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篇草地。草地十分单调，真的除了草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迈开双腿，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向前走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原本被云雾遮蔽的天空竟然云开雾散，显露出了一轮明月和满天繁星。
星星多的简直不像话。
过了一会儿，满天闪烁的繁星突然开始动了，绕着月亮旋转，一颗颗闪烁着光芒的小点快速旋转，看得我头晕目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无法将视线从这些星星上离开。
我就这么看着它们不停地旋转，甚至偶尔散开，摆出几个不同的图样，可是这图样十分模糊，完全看不清。
直到天空变成一片惨白。
最后一幕，是一个红色的光点，直直的朝着我飞来，进入到了我的右眼中，而我却无法反抗，连移动都做不到。
……………………
等我醒来时，汗水已经浸透了我的衣服。
“唉……这个月这是第几次了啊……”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离正常的起床时间还有十分钟了。
学生法则之：醒来时发现早了几分钟时，千万不要再睡下去。
所以我就起来了。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上学时间比我晚的怡宣今天居然比我起的还早。
“今天起这么早？”我一边刷牙一边含糊地说。
“嗯嗯，今天要去叫同学起床呢。”
“哦，好……嗯？”
等等，叫同学起床是个什么操作？
“诶诶诶你等一下，为什么你会去叫你同学起床啊？”
“无路赛要你管。”
“我好歹是你哥诶！”
“我们之间的秘密你管、不、着~”
“那你那个同学男的女的？”
“男的~”
“男……”
我突然发现我的手开始颤抖了。
“你认真的？”
“认真的。”
我感觉我的心脏要受不了了。
这是那个混蛋小子，老子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就誓不……
“才怪哩！哈哈哈哈哈哈”
“……”
我对她递出了一份看神经病的眼光。
“老哥你刚才那个反应好好笑啊，连眼皮都开始抽搐了诶哈哈哈哈哈哈……唔？”
“怎么了？”
“你的右眼……又来了吗？”
我认真地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还不算太明显，但右眼从最中心开始，整个瞳孔开始慢慢从黑色变成透明的了。
其实说透明也不准确……而且也不是像正常的眼睛那样，看上去很圆润。上面有这许多像是裂痕的极细纹理，要是比喻的话……可能碎掉的钻石或玻璃比拟起来比较相近吧。
“……又来了啊……这次不知道要过几个月才能消退。”
“上次已经需要三个多月了，比起第一次已经多了几十倍时间了……说不定有一天……”怡宣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说。
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反正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顶多别人看起来奇怪一点而已。”
“嗯……”
洗漱完毕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美瞳戴上。这玩意儿是照着最正常的样子做的，目的就是假装我右眼的瞳孔还正常。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收拾好书包，朝着学校而去。
一到学校，李老师就把我叫了过去。
“你的眼睛，又发作了？”
“嗯。”
“唉……也不知道你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病。”
“是不是病都还没有定论呢。”
“也是，也是。不过你跟我说实话，这东西到底对你有没有影响？”
我几乎死寂的眼神和李老师认真的眼神对上。
“……没有。”
李老师大大松了一口气，示意我可以回教室了。
但在走之前，我还得问一个问题。
“这件事儿，除了您没有告诉任何人吧？”
“没有。”
“……那就好。”
这件事儿只有我的家人和李老师知道。
至于这是眼睛是怎么变得异常的，也就是我梦中的场景了。一次普普通通的露营，我却遭受到了这完全无法想象的意外。
从那天起，在这眼睛发作的过程中，我就会看到别人的内心想法，它们会变成字，在我的视角里，漂浮在每个人头上。
但是经过我的观察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只能看到别人内心的中性想法和负面想法。
所谓中性想法，就是类似于“想吃东西”这类很一般的念头。负面想法我想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
就等于说，在右眼发作的时候，在我的视角里，充斥着无聊和负面情绪。
一开始，我对此无比惊慌，每天都惧怕着它。
但渐渐的，我习惯了。
再后来，我开始学着去享受它，享受它带来的无聊和负面情绪。
也开始了解它揭露的各种真相。
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无聊让我的心灵宁静，各种负面想法则会在某些时候，给我带来愉悦感。
因为我不想再对自己说谎了。
至少，让我对自己的心说实话吧。
是正面是负面，就都随他去吧。
不停地挖掘着黑暗，不断的嘲笑着光明。
人心的最深处哪有什么光明啊。
天上的光明把地上的黑暗遮住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