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千年狐被祁龙兰封印,至今已有近百年啦.”
老说书人合上那本被他说过无数次的旧书,起身在每个听他说书的孩子手中放入一块糕点.
“老先生,将来我也要成为和祁龙兰一样的大侠!”
老说书人将最后一块糕点放入那个孩子手中.此人一身粗布衣裳,尽管穿着简陋,少年稚嫩脸庞之上带着英气,五官精致,相貌堂堂!
“好,好啊.小朋友,你眼中的侠是什么样子的?”
“除暴安良,惩奸除恶.”
老说书人点点头,转身往屋内走去.
“仗剑走天涯,做事‘义’当先!”
老说书人眼神一亮,转头再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太耳熟啦,那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他身前.
“好,好一个仗剑走天涯,好一个做事‘义’当先!”老说书人笑问少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见你身后包袱是要往哪里去?”
“我叫祁楚梅,义父唤我前往华山混口饱饭吃.”
“敢问义父如何称呼?”
“义父从不提及自己姓名.”
“原来如此.”老说书人喃喃着往怀中取出半块玉佩戴在少年颈上,藏入衣内,又将封信塞入祁楚梅怀中.
“老先生,这太贵重,我收不得!”
“无妨,老夫别无其他贵重之物,少侠日后必成大器,这算是老夫的一点心意吧.少侠若是到了华山,劳烦将信亲手交于华山掌门.”
说罢老说书人对祁楚梅挥了挥手,步入屋内.
“少侠……”祁楚梅盯着老说书人的背影一遍又一遍念着.
“走了这么久,此处便是柳花镇了吧.”
一少年步入城中,十五上下,一袭青袍,乃是华山弟子打扮.
“喂,你站住!例行检查.”一名官兵拦住少年的去路,“没错就是你,给我看看你背后的包袱.”
“算了吧,他就一小孩.”又一名官兵走来说道.
“我可不信那白墨亭能仅凭一己之力从那个老鼠都跑不进去一只的洛城里偷东西,天知道这小孩是不是他的同伙!”
那官兵听了叹了口气对少年道:“对不住啊,这白墨亭整得这座城人心惶惶,还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应该的.”少年递过包袱问:“兵大哥,刚刚你们提到那盗将白墨亭是何许人也?”
“你不知道?盗将白墨亭,据说轻功天下第一!两年前洛帝二十五岁生辰宴会上,那白墨亭竟凭一己之力偷到公主戴在头上的玉簪后全身而退,宫中十大高手没有一人能留得住他!”
“这么厉害?”
“是呀,而且 这么厉害的大盗竟向官府发出声明要来这小小的柳花镇窃取一物.”
“莫不是这柳花镇中有什么宝贝?”
“这我们这些小喽喽就不清楚了.”
“我看他哪是什么盗将啊,怪盗才是咯.”官兵将包袱还给少年,道:“华山的颜留是吧,你师姐在前面客栈等你呢.”
“多谢两位兵大哥.”颜留抱拳谢过两位官兵,前去客栈.
“祁师姐.”
“颜留来啦,快进来.”
颜留推门而入,只见一女子头戴斗笠,上面黑纱垂下掩住了女子的面庞,她身穿一袭红白色长袍,脚系一对金铃,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在脑后,细长白稚的手靠在一把艳红油纸伞上,坐在桌前.
窗前,一俊美男子缓缓转过身,此人身高五尺六寸,白衣之上金丝盘龙,腰系碧色玉佩,手捏一纸扇,扇中墨画龙虎之斗轻摇于胸前.
“师姐,这位是?”
“在下盗将白墨亭.”白衣男子收起纸扇,笑看满脸惊愕的颜留 .
“偷洛城公主玉簪的就是这家伙?!”
“诶,我那不是偷,是借.在下虽号称盗将,可每次都会把借来的东西归还于人家.”
那女子听见怒道:“若不是贞儿懂事,执意要你归还那玉簪你会将那玉簪还回去?”
“我这……也是想让贞儿开心嘛.”
“还有上次金尊玉宝盆,上上次纯金佛像……我都懒得说你!”
“阿遇姐,我错了……”
此时颜留站在一旁,看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盗被师姐骂得一丝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心中暗道一句:
“果然,霸气如师姐!”
“唉,”女子轻叹一声,对颜留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与墨亭乃是旧识,其为人我也算了解,墨亭行窃……”
“阿遇姐,那叫借……”
“你烦不烦!墨亭‘借’东西从不事先发出声明.”
“师姐的意思是?”
“发出声明的另有其人,照华山的规矩这事我管定了.”
“师姐打算如何调查此事?”
女子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道:“假墨亭的犯罪声明我已经拿到了,犯罪时间就在明晚亥时.”
白墨亭淡笑,道:“若是阿遇姐来助我一臂之力我便能放心了,没人能逃得过阿遇姐的耳朵和……铃铛.”
“铃铛?什么意思?”
“哈哈.那段回忆太恐怖啦,在下实在不愿再去回忆.总而言之,这天底下只有两人能抓住在下,一是锦里花阁苏贞青,另一个便是北岳华山大师姐祁遇.”
“哼,夸我也不给你好处,华山近来穷得很.”女子说完拿起油纸伞离开房间.
次日亥时,小雨淅沥,白墨亭与祁遇站在柳花镇的某处屋顶之上.
“你能肯定那个冒充你的人是她?”
“这么无聊的事,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
祁遇听罢轻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眼.
半晌
“叮呤!”祁遇脚踝处铃铛微响,与此同时,祁遇猛地睁开眼睛.
“那边.”祁遇说着伸手指出一个方向,道:“既然是你的家事我就不掺和了.”
祁遇轻功落地,撑起油纸伞,抬头一看,一身穿粗布衣裳少年飞快从她身旁跑过.
“那是?!”
祁遇回头再去寻那道身影,身后却只有空无一人的街道.
“错觉吗?”
水洼激起,一道娇小白影迅速穿过街道.
其身后也是一道白影,只不过这道白影相较于身前的要高大得多,还要快得多.
“晓晓莫闹,快随我回去.”
不知何时白墨亭已站在那娇小白影身前.
“我才不要!”
那娇小身影停下脚步,那是一身高勉强刚及白墨亭腰部的娇小女子,身袭与白墨亭相同白衣,金丝雕凤,腰间一把火凤重生团扇.
“晓晓,你若再不听话兄长可要生气啦.”
“略略略.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那能这么容易就回去!”女子朝白墨亭做了一个鬼脸转身欲往身后逃走.
“这丫头.”白墨亭脚尖一点腾空而起,接上一个空翻再拦在女子身前.
“住手!”一道身影闪出,拦在那女子身前.白墨亭定睛一看,拦在女子身前的不过一名十五上下的少年,身上粗布衣虽算不上褴褛但也已有些破旧.这般衣裳的主人却有这一副俊美脸庞,五官精致,相貌堂堂.
“你休想带走她!”
少年说着摆出架势.白墨亭轻摇纸扇,眼前少年浑身皆是破绽,他有不下二十种办法撂倒少年,可正因如此白墨亭犹豫了.
“这少年是哪来的勇气拦在我身前?难道他看不出我们之间的差距吗?”
白墨亭轻哼一声,一个闪身便已站在少年身前,少年下意识左手护住女子,右手挡在前.
当少年反应过来白墨亭已站在他的身后,腋下夹着女子欲轻功离开.
“休想!”少年赶忙转身,抓住白墨亭脚踝想下一拉,阻止白墨亭.
“好快的反应!” 白墨亭一挥掌,一道真气打出,将少年震飞,“放弃吧,你拦不住在下的.”
话毕白墨亭眼神一凝,纸扇轻抖,一石块被其接下.
“你……这又是何必?你明知我们之间差距甚远,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我要成为和祁龙兰一样的大侠,哪能连个女孩都救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不知何时已从白墨亭腋下挣脱出来跑到少年面前.
“祁楚梅.”
“好,我叫白晓晓,这位是我的兄长白墨亭.你日后若是在京城锦里受了欺负便报我的名字,我罩着你!”
“你罩着我?”
白墨亭轻摇纸扇笑道:“别看她看起来比你还小,晓晓属实已有二十岁了.”
“也就是说你不是牙子?”祁楚梅挠头道:“原来如此,方才多有冒犯.”
“莫要放在心上,相见便是缘,互换姓名便是友,小友咱有缘再见.”白墨亭收扇抱拳,与白晓晓告别祁楚梅.
“他不是牙子,真是……太好了……”祁楚梅眼前一黑,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