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我赶紧换衣服打算出门。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馋许薇的丝袜,或许应该说是少女的丝袜。
我翻箱倒柜,找出唯一一条压箱底的少女丝袜,感受它上面残留的少女味道,嗯,甜甜的,草莓味。
为什么我会对少女丝袜如此执着?首先声明一点,不仅仅是我,全城的人现在都疯狂搜索少女丝袜,用过的也好没用过的也好,现如今它成为了城市的硬通货,甚至被列为了军需用品。
病毒感染白热化时期,有砖家叫兽研究表明,现如今涩状病毒能人传人,通过空气和飞沫传播,但少女穿过的丝袜能够防御病菌传播。此言一出,群众们纷纷连夜把丝袜店的库存搬空了,少女也成为了炽手可热的猎物,因为丝袜只有在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女性身上穿着超过72小时才具有防护功能,而且防护功能只有六个小时。
大家都怕死,想尽办法弄到少女身上的丝袜,打砸抢烧不在少数,有钱人能够通过收买女性为自己服务,但穷人只能自求多福,有女朋友的得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女票就会被别人抢走NTR,而少女的身价水涨船高,也有一些爱慕虚荣的少女,本着少奋斗三十年的目标,凭着自身一双大长腿往有钱人身上靠,在这里就不详细说明了。
我想说的是,少女丝袜这东西已经成为救命药,没有它谁都不敢出门,毕竟谁都不知道和你擦肩而过的人有没有感染病毒。所以你可以理解我为什么对少女丝袜如此狂热……好吧,就算是平常我也是热爱黑丝白丝的。
外面寒风呼啸,雪哗哗落下,我把羽绒帽子戴上,嘴上绑着黑丝,艰难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是要去抢银行,知道的人觉得我是变态,但现在非常时期,街上大家都一样嘴里别着丝袜,心照不宣低头走路。
我和许薇约在星爸客咖啡店,大概走十五分钟路,不是很远。
我转过一个路口,无意中看到一个路人,他的腕表亮起橙色的光圈,路人皱着眉头对着手表说几句话,而后疾步跑起来。他背着背包穿着登山装,还有配套的护膝护盖,看起来像是去搬砖和水泥。
这场面似曾相识,我脑海里隐约记得我也有过这么一套装备,而且还和过一个妹子打过配合干过黑心老板,但想不起女孩的面容,那些画面我想深究本源却怎么也找不到。每当想起这个的时候心里总是焦躁不安,觉得那个女孩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或者在拼命找我。
可能是我单身久了,都出现虚假女朋友幻觉了。
我甩甩脑袋压制住胡思乱想,打开了咖啡馆的大门。
哐当一声,我进来就和一双柔和明亮的眼眸对上,一个女孩坐在大厅的偏僻角落,穿着带毛绒耳朵的粉红棉衣,搭配膝上裙和毛绒靴,白丝包裹的长腿弧线让人遐想,她就是许薇。
我走过去打声招呼,径直坐下,“你等了很久吧。”
“没有,刚刚到而已,我还给你点了热红茶。”
“小薇可真是贴心啊,你还记得我喜欢喝热红茶啊。”我每次喝红茶都会想起野兽前辈,他在哲学视频里淡定喝茶的表情是我等平凡人模仿不了的,他肯定是觉得好喝,所以推荐朋友喝,朋友吨吨吨喝完后就和他一起畅谈哲学思想。所以我和红茶的时候总会想去探讨哲学问题。
“你最喜欢的东西,我都记得……”许薇低声说。
“你说啥?大声点我听不清……”我刚刚思考着哲学问题,没有在意许薇说了什么。
“没事没事。”她尴尬地摆摆手,露出一个甜甜软软的笑容。
我放下红茶,“对了,说正事,你的白丝呢?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她点点头。
“那给我看看……我不是猴急,我主要是想帮你辨认一下丝袜成色如何,能不能起到防御病毒的效果。”
“这个不急,我会给你的。我叫你出来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她咬着嘴唇,好像要鼓起所有的勇气,“我要结婚了。”
我手中搅拌红茶的汤匙掉在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你……你说什么?”
许薇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双眼紧紧盯着我,“我要结婚了。”
平地一声雷,我脑袋轰隆一声,突然懵逼了。
我笑了笑,“别开这种玩笑了,你连男朋友都还没,怎么说结婚就结婚呢?”
许薇低着头声音沉重,“现在时势不同,我的父母都感染了涩状病毒,现在躺在阿卡姆医院的ICU重症监护室,先不说能不能撑得过去,维持他们活下去的医疗费用是个天文数字。”
我双手按在桌子上,“但你也不能因此把自己卖了换钱啊!”我隐约猜到了什么。
许薇摇摇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还记得和我们同级的余良吗?”
“就是那个胖墩,梳着大背头活像金三胖的那个富二代?”我说。
许薇嗯了一声,“他在紧要关头帮助了我父母,但他并没有要求我因此和他结婚,他觉得爱情不能强买强卖,他这样帮助我纯粹是出于好意,想让我知道他的爱意,愿意在我遇到困难时挺身而出。”
我楞了一下,搜索脑袋里关于余良的记忆,印象中他是个憨态可掬的胖子,上课喜欢看漫画下课打游戏,经常不务正业,还四处撩妹,经常出入夜店场所,背包里常备一大盒精装版的冈本。
我嗤之以鼻,“余良的话你也信?他可是我们系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人送外号中央空调,对哪个女孩子都温柔,处处留情,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嫁给他你不会幸福的。”
许薇说:“我也知道。可余良向我证明了他的衷心,当着我的面把所有妹纸的微信一一删除,还把自己的银行卡交给我,说如果他愿意为了我放弃整片森林,吊死在我这棵大树上。”
“所以你信了?要嫁给他?”我反问,莫名有点生气。
“他表现得如此真诚,换做任何一个女孩都会被感动,但我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跟他说我考虑一下。”
她絮絮叨叨继续说,“我现在心很乱,想找个人谈谈话,你觉得我应该嫁给他吗?”她眼睛直视我,好像很在乎我说出的每一个字。
可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许薇心乱很正常,她面临的处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家庭遭遇剧变需要很多钱,余良虽然是帮了她一次,表面上是说不求回报,但如果许薇拒绝了,余良的慈善也就到此结束,父母会在订金耗尽的当天被撵出医院,就算是许薇拿着自己的少女丝袜出去卖也换不回父母的医药费。
所以许薇其实没有选择,生活已经帮了她做了选择。她来到这里喊我出来不过是内心的一次挣扎。
我只是个穷逼,自身难保,帮不了她。
我们沉默着,她忽然说:“我们现在就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
我第一次看见她乖巧柔和的眼里燃烧起火焰,“我们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不问世事,好好工作互相扶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冷了就在很小的出租屋里围着火炉取暖,没人会打搅我们,我们会在暖和的床上互相依偎着缠绵,直到春暖花开。”
还是第一次有妹纸这么对我说,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种事只有在偶像剧里才会发生,新婚前夜女主逃到男主家里哭喊着说我们私奔吧,远离这个封建制度一起过我们的生活,我会为你生一男一女,白首偕老等等等。
那男主会答应吗?
我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利弊,许薇为了家里人甚至要牺牲自己的爱情,她很在乎父母的安危,如果我什么都不顾带着她逃离这里,就算得到了一时的欢愉,也会让许薇后悔一辈子吧,她不管父母的死活,违背自己的初心,这会让她痛不欲生。
我该怎么回她?是直接戳破她美好的泡沫,单刀直入问她那你父母怎么办?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这太残忍了吧。许薇已经很无助了,我和她这么多年的朋友,以前看着她天真可爱傻白甜的样子,我也想去守护她,而我能做的却很少。
我笑了笑,“别傻了,我才不和你一起走呢!”
“为什么?”许薇眼瞳里升腾起水雾。
“我一个人都活不过来了,还要增加你一个负担?吃饭什么的就不说了,就你现在身上的这套衣服,我要是想帮你换新的,就得耗掉我半个月的生活费,还要加上平时和你出去玩耍,这些都是要钱的,我也是个穷逼,连最新的魔兽争霸3重制版都不舍得买,你怎么能指望一个穷逼能带你过上更好的生活呢?”我摇了摇头鄙夷地笑。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爱慕虚荣的女孩?”许薇眼瞳里的水雾更浓了。
“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吗?所以我觉得你们都是麻烦聚合体。”我说。
许薇沉默了,咬着牙,唇线绷得很近,不知道她下一秒是要放声大骂还是大哭,她瞪着眼睛看我,想从我眼里看出点什么,说谎的不安强忍的悲痛,但我双眼里什么都没有,于是她失望地低下头,低垂的眼帘下双眼的火焰熄灭。
“说了这么多,你还没给少女丝袜我诶,我这次可是冒着感染病毒的风险出来的,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吧。”我舔着舌头问。
她嗯了一声,低头脱掉靴子,露出纤细的双腿,双手褪下穿着的丝袜,白丝一寸寸地从皮肤上滑落。能亲眼看美少女脱丝袜,要多香艳有多香艳,引得周围几个客人不由得把目光投过来。
可我对这种美索然无味,因为我看到一滴滴泪珠掉下来染湿了丝袜,她脱得很慢,双手在抖,我心里就想被双手揪着很不舒服,感觉呼吸难受,但我不想表现出来。
许薇脱完了白丝,好像换了个人,带着泪痕的双眼厌恶地看着我,“我一直期待着会有人带我飞出这城市的高墙,但一直以来我都错了……你是个懦夫!”
她把白丝狠狠甩我脸上,然后夺门而出,鞋子都没有穿上,光着脚丫在雪地上奔跑起来。我隔着玻璃看她留下的两行脚印,喉咙有点哽咽,觉得可能是最近通宵多上火了,赶紧喝口红茶压一压。
小薇,希望你能在那边过得好一点,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个,让你抛弃最后一点顾虑,去过你最好的生活。
我是个穷逼,只能帮你到这,珍重。
我把红茶一饮而尽,抓紧了桌上的一双白丝。