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特身上的大衣浮现出了羽毛的纹理,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乌鸦了。
他手中扣着雪亮的手术刀,划出凄厉的弧线与流体碰撞,发出清脆的嗡鸣。
巴萨德连续挥出流体刀刃,全方位封锁了温斯特的躲避路线,随后他双脚同时一蹬,乳白色的气浪轰然炸响,他在那一瞬间突破了音速!
“忏悔吧!”巴萨德贴近了温斯特的身后,流体的刀刃如同囚笼般压缩着温斯特的移动空间。“忏悔你的罪恶!”
巴萨德挥拳,绯色的光辉在他手中流转,带起阵阵狂风。温斯特舒展羽翼,凌空旋转手术刀划出了完美的圆弧,但那不是亮银色的而是与巴萨德拳头上的光辉一样的绯色。
震耳欲聋的声浪在树冠上炸响,流体的刀刃刹那间烟消云散,粗壮的树枝因此折断。
巴萨德身形微微一顿,而温斯特则加速向前飞去。
“没想到你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巴萨德再次以恐怖的速度追上了温斯特,拳头雨点般砸去,每次都瞄准要害。
“过奖。”温斯特嘴上说着谦虚的话,手上的手术刀却挥舞得密不透风。刀刃与拳头碰撞,沉重的力道灌注进手臂,温斯特不禁咬住牙关,尽力克制手臂的颤抖,而脚下的巨木呻吟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神的恩赐,给予了我突破极限的可能。”巴萨德缓缓的说着,他侧身挥出手刀打击在温斯特握着手术刀的手腕关节处,银色的刀刃飞出穿透了一棵巨木顶钉在不远处的树上。巴萨德前踏一步,顺势一记肘击顶向温斯特的胸口,“也让你亵渎灵魂的小把戏也失效,接受死亡吧,那并不是痛苦。”
“我还不想死呢。”温斯特按住了巴萨德的手肘,这只能起到一点缓冲的作用,但避免了被直接打折肋骨,让骨刺扎进肺部的糟糕局面。巴萨德所说的小把戏自然说的是他的异能,虽然他的虚数立场相当大,但想要影响到别人的灵魂只能通过媒介,比如直接接触,对视或者声音。
温斯特自然对巴萨德使用了异能,但他的灵魂处于一种怪异的沸腾状态,在极度活跃的同时极具攻击性,温斯特几乎不能造成影响。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而你们是愚蠢的。”巴萨德连续出拳,招式大开大合。温斯特连连退后,抬手抵挡也是一触即分。刚刚的肘击着实让他肺部受到重创,难以招架接下来的攻击。
流体再次出现在巴萨德周身,这次不再是快速流动以形成刀刃,而是漂浮在空中的细小水滴。
这些小水滴吸附在温斯特身上,展现出了惊人粘性与重力让他的速度越来越迟缓。
“你们看不见这世上生命所遭受的苦难,你们自以为是救世主,其实只是一群小丑。”巴萨德淡漠的声音中充斥着暴怒,他挥出的拳头愈发沉重。
“那可真是……很抱歉啊!”温斯特依旧还有闲心聊天,他几乎已经无法招架巴萨德的攻势。黑鸟掠过温斯特身边,因为空气中粘性液滴的缘故坠落入看不见的沼泽中。
巴萨德一拳破开了温斯特的架势,掐住了他的喉咙。“你无需道歉,神不会责罚你,神是宽容的。但我不是。”
“我是罪人,本不应活下的罪人,我从来都是死去的。”巴萨德说着自相矛盾的话,“从始至终都是的,所以我承受着罪孽,生者安乐,死者负罪。”
“你是罪人。”巴萨德平静的看着在他手中挣扎的温斯特,眼神中透露着悲悯和愤怒,“所以死去吧。”
“我说过我还不想死,所以别不要这么小看我啊。”因为气管被压迫,温斯特的声音沙哑低沉,但却丝毫不乱。
异化突升,锋利的骨刺刺穿温斯特的脸皮,迅速生长聚合,形成类似鸟面一样的面具,同时身上的毛发化为了黑色的羽毛与大衣融为一体。
骨白色的面具上巨大的眼眶中猩红色的光暴涨,只是温斯特面部的巴萨德猛然感受到一股眩晕。
大意了!这是巴萨德最后的想法,他本早该发现的,血源者力量最强的时候可是完全异化,之前的战斗温斯特一直保留着较低的异化程度。
温斯特爆发出的力量远超了巴萨德的想象,他本以为以他的灵魂强度可以避免温斯特的异能,但他还是小看了这位医生。蓄谋已久的攻击直击灵魂,攻防瞬间倒转。
温斯特挣脱巴萨德的钳制,反过来遏制了巴萨德的行动。他盯着巴萨德的双眼,物质层面看不见的交锋正在继续。
巴萨德的灵魂在翻腾,坚韧的意志抵抗着温斯特的攻击,但这并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逐渐被温斯特压制。
温斯特很庆幸,巴萨德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不知道那个神是怎么做到的,但这样的副作用也极为强烈。
用理智换取力量,不能说是愚蠢但也不能说是明智,所以温斯特才有了可乘之机。
接下来只要控制住巴萨德就好办了。温斯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本来温斯特唤醒沼泽中的王者想要将巴萨德逼出沼泽,而红则将敌人引过来。由于沼泽王者的特性能变相的削弱敌人的灵魂,温斯特的针对灵魂的异能就有了用武之地,虽然在预估中不能直接击败敌人,但可以替换认知,让巴萨德充当替死鬼。至于为什么不让那群家伙自相残杀……只能说温斯特的能力还没强到那种程度,替换对敌人的认知便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现在该怎么办?温斯特极速思考着。
飞过的黑鸟越来越多,它们发出凄厉的鸣叫,饱含着恐惧。黑暗似乎在涌动,有什么庞大的邪恶的东西正在接近。
已经来了吗?看着越来越近的黑暗温斯特不禁咬了咬牙,这个沼泽王者他再清楚不过了,那个玩意可以算是所有生物的天敌,任何人遇上它就只有被吞噬的结局。
怎么办?巴萨德还没有完全控制,此时一但松手在对付他起来就难了。
黑暗肉眼可见的扭动了起来,黑鸟不再出现,沼泽陷入了死一般都寂静。风停止了,树叶不再摇曳,飞离的黑鸟也悄无声息。
触手延伸出来了,那是何等肮脏污秽之物,它没有表皮,黄绿色的粘液包裹着鲜红的肉块裸露在空气中,凹凸不平的表面长着脓块,透过肉块能够看见里面粗大的血管和扭动的白色寄生虫。
那不止一个,而是一群,从沼泽的底部一直到到树冠的高层,黑暗扭曲着延伸着,触手向温斯特伸出。
精神开始扭曲了,恶心的感觉伴随着莫名其妙的
眩晕感袭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眼前飞舞在耳边嚎叫。
温斯特知道现在没时间迟疑了,正当他准备放开对巴萨德的压制的时候。
“不要紧张”一只洁白的手搭在了温斯特的肩上,悦耳如同鲸歌般的声音在温斯特身后响起。“它其实也算是一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