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禁闭室的床上,呆呆的看着钢铁的天花板。
该怎么形容呢,情绪宣泄后一种无法言说的怠惰感从灵魂深处透出,仿佛现实中的一切都与我绝缘,连思维都变得凝滞起来。
睁开眼睛,没有思考,只是单纯的用瞳孔接受天花板反射的灯光,让毫无意义的神经冲动到达大脑皮层。
完全无意识的行为让我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口中的干渴感和腹中的饥饿感提示着我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床的旁边的椅子上就是士兵送来的食物和水,只要我向旁边探手就能轻松解决生理上的问题,但我只是放在那里,任凭食物的热量散尽。
。
城卫军将军的狭小办公室中。
“她有点不正常啊。”亚历山大看着平板中的女孩,在他进入禁闭室和苏黎谈话的时候希尔已经不动声色的在门上装上了微型摄像头,这通常是用来监测城外异兽动向的工具,“她已经连续二十个小时没有睡眠,也没有进食了。”
希尔正在亚历山大身侧帮忙整理乱成一团的桌子,听到了这话,她只是放下手中的文件,用一种极具压迫力的眼神盯着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在希尔的目光下伸手挠了挠头说“好了,我知道错了,我问那个问题只是帮杜卡奥老将军问的。”
希尔移开目光继续整理文件。她当然明白亚历山大是为了杜卡奥才会问关于十三的问题,杜卡奥的孙子安然喜欢苏黎在城卫军中已经不算什么秘密,只是安然似乎还没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她发泄情绪确实情有可原”亚历山大放下平板,试着从苏黎的角度思考”但是陷入这个状态总感觉有点古怪。“
希尔整理完文件,转头看向亚历山大说:“现在也不可能让心理医生接触她。“
心理医生在各个城邦中都算是相当重要的职业,毕竟在城邦中每个人都是活在各种限制下,抑郁症什么的精神疾病算是高发的。城卫军中自然有专属的心理医生。
亚历山大长叹一口气:“是啊,这个女孩还真是够麻烦的。”
原本以为只有基金会和行者之间的博弈,但谁知道还有一个野生的血源者会**这个事件啊。亚历山大可不信一个默默无闻的野生血源者会成为苏黎的养父,那个十三绝对是个游荡者。
所谓游荡者就是对那些只会在荒野中单独活动的血源者的称呼。由于荒野中极度危险的环境,游荡者实力基本上都特别强大。
当然还有一些相对弱小不能单独生存的血源者会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小团体以对抗无情的荒野,他们被称为流浪者。
无论是游荡者还是流浪者,都会因为在荒野中生存而沾染上极大的**,简而言之他们更加残忍疯狂,末日中约定俗成的规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笑话。就像现在一个伽马级的异兽被留在环城里面来保护苏黎,而如果苏黎出了什么事,那个异兽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十三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虽然环城不会怕一个游荡者,但也绝对不想与一个游荡者交恶,特别是这个驯服了伽马级异兽的家伙!
“那么你准备怎么对苏黎。她的问题可不太好处理。”
亚历山大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基金会,行者,游荡者十三,谁嫌命长就插手这这件事,所以亚历山大决定保持中立,至于昨天对苏黎的审讯工作只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否则城主又会找他的麻烦。
”关于这个女孩的审讯工作完成后,就把她当成一般的城市居民吧,不过给她规定的活动范围尽量不要靠近重要的建筑物。“
“你是担心再出现类似的入侵事件?“
“没错,既然有人会大费周章的入侵环城抓捕她,那么他们很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亚历山大说道。
“我们不需要在苏黎身边安插一些人手吗?“
“但是这样做应该不会有什么作用,更何况还有那个伽马级异兽。“
“至少能让我们在发生类似事件的时候及时反应,减少一些损失。“
亚历山大考虑了一下取舍,还是答应了希尔的提议,“好吧,那么关于人选问题,就从最精锐的部队中挑选服役时间达到八年的士兵吧。“
斟酌了一下话语,希尔向亚历山大问道:“亚历山大,能让我负责关于苏黎事情吗?”
“嗯?”亚历山大发出了尾调上扬的声音。“这个工作可是比较危险的。”
“根据苏黎的叙述,我认为我的性格和十三比较相似,应该更适合和苏黎交流,可能会得到更多的信息。”希尔给出了充分的理由。
亚历山大略为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但是有什么异常状况的话一定要向我汇报,还有……算了。”
“是!”希尔铿锵有力的发声,随后这个总是一脸严肃的女子罕见的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似乎是想问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希尔发出一声微不可见的叹息之后说:“亚历山大,我去看看苏黎。也给监视器换个电池。”
“嗯“亚历山大简单的应答道,他用手撑住下巴,指间夹着笔。
希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出了门,便就向苏黎所在的禁闭室走去,路上会经过军需室可以拿到电池。
“真是长不大。“希尔一脸严肃的在心中半是抱怨半是吐槽的想。
希尔三十岁,亚历山大二十六岁。看起来只相差了四岁,但论成熟程度希尔甩了亚历山大二十岁都不止。
亚历山大在外人看来确实是一个可靠的领导者,他严肃认真,一丝不苟,但实际上比较了解亚历山大的人都知道那是他刻意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真实的亚历山大多少有些孩子气。比如有时候会做出以自己喜欢的节奏敲桌子这样有点幼稚的举动,比如总会在外人或者严肃的场合刻意的摆出庄重的样子,再比如有秘密的时候总是一个人藏着即使再亲近的人也不会告知,再比如有时会死要面子。
希尔身为亚历山大的副官很清楚这一事实,所以她总能猜到亚历山大的想法,所以当她看到亚历山大看文件时的表现就可以肯定,亚历山大很疲惫,只是因为她在场才装作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现在大概率正趴在桌子上偷懒……
。
亚历山大趴在了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桌面,他已经加班了三个小时委实有些疲惫,苏黎出现的异状让他的工作量翻了几倍,不仅城主那边要应付,而且军队里面三名服役时间超过十年的老兵的死亡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希尔刚刚在这里,亚历山大不敢也好意思偷懒,要知道希尔工作的时间比亚历山大的时间还要长一些。
忽然,亚历山大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打了个喷嚏。
“有谁在说我吗?“亚历山大直起身体揉揉鼻子。
随后他用用力拍了拍脸颊,又趴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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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大脑开始慢腾腾的运作,但实际上恢复的思维能力也只是让我明白怠惰感正在慢慢消失,大概就是“啊,原来我还活着”这种错觉。
又过了不知多久,思维就像解除了冬眠的蛇在阳光下一样变得活跃起来,我终于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同时也发现干渴和饥饿已经到达了一个无法忍受的程度,进食的欲望压制了一切的,我将视线转向一旁早已冷掉的食物。
我向身体发出指令,但肌肉似乎还没从怠惰中恢复到支撑正常运动的程度,只能缓慢的蠕动。在外人看来此时的我一定像极了树懒,所有的行动都变成了慢动作。
因为翻身的缘故,身体的重心移过床沿,我迟钝的大脑还没有失衡的感绝觉便已经掉下了单人床。
痛感,延迟了几秒后从最先接触地板的左肩传到大脑。
与痛感同时被大脑接受的还有我自己的声音,“真是狼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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