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时隔一天,我又见到了那个女军官,她的脸上有着肉眼可见的疲惫。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去了一天,毕竟这个禁闭室可没有时钟或者透出阳光的窗口让我确认时间。
不过在苏醒过后士兵送了三次食物,所以大概率是经过了一天的时间。
我看着眼前的女子小心翼翼的问,“发生什么了?”
凭直觉来说我觉得这位女军官会变成这样绝对和我脱不了干系。
我能清晰的看到她有些浮肿的眼睛和微微耷拉下来的眉毛。但女军官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自己已经被她的脸色出卖,她装作一副很精神的样子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没什么。”女军官轻描淡写的说,“你跟我来吧。”
说罢希女军官便转身离去。
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紧跟上女军官。
“有些事情我需要向你说明,”女军官在我的前面快步急行,“但同样的你也要告诉我一些情报。”
女军官比我高出一个头,所以以她的迈步的长度我必须时不时小跑才能跟上。我小跑几步后说 ,“嗯,前天那个……嗯……长官问我的时候,我已经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他叫亚历山大,你也可以直接叫他将军。”女军官再次介绍说,“还有我的名字叫希尔。”
“啊!抱歉。”我急忙说。在塞班城居住的日子里,克莱妮除了教过我枪法,还教过我一些礼仪,其中就包括记住别人的名字。实际上就是因为我被十三教育得较为粗鲁(熊孩子)而被她拉去进行了淑女教育,虽然我并没有搞懂什么是淑女。
希尔摆摆手,示意不要紧,然后她说:“实际上有些东西需要找你确认一下,不然我们的工作很被动。还有就是在这之前有个测试呢需要做一下。”
“好的。”我答应下来。希尔见我答应后就沉默不语。
我们在金属通道内行走,上楼,拐弯,下楼,路过三岔路口,岔道和时不时冒出来的门以及士兵。
在我看来这些走廊几乎一模一样,我不由得想到整个建筑就像一个蚁巢,而我们就像是蚂蚁忙碌的在甬道里穿行。
蚂蚁搬运昆虫的尸体,有士兵搬运食物。蚂蚁挥舞有力的口器,士兵们佩戴有武器。蚂蚁被其他的的生物屠杀,人们在末日的夹缝中生存。
当一部分蚂蚁死亡的时候,另一部分蚂蚁会顶替它们的职责。当甬道坍塌的时候呢?蚂蚁就会搬来材料修补甬道。而当整个蚁巢被毁灭的时候呢?
是整个蚁巢会走向毁灭,还是会有另一个蚁巢出现?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呢。
希尔突然停下脚步,因为思维发散的缘故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撞到了希尔的背上。
“你没事吧?”希尔转过头问我,眼里有些疑惑。
“没事。”我摸了摸脑袋有点诧异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希尔没再说什么,她推开了面前的门。
明媚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
习惯了建筑内较为昏暗的环境,猛然间见到如此强烈的阳光我不禁眯起了眼睛,同时抬起手遮挡阳光。
很快我的眼睛就适应了光线。
眼前的是一片开阔的场地,细沙铺满了整个场地,边缘则是高墙,远处有三个身影,数十台高大的特殊机动甲胄在他们周围。
我不禁退后一步,这种场面明显不怀好意吧?
希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踏入空旷的场地。
进去还是不进去?
我咽了口口水,犹豫了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了希尔。
远远的我分辨着远处三个人的身影。
一个年轻人是审讯过我的军官亚历山大,他身上的军装依旧笔挺。
在他左边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虽然也穿着类似军装的制服但明显不是隶属于军队。
在亚历山大右边则是一个穿着科研人员一样的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我听见他们在高声谈论着什么。
“昨天毕竟是紧急情况,所以行动部可能有些粗暴。”这是中年男子,明明是在道歉但语气中却听不出道歉的意思,“但请不要在意,我不是那种满脑子塞满肌肉的家伙。”
“我当然明白。”这是老人,语气有些不自在。
“当然你也可以放心,我们并不是不讲道理的暴徒,不是特殊情况我们不会出现的。”
“说实话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出现。”
“没错,不出现是最好的情况。”
亚历山大看到了我和希尔便轻咳一声,“杜卡奥老将军,霍夫曼先生,她们来了。”
希尔离开我的身边站到亚历山大身后。亚历山大看上去就像希尔一样疲惫。
“这是霍夫曼教授。”亚历山大介绍道,他转而面向老人,“这位是杜卡奥将军”
中年男子扶了扶眼镜,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他目光极度炽热打量我就像在打量一个工艺品,这种眼光让我分外不适。
“你就是苏黎?”霍夫曼走到我的跟前,我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皱纹。
他有着坚硬的脸部线条,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他碧绿的眼睛中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芒。
“嗯。”我忍着不适感回答,我总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不正常,那种目光不像是正常人能发出的,那更像是。
“哦!他是对的。”霍夫曼脸上的严肃逐渐被惊叹取代,他抬起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庞“你是完美的。”
“咿!”我发出了类似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的声音,同时后退一步向后仰下身子躲开了霍夫曼的手。
“霍夫曼教授。”亚历山大摸了一下鼻子,有些尴尬的提醒了一句。
“啊!抱歉,我有点激动了。”霍夫曼恢复了原本严肃的表情。“那我们开始测试吧。”
“等等!”我下意识喊到,这倒不是因为害怕接下来的测试。
我不傻,根据这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的话很容易推论出他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情,而且还是很隐秘的某些事。
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怪异的事情太多了,为什么我会从黑色的蛋里苏醒?那个“苏黎”是从哪里来的?“苏黎”从我这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亚历山大他们可能会知道一些,但也肯定只有一点的程度。
现在遇到一个似乎会了解相当多的人我当然会有些激动。
“那个能……”我咬了咬嘴唇说
霍夫曼似乎看穿了我,他不紧不慢的打断我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惑,等测试后再和你解释吧,那样的话你更能理解一些。”
“那么现在开始!”霍夫曼打了个响指,那些特殊机动甲胄不约而同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等等!”我慌乱的喊到,这次无疑是因为这个测试似乎很不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