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被一条毒蛇扼住喉咙，问之宋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美人。
痛苦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不由想起曾经家中的老母亲。
她倒在床上喘息时，也是痛他现在一般痛苦吗？
“老东西，拿钱来！”
“儿啊！妈没用，只有一千了！”
老母亲颤悠悠地摸索出她藏在心口的荷包，从那洗的泛白的布袋中掏出厚厚的一叠纸币。
问之宋不耐的一把夺过，零散的纸币散落在地上。
他握着刚要来的资本，准备去痛饮一餐，做一做那酒中仙。
关门的声音响起。
老母亲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身，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零钱。
一块的，十块的，二十的，她将零零散散大概一百多块钱重新收进布袋里，贴在心口上。
她想着，等她的儿子回来时再给他。
“咳咳。”
也许是弯腰太久累着了，她轻轻咳嗽了两声。
人老了，走不动了，她躺回床上闭上眼。
可她从未想过她才四十来岁啊。
躺在床上，胸口越来越难受，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她咳嗽了两声，没用。
她用力地咳嗽了两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她有点慌了，望着被单上的血迹。
她不怕死，人总有一死。
只是她的儿子没有她不行。
她努力撑起身子，摸了藏在心口的布袋，一百块钱，买点药吃她还能赚到更多。
问之宋回来的时候看到房门是虚掩着，他有些奇怪。
可醉酒的他没有多想，在黑暗中推开房门，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没看到月光下老母亲倒在门边的身体，他的呼噜声比农村的狗叫还要响。
他是被穿着制服的警察叫醒的。
“这是你家吗？”
问之宋说是。
“那你知道昨晚死在你家的那个妇女是谁吗？”
问之宋愣了愣，他的头有点疼，他怀疑自己真的喝的太多了，他揉了揉脑袋说不知道，他不知道有人死在他家。
警察点了点头离开了。
“妈？妈？”
问之宋喊了两声没有应。
他怒骂老东西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饿的不行的他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半个梆硬的馒头。
问之宋狠狠地甩上冰箱，发出“砰”的一声。
出去吃吧，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似乎还够花上两天。
两天过去了，他口袋里的钱花完了，可他的老母亲还没有回来。
十天过去了，他饿的卖了家里的家具，他的老母亲还是没有回来。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她一直都没有回来，家里的东西已经卖完了。
他猛然瞥见门后地上的一副眼镜，他如获至宝的捡起那副眼镜，这是他老母亲带着的那副眼镜，一定可以卖点钱吧！
“你知道昨晚死在你家的那个妇女是谁吗？”
警官的话突然在他的脑中响起，他颤抖着双手捧着那副眼镜，这是他母亲的眼镜。
不！他怒吼着！眼前还是那个面带笑意的美人。
问之宋痛苦地伸出拳，无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哈哈哈！
他笑着断了气，他说老天有眼。
老天确实有眼，他该死，他该死上千千万万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