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神是什么呢?
温斯特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过,但算上最近从06那里获取来信息,大概可以说,超出了人类理解范围的强大生物就可称之为神。
于是温斯特看见了神。
没有任何质疑,因为祂就在那里。
“你……是……”温斯特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他回过头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祂似乎没有实体,整个身躯呈现出发光的半透明态,五官模糊不清但能瞥见人类臆想中完美的美貌的影子,金色短发打理得整整齐齐,身上的服饰繁复而华丽,无端的让人想到肃穆的大教堂。
面对伸出来的触手,祂似乎一点都不急,不应该说祂根本不把它放在眼里,祂笑着说“用你们人类给我起的名字来说我就是欧米伽级异兽尤克特拉希尔(Yggdrasill)。”
“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祂说着挥了挥手,一切都改变了,触手迅速干瘪枯萎像是被风干的肉干,难以名状的尖啸出现在温斯特的脑海中但毫无作用,自祂到来以后,一切灵魂层面的攻击都如扩散的波纹般消融。
黑暗蜷缩着扭曲着,它脱落了干瘪的触手,一边哀嚎一边向它的巢穴退去,它畏惧了。
“那么可以放开巴萨德了吗?他不会再攻击你了。”祂放开了温斯特的肩膀。温斯特很听话的放开了巴萨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诡计都是徒劳的,温斯特能够感受到眼前这个家伙的本质——灵魂实体化,极为完美的实体化。
灵魂的质与量是两个概念,这两个概念共同组成了灵魂的强度。如果拿祂和温斯特相比的话,祂大概就是一滴水装载了大海,而温斯特则是一片湖泊装载了一片稍大的湖泊。
而根据温斯特长久以来是观察,灵魂的强度与血源者和异兽的战斗力成正比。
温斯特毫不怀疑,祂想杀死自己只是瞬间的事,况且自祂出现开始就已经表现出了不下三种能力,灵魂实质化,剥夺水分,安抚灵魂。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鬼!
巴萨德一苏醒就立刻跪下双手合十。“神啊,我有罪,甘愿受罚。”他说。
祂模糊不清的面容肉眼可见的变化了一下,然后说“巴萨德,我给你的树枝本来就是让你应对特殊局面的,你做的没有错。”
“我本应该恪守神的旨意,但我迷失了自我,对神的忠诚不能成为犯罪的理由。”巴萨德依旧跪在那里没有起来的意思。
祂虽然没做出什么大的举动,但头部略微动了一下。根据温斯特对人体结构的了解这大概也许可能是在……叹气?
“你先回去吧,你的处罚由你而定。”祂说。
“是的。”巴萨德站起来,躬身行礼,随后黑色的羽翼延伸而出掀起狂风。巴萨德没有没有质疑祂的决定,干脆利落的离开了,连看都没看温斯特一看。
祂转向温斯特“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好吧,你要聊些什么。”温斯特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解除了异化以最弱的形态面对着神明。
“你到这个程度多久了?”祂问道。
“八年了,自从把刚才那个玩意关在这里开始。”温斯特回答道。
“那你准备选择哪个具名?”
温斯特沉默了一下缓缓说:“疫医。”
“相当古早的职业。”祂摩挲了一下下巴,“不过也不错,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医生。”
“医生还是不太适合我,因为我会忍不住将一些人开膛破肚,但疫医的话本来就是会带来死亡的,杀一些人也无所谓。”
“那你对于我们怎么看?”祂继续问道。
“我对你们知之甚少。”温斯特摊摊手说,“我甚至不清楚你们的目的,和接近苏黎的理由。”
“哦!希尔德没有跟你们说过吗?看来让她主持对外的交流工作真是一个错误,但我周围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了。”祂平静的说着,丝毫不在意自己话中透露出来的秘密。
希尔德?温斯特记得这个血源者,她在一个雨夜拜访了塞班城,莱恩和她谈了一晚上,最后不欢而散。
“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理念确实有冲突吧。”温斯特这样回答道。
“嗯,我虽然确实想拯救人类,但人类并非唯一的对象,更多其他的智慧生物都应该被拯救。”祂说道。“你们可以在我创造的世界里面生存,不用顾及最后的灾难。”
温斯特刹那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莱恩和希尔德会不欢而散了,他露出了一个苦笑,“容我询问一下,您是否会干涉您的世界,或者说您是否会看着一个物种灭亡。”
祂的声音依旧平静,“当然不会,自然的选择我不会干扰,毕竟这个世界不就是如此运作的吗?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食物链,生态系统,物竞天择什么都的。”
神是博爱的,温斯特明白了巴萨德所说的话,“那我们的理念确实不一样,倒不如说水火不容。”
“那可真是遗憾,我蛮欣赏你们的。”祂说,可祂的语气依旧平淡。
“话说你对加入我们有什么兴趣吗?”祂话锋一转。“我这里蛮缺像你这样的人的。”
“容我拒绝。”没有丝毫的犹豫,温斯特拒绝了这个提议,看样子之前祂的提问就是入职考试。
“好吧,好吧。”祂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真不好找合适的下属啊。”
“我还有一个问题。”温斯特说。
“你想问我为什么想找苏黎吗?”祂似乎看出了温斯特的问题。
“没错,如果拯救世界就是您的目的,我想不到苏黎会扮演什么角色。”
“这个是出于的我个人原因。”祂说,“不怎么方便回答。”
温斯特自然也不方便再说什么。
祂继续说道,“你不必去换环城了,环城已经没救了。”
“什么?”虽然有过这样的心理预期但温斯特的声音还是不自觉的提高。
“有一个和我同级别的异兽到了环城。”祂说,“本来我派巴萨德去帮忙一下顺便解救一下苏黎,没想到居然会被拦截。”
欧米伽级异兽莅临环城?温斯特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他第一反应这是谎言,但祂没必要欺骗温斯特。
那么……
这个世界上的欧米伽级异兽并不多,不过一手之数。在目前已知的欧米伽级异兽中除去眼前的尤克特拉希尔,已被控制的兽群(A lot of beasts),远在北极的提亚马特(Tiamat),以及目前不会出现的尼德霍格(Nidhogg),那么就只有巡游天空的巨鲸利维坦。
“那……为什么让巴萨德离开?”温斯特问,“不管是出于保护城市还是苏黎的原因都没理由让巴萨德离开吧?”
“现在已经晚了,当你们到达的时候那里只会留下废墟。”祂说,“况且有人完成了你们的任务。”
“是谁?”
“隐士。”祂说,“我到是没想到会是他,毕竟信使目前可不在这片土地上活跃,是谁说服了他呢?”
这样祂意思就很明显了,想从温斯特这里获得一些信息,但祂的目的显然不可能达成,温斯特摇摇头,“对于隐修会的情况很少有人知道,目前我们所了解的成员就只有信使,牧师和隐士。”
“那可真是伤脑筋啊。”祂又叹了口气。“又是一个难以琢磨的人。”
对此温斯特深表同意。
“哦!”祂忽然转头看向一边的树林“要来了。”
“是什么?”温斯特下意识问道。
接下来他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巨大的树木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凌空飞来。
祂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只是空气流动了起来,瞬间形成的风刃将树木拦腰切断。
第四种能力了。温斯特脸上虽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心中开始猜测起祂的能力,可能是念力?灵魂上的能力只是副作用?不对前面祂还说了创造世界。
“温斯特!愣着干什么跑!”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只红色的毛茸茸的生物闯进了视野,她飞起一脚直指祂的脸。
温斯特没有行动只是看着红的踢击被祂轻描淡写的接住,控制在手中,然后强制解除异化。
“红,安静点,祂不是敌人。”温斯特颇有些无奈的对着挣扎的红说,祂的危险程度红不可能察觉不了,但这种极具不带脑子的正面作战风格相当具有红的风格。
“切!我在祂的身上可是闻到了巴萨德的味道,怎么可能不是敌人。”红的话让祂的表情变化了一下,虽然温斯特所看到的只是祂脸上明暗程度的改变。
“不得不说,你作为医生还是很合格的”祂说,“你对她灵魂的改动很有意思,居然能让她闻出来灵魂的味道。”
“过奖。”温斯特微微欠身。
“我应该离开了。”祂放开了被祂单手压制的红。红立刻闪到温斯特身边呲着牙,发出威胁的低吼。
随后,祂便在温斯特和红的注视下缓缓的变透明,最后消失不见。
“那个家伙是谁?”红尾巴上的毛还竖着,看上去的确受到了不少惊吓。
“我们惹不起的家伙。”温斯特不愿意多谈,他问红,“那些冒黑烟的人怎么样了。”
“他们突然就不追我了,直接离开,也不是向着环城的方向。”红的耳朵不满的动了动说,“还有别回避我的问题,那个家伙是谁?我感觉那个家伙简直强的离谱。”
“是神。”温斯特搪塞着红,他知道对于不学无术的红如果给出相当书面的解释肯定会被追问一路,“我们要回去了,不,在那之前先去环城看一看吧。”
“你别糊弄我!”红叫道,“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