死。
她将所有的期待转移到茗儿身上。
如今。
又因方笙笙的出现，她能以一己之力救下更多的人，哪还有什么遗憾？
——或许，我也算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在方笙笙出现的这两个月里，她时常在想......
如果最后的计划成功。
——往后会被大家记住吗？
——便如一位真正的豪侠般，吾之名令后人神往。
......
与齐婉一番长谈，笙笙的前路更加明朗起来。
尽管得知对方难逃誓言之力，终究一死......
但。
和她这样柔弱的小阴魂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多......最多出城后帮对方照拂下妹妹，已经是笙笙最大的仁慈与善良啦。
此番计划的关键点。
一个在程倩跟齐婉的交易上，对方在拿到玉之前按照誓约会交出城关通行文书。
另一个就在夏漓这里。
她是人性阴魂......
四大异种阴魂——邪血、纯武、天宝、人性，各有所长。
邪血是恐怖到极点的恢复力，只要有生者鲜血的前提下。
纯武的魂躯强大无匹，完全成长起来后，更可谓‘金刚不坏之身’。等闲强它一二小境界的敌人，都难伤表皮。
而天宝最为神秘，因为你不知道它有的是什么秘宝，这秘宝又有着怎样的诡谲异术。
最后......
才是全阴魂之公敌，人性阴魂！
人性阴魂不惧阳石，如一名正常人类。
亦不排斥阴玉，这是阴魂的本能......但人性阴魂的本领之大绝不仅于此，她最厉害的是。
——神！
精气神中的【神】......
一直以来，笙笙那强到超乎寻常的感知力，便是其‘神’过于强大而导致的。
除非境界超出太多，或者持守护神智的宝物......任何拥有智慧的个体，都会沉沦在人性阴魂的‘精神污染’下。
发展到最后，可称之为......
——幻！
譬如最开始进入吕府那夜，侍女小敏等人被笙笙恐吓，言其体内剧痛是她暗中下的毒。
那时候侍女们的真切痛感，便来自于她的‘幻‘。
当然啦。
只是最粗浅的运用罢了。
否则想让对方看见什么、感觉到什么皆在一念之间，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这次的全奴区武者出城，也是依靠笙笙的致幻手段......
将一行武者奴隶伪装成出城巡逻的阴兵。
相信以她如今一品的修为，要糊弄两队守门的阴魂武者，还不是易如反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