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的感觉。
时间似乎禁止了，我像鸟儿一样飞起，哦，应该说被抛起的死去的鸟儿。
鲜血在空中缓缓绽放，美得像妖艳的石蕊花，子弹还在身体里面运动，空腔效应撕裂了肌肉，折断的四肢不自然的扭曲。
不痛。
明明身体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但我没有感受到痛感。同样的，我也并没有那种垂死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不会死。
我也知道，我将苏醒。
肌肉收缩卡住旋转的弹片和碎裂的骨头，尚且完好的骨骼变得坚硬无比，子弹无法撼动分毫。随后新陈代谢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进行，惊人的热量在各个细胞聚集，伤口迅速愈合，生长出的新肉挤出弹片，将碎裂的骨骼推回原位，断裂的骨骼重归于好。
这还不够。
我还差某个关键的东西。
……
亚历山大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他身为将领也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面，但如此残忍无情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虽然他只和苏黎只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但那时苏黎哭泣所流露出的脆弱和无助无疑是在突破了假装坚强的防护后最真实的情感。
让这样脆弱一个女孩承受这样的痛苦。亚历山大觉得就算是她不会因此死亡也不妥。
亚历山大不由得瞥向了一旁的霍夫曼。他看见了霍夫曼嘴角上扬的疯狂的弧度还有眼中闪烁的兴奋的光芒。
霍夫曼没有因为做出了这样恶劣的行径而感到丝毫不适，相反，他很兴奋，他张开了嘴巴似乎要放声高歌。
亚历山大打了个寒战，这个家伙就是就是个疯子，他根本不在乎苏黎会承受多少痛苦，他只在乎结果，就算是要凌迟这个女孩，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亚历山大啊！那就是未来啊！”霍夫曼张开双臂发出长叹，与此同时被子弹送上天空的女孩伴随着血雨坠落。
“疯子。”亚历山大咬了咬牙，暗地里咒骂了一句。
漫长的寂静，女孩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鲜血缓慢的爬行描绘出赤红的图案。
希尔默默低下头，移开了视线。
你要的这种结果吗，亚历山大很想揪住霍夫曼大吼，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造成的后果完全不可控。
亚历山大尽力的维持住平静的表情，但拳头紧握。
霍夫曼看出了亚历山大平静表面下的愤怒，他嗤笑一声。
“亚历山大，不用生气。”霍夫曼换上了悠闲的表情，“觉醒已经开始，仔细看看吧，苏黎可没有真正受到什么伤害。”
亚历山大有些僵硬得回答道：“我没有。”
“你知道吗？”霍夫曼从白大衣的口袋中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后深吸一口“我们早就在注意你了。”
亚历山大沉默不语。
“毕竟我们还是很缺像你这样有才能的人。”霍夫曼继续说，“所以我们对你做了些小小的调查，包括你的人际关系，行为习惯什么的，想知道最后的调查结果结果吗？”
“这是你们的内部信息，不应该对外人说吧？”亚历山大僵硬的说。
霍夫曼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你不合格。”
“因为你太正义了。”霍夫曼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亚历山大的耳边，“这个世界不需要正义。”
呛人的烟草味和灼热的气息让亚历山大皱起了眉毛，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好好看看吧，作为最完美的造物，区区火炮怎么会伤她分毫！”霍夫曼转身面朝训练场地大声呼喊。
亚历山大重新将视线投到苏黎身上，他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实验用的甲胄是霍夫曼带来的未知型号，亚历山大不清楚这些甲胄的出力情况，但它们用的武器亚历山大还是很熟悉的。
穿刺者01，目前被城卫军的甲胄大量装备的武器，其子弹的能轻易击穿坦克的装甲，对贝塔级异兽能造成有效杀伤。
而如果是对人的话……只会留下残肢。
看着苏黎基本完好的身体亚历山大似乎有些明白了霍夫曼为什么说不会伤及苏黎分毫。
正当亚历山大想的出神的时候，无比诡异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如同丧钟，如同风声，也似乎由无数人齐声吟唱。
immortality......
空灵的声音似乎没有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让灵魂随之震颤。
寒意自心底窜出，肆意的在四肢游走，明明感觉得到阳光的温度，寒意却无法驱散，冰冷与温暖共存，显得十分怪异。
亚历山大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一样打了个机灵，他茫然的环顾四周，他看到希尔和杜卡奥老将军同样一脸茫然，而霍夫曼气定神闲。
“这是怎么回事？”亚历山大下意识的问道。
还未等霍夫曼回答，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许多，它重复着那个单词。
immortality
“打开安全闸门的指令。”霍夫曼耸耸肩，“看样子用力过猛了啊。”
immortality！
声音依旧重复着这个单词，它如同洪钟敲响，让人感到眩晕。
亚历山大甩了甩头驱散了眩晕感，在他身旁希尔和杜卡奥脚下不稳倚靠在栏杆上。
immortality！！！
这次声音响彻云霄，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颤动，亚历山大眼前的的一切都变了，纯净透明的巨大冰块填充了整个视野，，脚下是绵延了不知道多少公里的冰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寒风将寒意注入骨髓。亚历山大几乎忘了呼吸，并不是因为这不符合常识的变化，而是眼前巨大冰块中的女孩。
女孩的脸庞清秀美丽，她只穿着单薄的白色连衣裙，蜷缩着身体，闭着眼睛，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一切宁静而美好。
亚历山大认出了这个女孩。
苏黎……
突然亚历山大的后颈遭到了重击，眼前的世界扭曲了，就像是混杂在一起的颜料，窒息感随之而来。像是过了一分钟也像是过了永久，被搅动的颜料平静了下来，亚历山大又回到了原本的训练场，他低着头面朝混凝土地面，像溺水的人一样拼命呼吸着。
“你的灵魂蛮不错的嘛。”霍夫曼绕有兴趣的看着亚历山大，同时收回伸出的手，看来亚历山大苏醒的原因就是这家伙。
借着眼角的余光，亚历山大瞥见希尔和杜卡奥都摔倒在地上，看样子都晕了过去。亚历山大急忙蹲下检查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亚历山大咬牙切齿的问。
“嘛。”霍夫曼摊摊手“我确实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还有，不要叫醒他们，他们没事，但如果你叫醒就另说了。”霍夫曼拍了拍亚历山大的肩膀。“现在呢应该看看苏黎，这可是关乎整个世界的大事。”
亚历山大思索片刻后选择相信霍夫曼，毕竟霍夫曼到现在还没有骗过他。
亚历山大看向训练场地，那画面让他一生难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