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近些年我们和狂兽打了不少交道,有证据表明他们似乎办法让自己不受特殊环境的影响,那么我们在巨木沼泽有侦查手段这一最大的依仗就很难发挥作用,而且战斗力会被限制。所以……”
“所以?”
“红,你能打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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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一脚踏在树上高高跃起,刹那间阳光撒下,风拂过山林发出悦耳的声响,给人一种重获新生的自由感。
红落地后没有感叹,她侧身跨了一大步,一柄大得吓人的锤子砸了下来,大地似乎颤抖了一下。红转身飞起一脚将锤子踹了回去,锤子震动空气发出凄厉的声音,表明它所蕴含的威力,但冒着黑烟的男人仅仅靠着弯曲双腿就稳稳的接了下来。
“还真是让温斯特说中了,在巨木沼泽内部他们或许没办法追踪,但一到外围或者外面就有办法找到我。所以你们才能拦截到我和温斯特。”红看着抗起大锤的男人,一步步向她走来。
“就你一个可不够我打。”红咧嘴笑了,她的小臂和小腿上开始覆盖皮毛,指甲暴突。她的脸上也出现了红色条纹。
男人没有说话,在他身后默默走出来,一,二,三,四,个人。
“好吧。”红耸耸肩然后摆开架势。
对面的五个男子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再见!”红脚下一蹬向远处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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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树木的根部,温斯特看着平静的水面,绚烂绮丽的菌类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孢子。
他蹲下来将手伸进水面,随后波纹迅速扩散,一道,两道……
这座沉睡的沼泽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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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萨德的外衣被撕裂了数道口子,隐约露出了里面的沾着干涸血迹的苦修带。
他跪在在树枝上双手合十,夹着一枝与沼泽中巨木截然不同气息的树枝,它远比这些树木更加灵动更加具有……智慧。
那是神的恩赐。
他因为傲慢而擅自行动,仁慈的神却没有给予他惩罚,反而委以重任让他去解救芸芸蝼蚁。
神总是这么宽厚而博爱。
但那群该死的爬虫,竟敢阻拦神的道路,若不是神恪守着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禁忌,世上的一切都无可阻拦。
无论是愚昧无知的行者,还是试图触碰不应触碰之物的吞吃自己尾巴的蛇,亦或是忤逆神的基金会,都是尘埃。
他们利用了神的仁慈!去!践踏!神的意志!
巴萨德深深的吸气,巨量的氧气涌入肺部进入血液,细胞在燃烧,在分裂。苦修带下的肉体不断的被尖刺撕裂,再不断的愈合。
这是罪人理应承受的一切,追随神的意志而给自己戴上枷锁,来约束自己的罪孽。
站起身来,巴萨德收起树枝后,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在水面上站稳脚跟,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在身体内涌动,这是神的恩赐。
他要给那群爬虫带来神的训诫,让他们感受神的怒火。
扩散而出的波纹惊动了泥土内的迷幻蛙,硕大的眼睛从水底探出,轻微但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钻入耳膜。
毫无作用。
这些生活在巨木沼泽的生物,为了适应环境而进化出了特殊的异能,灵魂催眠。当它的眼睛看见你,或者当你听到它的声音时,催眠便已经开始,灵魂深处的幻境会代替现实的景色。
它们会慢慢等待猎物陷入幻镜,再将他们生吞活剥。
这群迷幻蛙丝毫不知道一股液体悄然无声的渗入它们的体内,麻痹他们的神经,如同王水般破坏它们的细胞。当它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一个个硕大的眼睛沉没了,其他的也不再出现。
巴萨德不紧不慢的行走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破旧的书籍,封面破损极为严重,他缓缓低语。
“神爱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往往呈现出它的美丽”
“神厌恶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罪人横行。”
巴萨德翻开书页,泛黄的纸张上书写着神的史诗。
“神说‘生命是神圣的,灵魂是高贵的。夺取生命并非是罪孽,无意义的滥杀是不可饶恕的。’”
“世间本无对错,亦无规则,所以人们总是相互伤害。于是神说‘追随我吧!我将赐予公平与正义。’少数清醒的智者追随了神,但世上愚昧的总数大多数。”
巴萨德微眯双眼,灵魂在他的脑海中翻腾,雀跃。
他能无端的感受到空间的变化,就像紧贴墙壁的触手能察觉最细微的震动。他也能感受到其他生物的灵魂,或纯净的蓝色,或肮脏的红色,他的视野被开阔了,他所看见的不在只是简单的物质的表象。
“神说‘于世间不可视之处,毁灭正在降临,它无可避免亦无法改变’,于是神赐予祂的忠诚信徒一双能见不可见之物的双眼,毁灭便不再是秘密。”
“神说‘我将建立一个乐园。它将平稳的度过灾难。’于是它们到来了,无论是食肉的,还是食草的。它们于神的身体上生活,生于神,葬于神。”
巴萨德堪称淡漠的声音,饱含着狂热。
“吾为矛,亦为盾。”
古怪的声音与他的话语重叠在了一起,就像他的身体里寄居着其他的灵魂一样。
“神所指向,吾等剑刃所指。”
“神所爱恋,吾等肉身所御。”
“温斯特。”巴萨德抬头看向树上,“汝!当斩!”
温斯特蹲在树枝上,背后巨大的黑色羽翼低垂着。他的双眼由原来的碧蓝色变为了血一般都鲜红。
在他身后难以描述的生物在躁动,它扰动黑暗,吞噬光明。
“呱!呱呱呱!”黑色的大鸟凄厉的叫喊着从他的身边冲出,它们在恐惧,在逃离。
长达十几米的蛇缠绕在树上,顺着延伸出来的树枝向远处逃窜。
沼泽沸腾了潜伏在水底的迷幻蛙跳了出来,寄宿在蘑菇地下的昆虫扑腾着翅膀跌跌撞撞的起飞。
“这下麻烦可大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失去理智。”温斯特轻轻叹一口气。他一振双翼,混在黑鸟中起飞。
巴萨德小心的收起书,随后一脚踹在旁边的巨树上,巨树应声而折,倒向了一旁的树木。
巴萨德将这倒下的书当成桥梁,在上面奔跑眨眼间便来到树干高层,纯净的流体环绕在他的周围,无意间撞上的黑鸟被锋利的水刀直接切断。
他挥手,水流延长射向前方的温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