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看到蕾拉好像是被说动了,连忙趁热打铁说:“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死了,难道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可……可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我可是被辐射了,说不定会癌变,这可是绝症唉!”
“那又怎么样?”巴斯两手叉腰气势汹汹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朝蕾拉说,“绝症什么的根本无所谓!这种东西只要凭借气势克服一下就可以了。”
“咦?这不对吧,绝症凭气势克服得了?如果能那么轻易地治好,也就不叫绝症了吧?”蕾拉一脸茫然地看着巴斯,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开始混乱了。
“那就别当它是绝症不就可以了吗?说到底只不过是吸入了几口辉银矿的粉尘,血液里多了一些U235之类的东西,只有意志软弱的胆小鬼才会觉得这种程度就是绝症了!蕾拉你应该想想那漫山遍野的角兔,它们整天都生活在那块石壁附近,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吗?”
“???”
“你再看看我和奥夫西老师,明明是和你一起进山,一起埋伏在那块石壁下面,我们现在不也还活蹦乱跳的吗?”
“???你还是给我去死吧,巴斯!你这个魂淡是跑来向我炫耀的吗?你这绝对是在向我炫耀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要告诉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是充满善意地想要劝解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被你当成绝症的这种疾病说穿了就只是擦伤,只要往伤口上吐两口口水,再躺下睡一觉就能好上七七八八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希望你明天能起床继续工作,虽然这座城堡的其他女佣烤的兔子肉味道也不错,可是食谱太过单调,一直吃的话难免营养失衡——”
“你给我滚出去啊!”
巴斯的话没说完。蕾拉大吼着抄起床上的枕头扔了过去,然后在枕头扔完之后她又马上朝桌上放着的手雷伸出了手。
巴斯连忙后跳一步,越过凳子,三步并作两步,一个闪身夺门而出。
屋子里的蕾拉在他跑出门后很快便没了动静。巴斯倒是没再对此感到担心,整个人就像是已经得到了满足一样,嘴里哼着歌,步伐轻快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当天晚上,巴斯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又来到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阿瑞斯站在宫殿中央满脸微笑地看着他。
巴斯走上前问:“阿瑞斯先生。”
“阿瑞斯先生?”对方对这个称呼感到相当诧异,有那么一瞬间,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恢复正常,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说我可以向你提一个问题吧。”
“啊,是有这么回事。”
“那我想问问你,一个人如果接触了辉银矿,吸入了……嗯,具有放射性的粉尘,这个人还有救吗?”
阿瑞斯看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去,用一种十分怀念的目光眺望了远方。
他说:“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有没有救指的是什么意思。在这世上,没有人是会因为呼吸,或者吃下一些奇怪的东西就死掉的。我给予众生的祝福,那股名为生命的力量还不至于弱到这个地步。她会生病,会痛苦。因为生命本能地抗拒死亡,这个过程向来都不好受的。会因为痛苦放弃维持生命的人自然没资格享受生命带来的一切恩惠。他们的力量会自行溃散,活着的人变成尸体被其它生物分食。除此之外的情况,和擦伤没有任何区别,只要吐上两口口水,等着伤口痊愈就行了。死这个字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生命的境界里。”
巴斯不知道这到底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还是他真的又见到了阿瑞斯。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之后来到餐厅,看见自己的盘子里就只可怜巴巴地放了一小块白面包。
蕾拉身着女仆装,拿着盘子,站在他的座位边上,满脸微笑地看着他说:“早上好,巴斯先生,请你用餐吧。”
巴斯看了看盘子里的面包,然后又看了看蕾拉,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没搞错吧,这不会是在逗我吧”?
可是蕾拉却一脸微笑地说:“其实今天早上我走到厨房的时候,看到城堡里的女佣们正在烤肉,那兔子肉的表面被烤得一片金黄,还撒上了盐巴和各种香辛料,闻上去就很香。”
“啊,是这样啊。”
“然后我上去问那块兔子肉是准备烤给谁的。结果他们回答我说,‘卡珊德拉老爷吩咐过了,从灰兔之丘猎来的兔子上取下的每一块肉都属于少爷。’”
“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告诉她们,我是您的专属女仆,烤肉这种事应该由我亲自来做。那些女佣听到这话之后,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那——烤好的兔子肉呢?”
蕾拉笑着舔了舔嘴唇,说:“烤好的兔子肉很香。”
巴斯:“……”就是说,你都给吃了?
“可能是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关系。吃完兔子肉之后我感觉还有些口渴,就顺带吃了点牛排、羊排,还有饭后水果什么的……”
“所以我的早饭就只剩下这一小块面包了……”巴斯问道,语气显得有些无奈。
蕾拉点了点头说:“托您这顿早餐的福,我人现在倒是舒服了很多。请你把这块面包吃完,然后尽快去参加早上的训练,如果完成训练迟了,我就很难保证你午餐能剩下多少东西了。”
巴斯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坐下拿起面包塞进嘴里:“看到你还那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蕾拉一脸得意地朝巴斯眨了眨眼。
巴斯不再说话,很快地吃完了盘子里的面包,然后就去训练场参加训练去了。
虽然早餐只有一块面包,可是他的精神已经重新安定,意识空间也恢复了一片纯白,身体更是轻如飞燕。
所有的训练项目,都按照原定的时间完成了。奥夫西抽着斗烟,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差不多,该进入下一阶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