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送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晚上你就搬到观星酒店来和大家一起住吧。”迪伦看着落在后头已经石化了的费尔南德斯,说道。
费尔南德斯听到迪伦叫自己,这才从刚刚的茫然中回过神了,三两步并做地赶上迪伦等人,应和道:“哦哦,好的好的,我就来了。”
费尔南德斯默不作声地跟在众人身后,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到底是出于一种怎样自大的心态,才会说要给迪伦的公会管饭这种话啊。
“这……这是会长你的魔石动力车吗?”费尔南德斯见迪伦等人突然在一个看上去随处可见,平平无奇地最最简陋的魔石动力车前面停下来之后,有点儿诧异地问道。
他感觉他们家族里面那些地位稍微高一点儿的叔叔伯伯们开的车都要比眼前这个要张扬且华贵许多。
“是啊,上车吧,我们先送你回你的小公寓。”迪伦热情地招呼道。
“哦哦,好的,谢谢会长,也谢谢多德。”费尔南德斯连连道谢。
等他坐到那辆在他看来平平无奇的廉价魔石动力车里面之后,他才有点儿庆幸,还好自己刚刚没有不懂事儿地问迪伦为什么他的魔石动力车看上去那么破。
少东家坐的破车,那能叫破车吗?人家那只是有意低调罢了。
且不说这车上叠加了一层又一层的防御阵法,加速阵法,以及隐匿阵法,单说车座上铺着的流光绵羊的羊绒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的到的奇珍异宝啊。
流光绵羊虽然攻击力不怎么强,可是那可是生活在魔兽森林中心的食草系魔兽啊。
没有宗级的实力,谁敢往那地方走啊。
费尔南德斯回忆了一下当初自己八姑偶然间在拍卖会上拍到一块儿流光羊羊绒织成的围巾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他这么想着,有摸了摸自己屁股底下那块儿异常厚实,且柔软的毯子,这么大一块儿毯子,可以做多少围巾啊。
果然皇室的人都好有钱啊。
他如果也这么有钱,可以买多少稀有金属啊。
迪伦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费尔南德斯情绪似乎有点低落,于是开口问道:“那个,请问你可以给我们讲一下,你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吗?”
费尔南德斯听了这个问题之后,整个人顿时变得更加惆怅了。
车内沉默了许久,久到迪伦已经开始自我怀疑他是不是用错了方法了。原本他以为费尔南德斯是一个非常话痨的小胖子,所以让他跟别人抱怨一下,说不定会让他的情绪稍微放松一点儿。
可是迪伦也没想到,自己的话会令一个话痨小胖子沉默这么久。
“诶,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吧。”费尔南德斯低着头,闷闷地说道。
迪伦默默熄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又要听人开始倾诉自己无比狗血的原生家庭了,尤其是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对面的费尔南德斯由于情绪过分低落,头顶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朵乌云,没多一会儿他那个由于没能好好打理而变成倒梯形的头发中间儿还长出了一颗嫩绿色的小芽。
……
不是,就算这里是异世界,你怎么是唯一有特效的那个崽呢?不是说我才是男主角吗?
费尔南德斯感受到四周震惊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解释道:“那个,似乎是由于我是木水双系的原因,所以我情绪每次低落的时候,这些东西就会不受控的出现在我头顶上。”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的脑袋不是都可以发光吗?不过是元素失控之后的具体表现罢了。说到底还是你们这些熊孩子对自己体内的元素之力的操控力太弱了。”帕特里克略带嫌弃的声音慢悠悠地在迪伦心底响起。
迪伦听了这话,不由得开始脑补,木元素是头顶长小芽,水元素是头顶环绕乌云,光元素时脑袋发光……那火元素是不是只有秃头才有资格修炼啊,毕竟一不小心头顶真的冒起一簇火,好像还挺危险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继续跟你们说说我的情况吧。我们卡里埃多家族是个人特别多的家族,光是姑姑,我就有九个,至于叔叔伯伯什么的,那就更多了。
可是也不知道我们家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家族内部拥有较高精神力天赋的人越来越少,到我这一代,我们家族就只剩下我和一个堂哥有成为阵法师的天赋了。
所以我从小就被家里逼着学习阵法,可是我真正的爱好是研究机关术啊。从小到大我妈就骗我,刚开始她骗我,只要我考上见习阵法师,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研究自己喜欢的机关术了。
后来我成了见习阵法师,他们又说,我在努力一下,从阵法师学院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研究机关术了。
可是我好容易从阵法学院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之后,他们又说我必须成为一名三星以上的阵法师,至少也能替家族撑撑场面。
可是当我真的成了四星阵法师以后,家族又一致决定由于我天赋太高,所以要把我当做下一任族长来培养。所以我必须努力成为尊级,甚至是圣级阵法师才行。”
说着说着,费尔南德斯委屈巴巴地缩成一团,越说越觉得自己辛酸,简直都要难过到哭出来了。
可是他人都已经这么难过了,他头顶上那颗嫩绿色的小芽竟然诡异地开出了一朵白嫩嫩的小花骨朵。
迪伦看着费尔南德斯头顶那朵绽放得格外灿烂的小花朵,突然有点儿想笑……不好意思,虽然我也知道现在气氛很悲壮,可是我是真的忍不住啊。
迪伦一边极力将自己忍不住要翘起来的嘴角给压下去,一边默默在心里像费尔南德斯道歉。
毕竟作为一个经历了十二年义务教育,四年大学教育,两年研究生教育,最后还因为写论文猝死的苦逼化学生,他其实还挺能理解费尔南德斯心里的那种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